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渊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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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检测到非法深度链接！最高优先级威胁！执行……彻底清除程序！」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刺入林薇的意识深处，带来近乎撕裂的剧痛！整个由顾夜沉情感数据构成的空间开始剧烈震荡、扭曲，幽蓝色的数据风暴变得更加狂暴，那些记忆碎片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湮灭！构成通道的幽蓝光带也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断裂！ 主系统的清除程序，如同无形的巨浪，要将这不该存在的“异常”连同他们的意识，彻底从这个规则的网络中抹去！ 林薇感到自己的意识像狂风中的落叶，几乎要被这庞大的力量撕碎、吞噬！她死死“盯”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天堑的数据奇点，强烈的求生欲和一定要带顾夜沉离开的执念，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拼命稳住即将溃散的精神，向着那个黑点做最后的冲刺！ 「薇儿！抓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数据壁垒，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是顾夜沉！ 紧接着，一股强大而温暖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锚，猛地拽住了她即将飘散的意识，强行将她稳定下来！是顾夜沉在外面，不顾自身安危，将更多的精神力通过子系统碎片灌注进来，为她抵挡着主系统的清除风暴！ 「别管我！找到奇点！」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快！」 林薇猛地回过神，借着这股力量的支撑，她的意识如同离弦之箭，不顾周围不断崩塌湮灭的数据碎片，不顾那如同实质的清除力量的碾压，狠狠地撞向了那个散发着吞噬一切光芒的数据奇点！ 在接触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意识的彻底湮灭。 她“进入”了一片绝对的……虚无与寂静。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纯粹的存在本身。而在这种奇的虚无中央，悬浮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滴仿佛凝结了世间所有痛苦、挣扎与不甘的……暗红色的“泪滴”。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那是被系统强行植入、扭曲放大的，属于“顾夜沉”的恨意核心。 另一样，则是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散发着温暖柔和光芒的……金色“火星”。它在那暗红泪滴的压迫下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燃烧着，散发着一种熟悉的、让林薇灵魂悸动的气息——那是属于“夜”的，被冰封、被压抑，却从未真正熄灭的……初心与守护。 这就是数据奇点的真面目！是“顾夜沉”与“夜”这两个矛盾人格最根本的冲突点，是连接所有混乱数据的枢纽，也是……通往系统更深层的唯一通道入口！因为它本身，就是系统规则无法彻底调和的一个“bug”！ 「摧毁恨意！点燃初心！」顾夜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更加虚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用你的意识……那是唯一能影响这里的东西！」 林薇瞬间明白了！主系统的清除力量正在外面疯狂攻击顾夜沉维持的通道，他撑不了多久！她必须在这片意识的绝对领域内，完成最关键的一击！ 她没有任何犹豫，将全部的意识力量，化作一柄无形的、燃烧着坚定意志的利剑，狠狠地斩向了那滴暗红色的、代表着所有痛苦根源的恨意泪滴！ 「不——！」一股充满了暴戾和绝望的意识残响，从那泪滴中爆发出来，试图抵抗。那是属于“顾夜沉”的执念，是不甘被抹除的仇恨！ 两股意识力量在虚无中猛烈碰撞！ 林薇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那恨意是如此浓烈，如此冰冷，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冻结！无数被背叛、被囚禁、被扭曲的痛苦画面冲击着她，试图让她放弃，让她沉沦。 「薇儿……守住！」顾夜沉支撑通道的力量传来更加剧烈的波动，显然外部的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林薇猛地咬紧牙关（尽管意识体并没有实体），脑海中闪过他挡在她身前的画面，闪过他恢复记忆时那双破碎又清明的眼睛，闪过他独自在黑暗中挣扎的孤寂背影…… 「该结束了一—！」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将那份想要救赎他的强烈愿望，化作最终的一击！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那滴暗红色的恨意泪滴，在她的意识之剑下，出现了无数裂痕，最终，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暗红色的光屑，消散在虚无之中。 就在恨意泪滴破碎的瞬间，那点原本微弱的金色火星，仿佛得到了滋养和解放，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它迅速壮大，变成了一团温暖而稳定的金色火焰，驱散了周围的冰冷与虚无！ 整个数据奇点空间，被这金色的光芒彻底照亮！ 与此同时，林薇感觉到，一直阻碍着她、压制着她的某种无形枷锁，似乎也随之松动了！她与那团金色火焰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和联系！ 「就是现在！通过它！」顾夜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急促，「意识融入火焰！它会带你……去规则之外！」 林薇没有丝毫迟疑，她的意识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了那团代表着“夜”的初心的金色火焰之中！ 温暖！无比的温暖！仿佛回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紧接着，她的“眼前”不再是虚无，而是无数流动的、散发着基础规则光芒的……源代码！她仿佛沿着一条由金色火焰开辟的通道，逆流而上，穿透了层层数据壁垒，正在逼近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她看到了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无数规则线条，看到了主系统监控网络的节点分布，也看到了……在一些极其隐蔽的、规则线条交织的节点处，存在着一些极其细微的、不断试图自我修复却又无法彻底弥合的……裂痕！ 那些就是系统的漏洞！是规则冲突后留下的“疤痕”！ 而其中最大的一条裂痕，其源头……竟然隐隐指向了她此刻所在的、由顾夜沉情感数据构成的这个“阴影区”！是因为他强烈而矛盾的情感，持续冲击着系统的稳定，才造成了这条无法彻底修复的裂痕！ 就在这时，那股冰冷庞大的主系统意志，似乎察觉到了她正在窥探核心秘密，变得更加狂暴！清除程序的力度再次飙升！ 「通道……快撑不住了！」顾夜沉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力竭的疲惫。 林薇知道，必须离开了！她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的信息——系统的漏洞位置，以及顾夜沉的情感数据本身就是持续制造漏洞的源头！ 她的意识迅速沿着金色火焰的通道回撤。 在退出数据奇点的最后一瞬，她看到那团金色的火焰微微摇曳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守护意味的意识波动，传入了她的感知： 「……活下去……」 下一刻，天旋地转！ 她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出了数据深渊，回归了现实的身体！ “噗——”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废弃数据中心的椅子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手中的硬币依旧散发着余温，但光芒已经黯淡下去。 她立刻看向顾夜沉。 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身体摇晃了一下，单手撑在服务器上才勉强没有倒下。他显然为了维持通道、抵挡主系统的清除，透支了巨大的精神力量，甚至可能受了内伤！ 「顾夜沉！」林薇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扶住他。 顾夜沉却抬手阻止了她，他用另一只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虽然疲惫，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林薇从未见过的、带着疯狂与希望的火焰。 「成功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成功了！」林薇用力点头，激动地汇报，「我看到了系统的漏洞！最大的那条，就在你的情感数据区！我们是它无法修复的‘bug’！」 顾夜沉闻言，苍白的脸上竟然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桀骜的弧度。 「很好……」他低声说道，目光仿佛穿透了废弃厂房的屋顶，看向了冥冥中那无形的对手，「既然它无法消除我们……那么，就该轮到我们……反客为主了。」 他站直身体，尽管依旧虚弱，但那挺直的脊梁，却仿佛承载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深渊中的反击，虽然惨烈，但他们终于撕开了系统牢笼的第一道口子。 接下来，他们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囚徒。 猎手与猎物的角色，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