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板，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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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哥，你要去嘉和电影公司干什么东哥是不是看上哪个女明星了”小弟一边开车一边问。 大熊从后座储物盒里拿出一把枪，连同剧本一起装进文件包，塞进怀里，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泡什么女明星东哥是让咱们去办事的。” “你们几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出去办事不能给东哥丢脸。”大熊教训了几句小弟。 “三毛，来支烟” 邵氏片场。 洪京宝和武打演员梁家任、当红女歌手熏泥正在拍摄电影《身不由己》。 这部电影由正值壮年的洪京宝执导，刘天赐编剧，即将上映。 三十多岁的洪京宝，一直兢兢业业，亲自管理洪家班的一切事务，每天给班里的兄弟买很多饭菜、熬汤，还定制了专门的衣服、手表等等，片场纪律非常严格。 他在 娱乐圈地位很高，是全 珑虎武师的老大。 八十年代拍电影，得给当地的地头蛇交保护费，有些片商为了保证片场不出事，会请有社团背景的演员来演，或者请有势力的人当顾问。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请珑虎武师来帮忙维持秩序，顺便做做武术指导之类的，这叫做武制片，很多红极一时的武打明星都干过这个。 而这些珑虎武师，大多都听洪京宝的，慢慢地就形成了洪家班。 中午时分。 剧组的演员们收工了，洪京宝穿着戏服，躲在大伞下面喝水，梁家任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梁家任在这部电影中扮演的是洪京宝的师傅，但现实情况是，洪金宝才是梁家仁真正的师父，引领他走上了这条路。 “三毛”是洪京宝的外号，同时也是他在这部影片中的角色名。 梁家任用玩笑话逗洪京宝，洪京宝笑着接过烟，一点也不生气。 这时，在这部电影中饰演小角色的林政英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宝哥，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壮汉找你，说要跟你谈谈！” 林政英和洪京宝虽然不是同门，但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铁。 “什么情况”洪京宝皱起眉头，弹了弹烟灰，“他们是哪个社团的这里是我的地盘，也敢来收保护费” “他们说就是专门来找你的，没提社团的事！”林政英拿起茶壶，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大口。 “跟我去看看！”洪京宝皱了皱眉，把烟扔进烟灰缸，起身朝片场门口走去。他心想，能和平解决最好，实在不行，他们这些珑虎武师也不是吃素的！ 一抬头，他就看到一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大个子，身材魁梧，肌肉隆起，看着有点吓人。 后面跟着几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壮汉。 他们全都穿着黑西装，表情严肃。 洪京宝一看这架势，气势弱了不少，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他拆开一包烟，走上前，板着脸问道：“兄弟，找我什么事你们老大是谁”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大熊接过烟叼在嘴上，笑着说：“洪泰霸王东哥，听说过没” “听说过。” 洪京宝确实听说过，那是慈芸山和油尖旺一带的霸主。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拍完戏经常带着手下的珑虎武师去湾仔或尖沙咀玩。 在夜场混久了，自然听说过“慈芸山霸王东哥”的名号。 这些人来头不小！ 据说手下有几千个小弟，不好对付。 洪京宝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说：“兄弟，不好意思，是我没规矩，保护费要多少” 虽然这片场离慈芸山霸王东哥的地盘很远，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大熊他们打发走。 “什么保护费”大熊眉毛一挑，冷冷地说，“我们不收保护费！” “我们东哥让我给你带样东西，等你下班后请你喝个茶，交个朋友。” 大熊走上前，打开文件袋，里面竟然放着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枪，还有一叠厚厚的剧本。 洪京宝凑过去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大熊把剧本递给洪京宝，上面夹着一张名片。 封面写着四个大字：僵尸先生。 洪京宝立刻明白了，社团大佬是想让他拍电影，这年头社团大佬请他拍什么电影 答案只有三个字—— ！ 