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炎髓蛊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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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李逋独自来到演化司后山。月光清冷，秋寒阵阵，却驱散不了他体内的燥热。 炎髓蛊又一次暴动了。 那种灼痛感从脊柱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呼吸中都带着滚烫的气息。与此同时，暴戾的情绪不断喷涌，理智奄奄一息，令他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李逋盘膝而坐，拿出《炎髓蛊经》，只见上写： 贫道赤骸子，生于景国元年。十五岁时炼化炎髓蛊，日饮半升童婴精血，造下七万二千四百杀孽。后于大荒青铜沉渊，得遇仙君点化，方知罪业滔天。然因果已定，悔之晚矣。蛊道修行，如推石上山，进之艰难，退之陨灭。今着此经，非为传道，唯愿后世人，得见此书者，知蛊道凶险，慎之！慎之！ 李逋读到这段字，心中五味杂陈。 他继续翻看，见此书分为上下两卷，一是《噬蛊卷》，二是《济身卷》。然而，《济身卷》已不知所踪，书页茬口参差不齐，显是被人刻意撕去。 据《噬蛊卷》所载： 炎髓蛊虫性烈易爆，尤喜吞噬同类，赤子精血次之。贫道炼体大成后，以坎泉润脉，兑泽养心，方可化火为霖，保经脉不枯、脏腑不焦。遂以自身为鼎，令双蛊相争互噬，既顺其凶性，又免伤无辜…… 卷末警示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引入蛊虫过强，致本命蛊死，宿主亦必身亡。 李逋合上册子，心中既无奈又愤懑。 据他推测，所谓《济身卷》应是某种滋养肉身的法门。若无此卷奠基，贸然引入第二只炎髓蛊入体吞噬，只怕是九死一生。 “还是先吃下万蛊金丹吧。” 李逋收好《炎髓蛊经》，仰头吞下万蛊金丹。丹药刚入口便化作一股暖流，直冲丹田而去。霎时间，他全身经脉像是被温水缓缓撑开，药力如春雨般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每一寸筋骨。 这次服下万蛊金丹，药效与上次截然不同。 药力大部分都被附着在经脉上的菌丝吸收，使其更加坚韧紧密。 李逋体温迅速下降，炎髓蛊带来的灼烧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舒适的清凉。 看着双手皮肤下流动的金色纹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以现在这副经过菌丝强化的身体，或许能承受住两只炎髓蛊争斗的反噬。 毕竟，继续拖延终究不是办法。 他求解问蛊，片刻后问蛊回答：“只有七成把握，本座劝你别乱来。” 李逋心喜：‘七成就已经不低了！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毕竟他与炎髓蛊虫一体同源，那种惶惶的饥饿感，自从种下蛊虫后便一直不断影响他，再持续下去，终究会把人折磨疯的。 想到这里，李逋决定先搞钱，到时让王猛去黑市上搞一只炎髓蛊虫。 正当他盘算着该如何快速赚钱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李大哥！李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李逋回头一看，只见小吉灵正蹦跳着跑过来。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短衫，头发随意扎成辫，额头上满是汗珠。 李逋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小吉灵道：“我早上醒来，发现你房间没人，就猜到你来后山了。” 李逋挠挠头：“有事” 小吉灵眨巴眼睛，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你看，我给你带了早饭，这可是我偷偷从厨房拿的，有包子还有粥！” 李逋心中一阵温暖：“谢谢你，小吉灵。” 小吉灵笑道：“不用谢！这可是师姐特意给你做的。” 李逋拿着包子的手僵在空中，半天不敢咬下去。 小吉灵皱眉：“李大哥不爱吃” 李逋心里骂了句：‘小狗腿子。’闭上眼，不敢嚼，把早餐咽下去，那味道真令人终身难忘。 小吉灵见李逋乖乖吃完，神情显得有些失望。 李逋问：“你洛川师姐去哪了，还没起吗” 小吉灵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她早早就出去，说是去参加慕容老二的庆功会。” “庆功会慕容杰升官了” “嗯嗯，刑律堂副司长。” 小吉灵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李大哥，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李逋挑了挑眉：“什么秘密” 小吉灵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我师傅一直想撮合师姐和慕容杰。” “崇知真人” “对！”小吉灵神色忿忿。 “有就有呗，爱情是强求不得的。” 小吉灵一听，顿时急了，跺着脚道：“李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慕容杰那家伙假面皮，师姐要是嫁给他，那可惨了……” 李逋不想再听小吉灵再絮叨，便转移话题：“行啦，你想不想知道唐僧收了猪八戒以后的故事” “想！！！李大哥，你快讲！” “那咱们边走边讲吧，这儿怪冷的。” “好嘞！李大哥，猪八戒是不是又偷懒了唐僧又被妖怪抓走了吗” 两人一路走下山，等回到演策院时，众学徒看到李逋，眼珠子都放光。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抹布，纷纷往他身边凑，显然是听他到在讲《西游记》的故事。 “李师兄，怎么跟上文接不上，能不能给我们重头讲讲” 小吉灵挡在他面前，一拍胸脯，大声说道：“各位师兄师姐，后面的故事我知道，我讲给你们听。” 他转头对李逋道：“李大哥你先去忙吧。” 目送李逋离去后，小吉灵站在石台上，不停地清嗓子。 底下有学徒不耐烦的喊道：“小吉灵，你到你讲不讲” 小吉灵一瞪眼：“我这故事可是独家秘传，不能白听！一人十文钱，十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保准让你听得过瘾！” 众学徒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十文钱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这可是李师兄亲口讲的故事！”小吉灵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独家一份，你们不听，可别后悔！” 学徒们不情愿地掏出铜钱扔给他。 小吉灵捡起来数了数，满意地拍拍荷包：“好，那我就开讲啦！” 且不说小吉灵如何捣蛋，再看另一边李逋回到演策院见过鲁老、陈三等人后，来至书房。 林浣早在书房等候，等他一来就将内务堂今日下发的任务清单递给他看。 李逋随手翻了翻，并没有心情去做任务，至于欠研蛊署的功勋，哼哼——还，是不可能还的，永远都不可能还的！ 他差林浣叫来王猛和冠云鹤，询问书商们对《西游记》的反应。 不一会儿，王猛和冠云鹤匆匆赶来。 王猛一进门就兴奋地报告：“公子，《西游记》火了！现在满城的书商都在找书源想买断。” “哦具体说说。” “咱们之前散出去的章节已经传遍各大书坊。这故事新奇有趣，尤其是那些崇尚清谈的文人，对其中的神仙故事，炼丹访道等情节大肆谈论争辩。现在手抄本的价格都炒到十两银子一本了！” “现在市面上纸价如何” “最便宜的五百文一刀，若是上好的左伯纸则要十到二十贯一刀。”王猛回道。 “这么贵本朝普通庄户人家的一年的花销是多少” “年景好的时，一家农户的年收入大约在十贯，花销应在六贯左右，年景差的时候则不好说。”王猛张口答道。 “《西游记》若要刻印出来，书商准备卖多少钱。” “用纸不同，售价自然不同，但我算了算，抛去刻印、贩卖等成本，哪怕使用最差的纸张，每本至少也要卖七贯钱才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