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烽火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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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内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噼啪作响，映得百官脸上的焦虑忽明忽暗。王彦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北狄铁骑骁勇善战，镇北关一破，雁门关、居庸关皆无险可守，不出三日，必至京郊！” 一位武将猛地出列，抱拳朗声道：“臣请战！愿带禁军死守城门！” “不可！”另一位文臣立刻反驳，“禁军新经整顿，战力不足，若与北狄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依你之见，莫非开城投降不成”武将怒目而视。 “我并非此意！”文臣涨红了脸，“只是……只是需得从长计议！” 争吵声再次响起，阿菀坐在七皇子身旁的帘后，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她看向站在殿中的秦风，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群臣，显然也在思索对策。 “都静一静！”阿菀的声音透过珠帘传来，清晰而冷静，“北狄来势汹汹，争吵无用。秦风，你来说说，如今京中可调之兵有多少” 秦风上前一步：“回禀姑娘，禁军可战者不足三万，且多为新兵。倒是靖王殿下生前暗中训练的一支‘影卫’，约有一支人，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锐，此刻正在城外待命。” “影卫”王彦眼睛一亮，“若有影卫相助，或可一战！” “五千对十万，仍是悬殊。”阿菀缓缓道，“更何况北狄骑兵机动性极强，我们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云安城：“云安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囤积了足够的粮草。依我看，不如暂避锋芒，护送陛下前往云安城，留一部分兵力在此牵制北狄，待寻得援军，再图反攻。” “不可！”王彦立刻反对，“京城乃国之根本，若陛下弃城而走，民心必乱！” “民心在于安稳，而非一座空城。”阿菀语气坚定，“若京城被破，玉石俱焚，留着这座城又有何用” 群臣陷入沉默，显然在权衡利弊。七皇子坐在龙椅上，小手紧紧抓着扶手，突然开口道：“我听阿菀姐姐的。”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群臣皆是一愣，随即纷纷躬身：“臣等遵旨。” 计策既定，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秦风亲自率领影卫护送七皇子和苏婉前往云安城，王彦则留守京城，联合几位老臣安抚百姓，同时组织兵力，准备拖延北狄的进攻。 阿菀站在城楼上，看着载着七皇子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随驾前往云安城，而是选择留下来——这里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而她，不能让王彦等老臣独自面对。 “照顾好自己。”秦风临行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塞给她的那把匕首，此刻正贴着她的肌肤，传来安心的温度。 三日后，北狄的先头部队抵达京郊。黑压压的骑兵像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城楼上的士兵脸色发白，握着弓箭的手微微发抖。 “放箭！”阿菀站在垛口边，声音清亮。 箭雨如蝗，射向冲锋的骑兵，却被他们身上的铠甲弹开，收效甚微。北狄骑兵很快冲到城下，开始架设云梯。 “倒油！” 滚烫的热油顺着城墙浇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云梯上的北狄士兵纷纷坠落。但他们悍不畏死，很快又有新的士兵补上，像蚂蚁一样往上爬。 阿菀握紧手里的匕首，看着城下浴血的士兵，看着身边须发皆白却依旧挥剑指挥的王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住！一定要守住！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城楼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护城河被染成了红色。北狄暂时撤退时，城楼上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每个人都浑身是血，累得瘫倒在地。 阿菀靠在城墙上，喉咙干得发疼。王彦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硬的饼：“吃点东西，还有硬仗要打。” “王太傅，您也吃。”阿菀接过饼，却发现老人的手臂上中了一箭，鲜血浸透了衣袖。 “无妨，小伤。”王彦摆摆手，眼神却有些沉重，“北狄的攻势越来越猛，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阿菀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王彦说的是实话。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报！云安城方向传来消息，说是……说是秦风将军带着影卫回来了！还带来了援军！” 阿菀和王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援军哪里来的援军” “说是……是黑风岭的劫匪！” 阿菀愣住了。黑风岭的劫匪 没过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队伍。为首的是骑着黑马的秦风，他身后跟着一支影卫，而影卫后面，是成千上万穿着布衣、手持刀枪的汉子——正是黑风岭的劫匪！ 独眼龙也在其中，他骑着一头壮硕的骆驼，手里挥舞着一柄巨大的鬼头刀，远远就喊：“赵将军的仇，老子今天要跟北狄崽子们算清楚！” 原来秦风护送七皇子到云安城后，得知京城危急，立刻想到了黑风岭的劫匪。这些人本就是被官府逼迫的百姓，又受过靖王恩惠，得知北狄入侵，二话不说就跟着秦风来了。 “开城门！”阿菀激动得声音发颤。 城门打开，秦风策马奔上城楼，翻身下马，一把抱住阿菀：“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阿菀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有了影卫和劫匪的加入，守城的兵力大增。黑风岭的劫匪虽然装备简陋，打起仗来却异常凶悍，北狄的进攻屡次被打退。 激战中，独眼龙为了掩护秦风，被北狄的箭矢射中胸口，临死前还在嘶吼：“杀！给老子杀！” 秦风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眼眶通红。阿菀知道，这个看似粗鄙的劫匪，心里装着的，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北狄的主力被拖在京城，迟迟无法前进。而此时，云安城的七皇子听从苏婉的建议，下旨调集了南方的驻军，正在星夜兼程赶来。 胜利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 这日傍晚，北狄的大营突然传来混乱。秦风派出的影卫回报，说是北狄内部发生了内乱，几位首领为了是否继续攻城而争执不休，甚至动了手。 “机会来了！”秦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今夜劫营！” 阿菀点头：“好！我带人从正面进攻，你率影卫从侧翼偷袭，前后夹击！” 夜幕降临，京城的城门悄悄打开。阿菀和秦风兵分两路，朝着北狄的大营摸去。 当秦风的影卫点燃北狄大营的粮草时，阿菀率领的士兵也发起了冲锋。北狄士兵猝不及防，又逢内乱，很快就溃不成军。 激战中，阿菀遇到了北狄的首领。那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狼牙棒，一棒就将身边的士兵砸得脑浆迸裂。 “小丫头片子，敢跟本王作对”北狄首领狞笑着冲向阿菀。 阿菀握紧匕首，想起秦风教她的刀法，侧身躲过狼牙棒，反手将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 北狄首领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流血的腹部，缓缓倒了下去。 首领一死，北狄士兵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投降。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布满硝烟的战场上时，战斗终于结束了。 阿菀站在尸横遍野的大营里，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突然觉得一阵虚脱。秦风走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们赢了。” “嗯，我们赢了。”阿菀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 京城保住了，百姓安全了。 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他们终究守住了这片土地。 几天后，南方的援军抵达京城。阿菀和秦风率领大军，开始收复被北狄占领的失地。镇北关的城门再次被插上了王朝的旗帜，只是城楼上，永远少了那位刚正不阿的赵将军。 半年后，京城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七皇子从云安城回到皇宫，在阿菀和秦风的辅佐下，开始亲政。他废除了苛政，减轻了赋税，百姓们安居乐业，都称赞他是位明君。 阿菀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看着那个越来越沉稳的小皇上，又看了看身边的秦风，心里充满了安宁。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墙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