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甄嬛传之安陵容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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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寅时,太医院院判章弥从储秀宫匆匆而出,天不亮就惊动了乾清宫。 欣贵人怀有两个月身孕的消息,像滴进热油的冷水,炸得六宫哗然。 "只加了用度"安陵容指尖停在六阿哥描红的宣纸上,墨汁晕开一朵黑梅。皇帝子嗣稀薄,按惯例该晋位份才是。 宝鹊低声道:"听说皇上看完脉案,把茶盏摔了。"她比划了个手势,"端妃娘娘当时就在帘后伺候笔墨。" 安陵容眸光微动。她记得剧情里有说,当年华贵妃落胎那晚,也是这样的霜降夜。 - 寿康宫的佛珠声停了。 "端丫头去求皇帝了"太后闭着眼,手中沉香木念珠却越捻越快,"她倒会挑时候。" 竹息姑姑捧着药碗:"端妃娘娘说,当年那碗药..." "啪!"念珠砸在案几上。 太后睁开眼,眼底精光骇人:"告诉章弥,欣贵人的胎若有三长两短,太医院全体陪葬!" 窗外惊起飞鸟,掠过景阳宫檐角。 "额娘!"六阿哥突然扑进她怀里,胖乎乎的小手举着刚画的蝴蝶,"给华娘娘!" 安陵容亲了亲儿子奶香的脸蛋。这孩子自会走路就爱往翊坤宫跑,华贵妃那些吓哭嫔妃的鎏金护甲,在他眼里不过是会发光的玩具。 在六阿哥心里,除了额娘,就是华娘娘最重要了。小孩子是最能感受到谁是真心喜欢他的。 安陵容打算带六阿哥去找华贵妃玩。 等安陵容牵着六阿哥穿过御花园时,正撞见端妃抱着紫檀药匣匆匆而行。素白宫装裹着单薄身子,像张被雨水泡透的宣纸,身后只跟着几个宫人。 "端妃姐姐。"安陵容在远远行了一个平礼,"日头毒,怎么不打个伞" 端妃咳嗽着拢了拢衣襟:"闲来无事,去给欣贵人送些安胎丸。"她袖口滑落时,安陵容看见腕间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常年试药留下的。 她听说过十年前那场惨剧——华贵妃喝下端妃呈上的安胎药,当夜落下一个成形的男胎。盛怒之下,她命人按住端妃灌了七碗红花汤,生生坏了根本。 "姐姐何必如此辛苦,保养身体最重要。"安陵容看着端妃,"欣贵人的胎自有太医..." "我欠皇上一个孩子。这辈子是还不了了,但总该...赎些罪。"她目光飘向翊坤宫方向,嘴角扯出古怪的笑纹。 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想养一个孩子,给自己后半辈子找个保障。 安陵容这才注意到,端妃今日梳的是十年前最流行的灵蛇髻,看来皇帝是吃了这一套。 - 翊坤宫里,华贵妃正在试今年新贡的胭脂。听到端妃搬去储秀宫的消息,朱砂笔在眉梢拖出长痕。 "赎罪"她冷笑着一把扔了胭脂,"本宫倒要看看,是她先赎清罪孽,还是那病秧子先咽气!" "她那副破身子骨,能撑到欣贵人生下龙子" 颂芝小心翼翼道:"皇上准了端妃娘娘搬去储秀宫..." "哗啦——"整套护甲扫落在地。华贵妃胸口剧烈起伏,忽然按住小腹,那里曾经也有个孩子,只是被他最亲的人给害了。 她抓起剪子绞碎一盆牡丹,周宁海此时匆匆进来,附耳低语几句。 华贵妃脸色骤变,护甲深深掐进掌心:"太后老糊涂了!真当本宫不知道那碗药是谁的手笔" 安陵容牵着六阿哥站在殿外,将这番动静听得分明。 小家伙突然指着花瓣:"华娘娘的花死了。" 安陵容站在殿外,看着六阿哥蹲在地上捡花瓣。残红满地中,一点金芒闪烁。 "哎呦,本宫的六阿哥,快让华娘娘看看。"华贵妃看到六阿哥,什么都不管了,什么欣贵人,端妃,都不如她的六阿哥重要。 - 储秀宫里,欣贵人正对着铜镜试戴翡翠镯子。 "娘娘您瞧,皇上赏的。"她得意地晃动手腕,"说是南疆贡品,能安胎呢。" 端妃站在阴影里,枯瘦的手指抚过药匣暗格:"妹妹好福气。"她取出一枚乌黑药丸,"这是太后赏的安宫丸,最是养胎。" 药丸入水的刹那,恍惚中有一丝腥气。 也不知道欣贵人这胎会怎么样。 当夜,安陵容在皇帝面前"偶然"提起十年前的霜降夜。 "臣妾今儿见端妃姐姐腕上全是针眼..."她轻拍熟睡的六阿哥,"听说是为试新药方落下的病根。" 皇帝手中朱笔一顿,墨汁污了弹劾欣贵人父亲的奏折。 "端妃,属实 不易。" 安陵容:"臣妾只见着个旧药匣,说是太后赏的。" 太后确实担心子嗣,皇帝现在的子嗣还是太少了。 次日,太医院突然增派三名太医轮值守夜,连欣贵人喝的井水都要银针试过三遍。 确保欣贵人能平安生下皇子。 - 三更时分,储秀宫突然传来尖叫。 安陵容赶到时,欣贵人正蜷在床角呕吐,地上散落着打翻的安胎药。端妃斜倚在大宫女怀里,捧着半碗残药的手抖如秋叶。 "有...有人要害龙胎!"欣贵人哭喊着指向端妃,"她给我的药里...有血!" 皇帝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形。 端妃给皇帝行礼,"皇上明鉴,惊扰了龙胎,是臣妾的不是。只是这药确实是经过太医院验证过,对龙胎有益。" 对母体就不好说了。 皇帝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当然知道太医都瞧过的恶。 "去查!"皇帝声音平静,"给朕彻查这碗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华贵妃进来时,端妃正虚弱地靠在皇帝肩头。两人目光相撞,安陵容仿佛听见冰面碎裂的声响。 "药方无碍。" 太医院院判章弥跪在养心殿的金砖地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身后跪着的三位太医也齐声附和:"臣等验过三遍,确无问题。" 皇帝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扫过那碗残药——此刻盛在银碗里,泛着琥珀色的光。安陵容站在下首,看见皇帝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配着端妃绣的平安符文。 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储秀宫近日安静得出奇。 欣贵人不再四处炫耀赏赐,反而频繁召太医看诊。 更蹊跷的是端妃。她不再亲自煎药,却每日往太后的慈宁宫跑。 慈宁宫的茶香里混着药味。 安陵容带着六阿哥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哀家听说,六阿哥会背《三字经》了"太后捻着佛珠,腕间沉水香手串与案几上的《金刚经》相映成趣。 安陵容恭敬地捧着赏给六阿哥的金锁:"托太后洪福。" "端丫头近日..."太后突然话锋一转,"常往哀家这儿跑。" 安陵容垂眸数着地毯上的莲花纹,就是不接话。太后年轻时掌管先帝后宫,最擅长的就是让人自己往套里钻。 "端妃姐姐心系龙胎。"她轻声道。 一句话也不多说,太后也知道安陵容有了六阿哥之后更谨慎了。 - 霜降后第七日,六阿哥在御花园闯了祸。 小家伙追着一只蝴蝶跑进禁苑,撞翻了晒药的白玉盘。当安陵容匆匆赶到时,只见他坐在一堆名贵药材里,手里攥着把猩红花瓣。 "额娘看!"六阿哥举起花瓣,小脸蹭得满是药渍,"和华娘娘镯子一样红!" 安陵容瞳孔骤缩。那不是普通红花,而是岭南特产的朱血竭——与寻常红花外形相似,却能在银器试毒下不显异样。 更可怕的是,这种药材只记录在太医院的秘册中,寻常嫔妃根本无从知晓。 "宝鹊。"她一把抱起六阿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封了园子,去太医院找太医过来,查看下这里的药。" 手指悄悄抹过孩子唇角,木系异能瞬间探查——还好,没吃进去。 这是有人要害六阿哥。 知道六阿哥喜欢新奇的东西,小孩子有没有定性,喜欢的就爱往嘴里塞,这是早就部署好了。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安陵容回头,只见明黄身影大步而来,身后跟着面色惨白的刘太医。 当刘太医检查完药,曝出是朱血竭时,龙袍下的身躯明显晃了晃。 "朱血竭..."皇帝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朕十年前就下旨销毁的禁药,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 刘太医抖如筛糠:"启禀皇上!太医院库存早已无此药。" "查!给朕彻查!"皇帝一脚踢翻药盘,白玉碎片四溅,"所有经手药材的,全部下狱!" 翊坤宫弥漫着苦涩药香。 "查清楚了"华贵妃的声音从内室传来,罕见地带着颤音。安陵容立在珠帘外,看见六阿哥正睡在贵妃榻上,小手里还攥着华贵妃的珍珠项链。 周宁海跪着呈上一本册子:"太医院《南疆药典》上月被借出过三次,登记的是..."他咽了口唾沫,"端妃娘娘的宫牌。" "放屁!"华贵妃一把掀翻案几,鎏金护甲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去把登记簿拿来!" 安陵容看向登记簿,借书人字迹可以模仿,但太医院掌事太监刘胜是皇后旧部——而皇后虽被禁足,景仁宫的人手却未散尽。 怎么把这个打胎小能手给忘了。 六阿哥恐怕早就是她的眼中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