第2章 树妖的窗台盆栽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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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卡充值点往左拐，快递集散中心在右边那栋红房子后面，”夏妍掰着手指头，像个不太熟练的导游，红发在午后的阳光下跳跃着火星子似的光，“至于后街那家号称‘云麓第一烤’的烧烤摊嘛……” 她语气突然卡壳，表情变得有点悻悻然，“……光荣歇业了。” “啊为什么” 蓝酥酥抱着刚领的、散发着崭新塑料味的洗衣盆，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个室友身后，像只刚出窝的雏鸟。 她对后街的美食地图还是很感兴趣的。 夏妍猛地转身，两手夸张地在空中“砰”地一炸开，模拟爆炸效果，吓得蓝酥酥往后一缩。 “老板烤鱿鱼太投入，忘关煤气罐阀门了！那场面，啧啧！”她一脸心有余悸，随即又换上点小得意，“幸亏当时只有我们陶桃姐在附近！你是没看见她那反应速度，简直神了！抄起手边的东西就——” 夏妍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眼神心虚地瞟向旁边依旧一脸困倦、仿佛随时能睡过去的陶桃。 “抄起灭火器！”夏妍干咳两声，斩钉截铁地补充，试图掩盖刚才的嘴瓢，“对！灭火器！唰唰两下，火就灭了！消防队来了都夸她动作标准！” 她用力拍着陶桃的肩膀，拍得陶桃一个趔趄，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花盆！她刚才绝对是想说花盆！】 蓝酥酥敏锐地捕捉到了夏妍那零点几秒的卡顿。 早晨宿舍里那株诡异抽枝的桃树盆栽瞬间闪回脑海——翠绿的枝条，鲜活得不正常。 她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好奇宝宝的天真，转向陶桃：“陶桃姐，你窗台上那盆小桃花真的好别致啊！造型古朴，看着就很有灵气！在哪儿买的呀我也想养一盆，给宿舍添点绿意！” 前方，一直慢悠悠仿佛在梦游的陶桃，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几乎同时，一股带着草木清冽气息的凉意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蓝酥酥的右侧。 佘钰不知何时已经从队伍末尾悄无声息地贴到了她身边，存在感低得像一抹影子，但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却带着审视的锐利，精准地落在蓝酥酥脸上。 “网购。”佘钰的声音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实验报告。 “网购”蓝酥酥心里咯噔一下。 【骗鬼呢！什么网购盆栽能一夜之间抽枝抽得跟打了激素似的】 她脸上却挤出更灿烂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向往：“哪家店链接能分享一下吗我对这种有灵气的植物最没抵抗力了！”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佘钰和陶桃的表情。 佘钰的目光像冰冷的手术刀，仿佛要一层层剥开蓝酥酥“天真”的伪装，直刺她心底那点探秘的小心思。 她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下架了。” 随即，她微微歪头，那眼神让蓝酥酥觉得自己像是显微镜下的草履虫，“蓝酥酥同学，你……对植物学特别感兴趣”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我只想知道什么黑科技盆栽能一夜长高十公分！还自带呼吸灯荧光特效！这玩意儿真的不需要去妖管局（如果有的话）登记一下吗！】 蓝酥酥内心疯狂刷屏，咆哮体弹幕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但面对佘钰那洞悉一切（她自以为）的目光，她只能怂怂地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乖巧（且僵硬）的笑容：“就……单纯觉得好看，真的！看着心情好！” “嘻嘻！” 夏妍突然像颗小炮弹一样从另一边撞过来，那张洋溢着火焰般活力的脸猛地凑到酥酥眼前，那头红发几乎要戳进蓝酥酥的眼睛里。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小酥酥” 尾音拖得长长的，“知道吗在咱们这儿，好奇心太重——” 她故意停顿，营造紧张气氛，然后指尖“啪”地一声，极其突兀地在蓝酥酥眼皮子底下擦出一簇橘红色的小火苗！ 那火苗跳跃着，散发着真实的、灼人的热量！ “——可是会变成小烤饼的哦”夏妍得意地宣布，又飞快地五指一拢，将那簇危险的火苗轻松捏灭，仿佛那只是个小戏法。 她摊开手掌，掌心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点极其微弱的硫磺气息和……她指甲边缘几道不太明显的焦黑痕迹。 【魔术！这温度！这焦痕！你跟我说这是魔术！】 蓝酥酥的瞳孔瞬间地震。 她死死盯着夏妍那留有灼烧痕迹的指甲，再联想到宿舍地板上那个边缘焦黑的薯片袋、切口光滑如镜的充电线……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铁证下显得无比“合理”的猜想，如同破土的毒藤蔓，疯狂地缠绕上她的理智： 【火龙果成精自带染发和暖手宝功能国家级喷火杂技团在逃演员还是说……】 一个只在神话传说里出现的名词，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砸进她的脑海： 【龙！这红毛丫头是条龙！】 这个想法过于惊悚，以至于她浑身一激灵，差点把怀里的洗衣盆扔出去。 深夜，万籁俱寂。 蓝酥酥被一阵极其细微的、持续的“窸窸窣窣”声从浅眠中惊醒。 那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挠着玻璃，又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生长。 她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借着清冷的月光，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掀开眼皮，朝陶桃的窗台望去—— 月光如银纱般流淌在窗台上，清晰地勾勒出那盆盆栽的轮廓。 白日里还只是抽了些新芽的桃枝，此刻正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舒展着！翠绿欲滴的枝条无声地向上、向四周延伸，比白天看到的更加粗壮、更加柔韧。 嫩绿的新叶如同初生的婴儿，在月华下尽情地舒张着叶脉。 最让蓝酥酥头皮发麻的是，那些叶脉深处，正流淌着一种极其微弱的、莹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的呼吸，一明，一灭，一明，一灭……在寂静的黑暗中，无声地宣告着一个颠覆常识的事实。 【……】 蓝酥酥死死咬住下唇，把冲到喉咙口的尖叫狠狠咽了回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像一尊石雕般僵在床上，只有眼珠随着那呼吸般明灭的莹绿光芒微微颤动。 【植……植物大战僵尸真人版还是说……】 一个带着点冷幽默的、绝望的念头在她冻僵的脑海中浮现： 【陶桃姐……您这盆栽，它……它好像真的成精了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