想到这里，洪京宝气坏了！ 他承认自己长得帅，但他是洪家班响当当的大哥，怎么能去拍这种片子！ 八十年代的香岛明星，越红就越容易被社团盯上。 再有名气的明星，也架不住那些小角色死缠烂打、威逼 ，甚至一天到晚 扰。 虽然他有邵氏兄弟撑腰，公司可以帮他摆平，但这样一来就和社团结仇了。 所以他决定自己出面处理这件事。 洪京宝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掏出几张千元大钞：“兄弟，你们先回去跟东哥说，我今晚十点收工，如果东哥有空的话，一起喝茶。天气这么热，这些钱请你们喝杯茶。” “喝茶就不用了，我们东哥让我们出来办事，我们就得办。这样吧，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下班！”大熊双手抱胸。 东哥要请人，不管是谁，都必须亲自请回去。 不然要是耽误了东哥的事，那就是大罪。 现在天养七子、托泥三兄弟等人，都在外面帮东哥赚钱，他和野狼、猴子每天都在拳馆教小弟们练拳。 好不容易出来办事，他绝对不能出错！ 给东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行！ 洪京宝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是一定要请到他的，他现在也没办法，既然这些大哥要等他下班，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让片场的人好好招待几位大哥，又是送茶又是送烟，至于手里的剧本他一个字都没看。 回到片场，梁家任、熏泥、林政英等人全都围上来问：“宝哥，没事吧” “宝哥，要不要报警” “宝哥，要不要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就五个人！” 洪京宝摆了摆手，安抚大家的情绪：“没事，没事，有个老板送剧本过来，说是想跟我交个朋友，让我拍电影。晚上，阿英、阿彪，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一趟。” “阿英，待会儿你送几壶茶、几包烟给那几位大哥，态度要好，对方来头不小。” 傍晚五点。 作为导演的洪京宝宣布提前收工。 大熊他们一直在片场门口等着，既不打扰工作，也不添乱，安静地抽烟喝茶。 洪京宝打听过，知道大熊是东哥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见对方这么客气，自然不能让几位大哥等到晚上十点。 大熊给面子，他得接着！ 大熊把他请进一辆顶级的奔驰600sel，两个壮汉坐在两边，大熊亲自开车。 一行人前往高流湾吃火锅。 地点在尖沙咀宝勒巷。 嚯东真没料到洪京宝会这么给他面子。巡视完地盘，和胡须勇、光头仔喝完茶后，他特地选了一家高档的海鲜火锅店，请洪京宝他们吃饭。 他还是那身打扮：短袖、短裤、拖鞋，再加上一副墨镜，身边跟着斧头俊、师爷苏，还有十几个穿着西装的壮小伙。 嚯东领着大家走进饭店。 在尖沙咀这种地方，每一寸地都争得头破血流，像他这种社团的大人物，出门不带几个保镖还真是不行。 大熊在外面引路，嚯东一行人找到了在包厢里等着的洪京宝、林政英和袁彪。 毕竟是要请他们拍电影，嚯东一见到三人，脚步立刻就加快了，特别是看到九叔林政英也在，赶紧上前去打招呼：“洪先生，林先生，袁先生，大家好。” 林政英和袁彪心里砰砰直跳，他们只不过是没什么名气的珑虎武师，跟着洪京宝混口饭吃罢了。对方居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显然是已经把他们的情况都摸透了。 洪京宝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得阳光、潇洒又文雅的年轻人，有点惊讶。这架势这么大，年纪又这么轻，应该不是什么东哥吧他搞不清楚对方的路数，只能握了握嚯东的手：“你好。” 坐下后，嚯东摘下眼镜，问大熊：“大熊，菜单点好了吗” “东哥，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大熊赶紧把菜单递上。 听到这话，洪京宝心里大吃一惊，原来传说中的洪泰霸王嚯东，竟然这么年轻，这么帅气 有这副长相，做什么黑道大佬！跟他一起拍电影多好，香岛的富婆、大佬们最喜欢这种类型，不管是嘉禾还是邵氏，肯定都会力捧他。 “再加点牛肉，他们刚忙完，可能饿了。三位，想喝点什么”嚯东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对服务员说了一声，然后把菜单递给洪京宝。 洪京宝接过菜单，没敢多点，只点了几瓶酒。 嚯东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小弟立刻捧来一盒雪茄，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来抽支雪茄吧。” “谢谢。”洪京宝勉强笑了笑，大哥请他抽雪茄，他不得不抽，“老板，怎么称呼” “我叫嚯东，叫阿东就行。”嚯东说完，戴眼镜的师爷苏马上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洪京宝。 “你好，洪先生，这是东哥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