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光里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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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的红光在午夜达到最盛，李灵的影子在墙上游动，口型反复重复着“蓬莱”二字。阿菀屏住呼吸，指尖抚过发烫的血珠，突然想起李灵沉入太湖前的最后一句话：“告诉阿菀，我没骗她。” 她没骗什么是关于长生泉的真相，还是蓬莱藏着更深的秘密 “秦风，”阿菀推醒身边的人，“我们得去一趟蓬莱。” 秦风睁开眼，看到墙上的影子，眸色沉了沉：“李灵的残魂在指引我们。”他坐起身，披衣下床，“但蓬莱太远，且禁术横行，贸然前去太危险。” “可她不会平白无故示警，”阿菀握紧血珠，红光在掌心明明灭灭，“珠罗说长生泉已成毒水，或许还有别的隐情。当年徐福后人内讧，未必只是为了泉水。” 秦风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望着月亮：“我让人去查蓬莱的古籍，看看有没有关于禁术的记载。若真要去，也得做好万全准备。” 三日后，影卫从皇家秘库里找到一卷泛黄的《蓬莱志》，是前朝使者游历东海时所着。其中一页记载着鲛人族的传说：“鲛女泣泪成珠，珠中藏魂。若以心头血养之，可唤回逝者残念，窥见往生事。” 阿菀看着“心头血”三个字，突然明白李灵的用意。她刺破指尖，将血滴在血珠上。红光暴涨，墙上的影子突然清晰如真人，李灵站在桃花树下，手里捧着个青铜盒，盒上刻着与兰家铁矿相同的纹路。 “这是……”阿菀的声音发颤。 “是蓬莱的镇岛之宝，”李灵的虚影开口，声音不再缥缈，“叫‘归墟盒’，能收纳万物魂魄。当年徐福想用来装长生泉的灵力，却被它反噬，才引发内讧。” 虚影的画面突然切换，李灵站在归墟盒前，黑袍巫师的骨杖正指向她：“他们想抢盒子，说能用来复活死人……” 画面戛然而止，红光骤暗，血珠恢复了平静。 阿菀与秦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复活死人北狄的野心竟到了这种地步！ “归墟盒若真有此能，落到恶人手里，天下必乱。”秦风沉声道。 “李灵的残魂在提醒我们，归墟盒还在蓬莱，且有人觊觎。”阿菀道，“我们必须去取回来。” 这次，秦风没有反对：“我让人打造海船，多带些擅长水战的士兵。再备些克制咒术的法器——兰家账册里提过，桃木剑能破邪祟。” 出发前，阿菀去了趟桃花谷，在老桃树下挖了截最粗壮的枝干，请工匠制成桃木剑，剑鞘上刻满了兰家的辟邪符咒。她又将血珠与鲛珠串成项链，贴身戴着，这两颗珠子或许是蓬莱之行最大的依仗。 海船驶出东海时，正是月圆之夜。甲板上，阿菀望着银盘似的月亮，突然觉得项链发烫。她低头一看，血珠与鲛珠正相互吸引，发出红蓝交织的光，在海面映出一条光路，直指迷雾深处——正是蓬莱岛的方向。 “它在为我们引路。”秦风握住她的手。 阿菀点头，握紧桃木剑。她知道，蓬莱之行必然凶险，但为了李灵的遗愿，为了天下安宁，她必须去。 船入迷雾区时，海浪突然变得汹涌。浓雾中传来诡异的歌声，像无数女子在低声吟唱，听得人心头发麻。士兵们纷纷捂住耳朵，脸色惨白。 “是鲛人的迷魂曲！”阿菀想起《蓬莱志》的记载，“用桃木剑划水！” 秦风拔出桃木剑，在船舷边一划，一道红光劈开迷雾，歌声戛然而止。浓雾中浮出无数鲛人尸体，脖颈处都有相同的伤口——是被归墟盒吸走了魂魄。 “北狄的人已经来过了。”阿菀的心沉了下去。 船行至蓬莱岛岸边，岛上一片死寂。曾经繁茂的草木尽数枯萎，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骨杖，显然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归墟盒不见踪影，只在祭坛上留下个方形的印记，与李灵虚影中捧着的盒子大小吻合。 “他们带走了归墟盒。”秦风捡起一根断裂的骨杖，上面刻着北狄的图腾，“看痕迹，刚离开不久。” 阿菀抚摸着发烫的项链，血珠的红光指向岛中心的火山：“他们在那里！” 火山口的岩浆翻滚着，映红了半边天。黑袍巫师的残余势力正围着归墟盒念咒，盒子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像个无底深渊，不断有魂魄被吸入其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住手！”阿菀大喊着冲过去，桃木剑直指归墟盒。 巫师们转身围攻，秦风带领士兵奋力抵抗。阿菀趁机冲到盒前，想用桃木剑合上盒盖，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向盒口。 危急时刻，血珠与鲛珠突然炸裂，化作两道光注入阿菀体内。她仿佛听到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是李灵，是珠罗，是所有被吸入盒中的魂魄。 “用兰家血脉！”李灵的声音最清晰。 阿菀想起自己虽非兰家直系，却也流淌着兰家的血（兰若认她为女）。她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归墟盒上。 盒子剧烈震动，发出一声悲鸣，盒盖缓缓合上，将所有魂魄释放出来。那些魂魄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巫师们见归墟盒失效，纷纷溃散。秦风带人追杀，很快肃清了残敌。 火山渐渐平息，月光重新洒满蓬莱岛。阿菀看着紧闭的归墟盒，突然觉得它在发烫，盒面浮现出一行字：“万物有灵，强求者必遭反噬。” 字迹渐渐隐去，归墟盒化作一道流光，沉入海底。 “它走了。”阿菀轻声道。 秦风走到她身边，看着平静的海面：“或许，这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返航的路上，阿菀做了个梦。梦里，李灵、珠罗、兰芷、兰若都站在桃花树下，对着她微笑。李灵手里捧着桃花，珠罗的珍珠披风闪闪发光，兰芷与兰若并肩而立，像从未分开过。 梦醒时，船已驶入渤海。阿菀走到甲板上，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海面，温暖而耀眼。 她知道，所有的恩怨都已了结，那些逝去的人，终于可以安息了。 只是，她总觉得，归墟盒沉入的海底，似乎还藏着什么。那道沉入深海的流光，真的是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