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灾后海湾现奇珍，夫妻淘海收获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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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礼欢扛着铁耙，韩晶晶拎着水桶和两个叠好的旧麻袋，两口子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但也混杂着一股浓烈的、不同于往常的海腥味，更厚重，更野性。 屯里的土路泥泞不堪，低洼处还积着浑浊的水坑。 偶尔遇到一两个蹲在门口收拾被风雨摧残过的院落的屯邻，看到孟礼欢两口子这装备，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欢子，这刚消停，又去海边啊”一个老汉扯着嗓子问。 “嗯呐，三爷，去瞅瞅，看浪头推上来点啥没。”孟礼欢笑着回应，脚步没停。 “小心点啊，水还浑着呢！”老汉叮嘱道。 韩晶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上孟礼欢。 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天气去海边不太稳妥。 孟礼欢却目标明确，他没往平时淘海的那片开阔滩涂去，而是领着韩晶晶拐上了一条更偏僻、通往一处小湾子的小路。 这湾子位置刁钻，夹在两块巨大的礁石山中间，入口窄，里面却有个小小的回流区，平时就容易沉积些海货，台风过后，更是成了天然的聚宝盆。 越靠近海边，风浪声越大。虽然比不得台风时的狂暴，但余威犹在，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依旧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新鲜的海洋气息，还夹杂着一些被撕碎的海藻和莫名生物的味道。 爬上最后一道坡，小湾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韩晶晶只看了一眼，就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水桶差点掉地上。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平日还算整洁的沙滩和礁石区，此刻像是被一个巨无霸的筛子胡乱筛过一遍，又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狂乱的盛宴，满地狼藉，却又充满了令人心跳加速的诱惑！ 长长的沙滩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各种贝类！常见的蛤蜊、毛蚶堆成了小山，个个都有小孩拳头大；平时难得一见的大海螺、香螺像撒豆子似的到处都是，灰褐色的壳在湿漉漉的沙滩上闪着光；甚至还有几个脸盆大的、有着美丽螺旋纹路的帝王螺半埋在沙子里！ 靠近礁石的水洼里，情况更是惊人！无数来不及随潮水退去的大对虾、皮皮虾在里面徒劳地蹦跳挣扎，青灰色的虾枪徒劳地刺着空气；肥硕的梭子蟹、花盖蟹举着吓人的大钳子，在浅水里横冲直撞，试图挖沙把自己藏起来；还有不少颜色艳丽的海鱼被困在石头缝里，腮盖急促地开合。 这哪里还是海滩这分明就是个无人看守的海鲜批发市场！还是不要钱随便拿的那种！ “俺……俺的老天爷啊……”韩晶晶喃喃自语，声音都发颤了，“这……这都是……这得多少啊……” 孟礼欢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这丰收景象，心脏也是砰砰狂跳，血液都热了起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咋样没白来吧赶紧的！捡值钱的拿！挑大的肥的！” 说着，他率先冲下沙滩，直奔那几个巨大的帝王螺而去。韩晶晶也瞬间忘了害怕，巨大的惊喜和收获的冲动淹没了她，她放下麻袋，拎着水桶也紧跟了上去。 两人像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开始了幸福的忙碌。 孟礼欢专挑硬货下手。那大帝王螺，一个就得有四五斤重，他一手一个，毫不费力地扔进麻袋里。看到肥美的对虾，直接一把抓起好几只，看都不看就往后扔进韩晶晶提着的水桶里，那对虾还在空中徒劳地弹动着。遇到举钳示威的螃蟹，他眼疾手快，从后面精准地捏住背壳，任它八只脚乱蹬，也逃不过被扔进麻袋的命运。 韩晶晶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水桶很快就满了，对虾和皮皮虾在里面挤作一团，沙沙作响。她赶紧把水桶里的虾倒进一个麻袋里，又发现了一片被浪推上来的梅童鱼群。这种鱼不大，但肉嫩味鲜，价格也不错。她干脆不用工具了，直接双手像铲子一样，一捧一捧地往麻袋里装，那银光闪闪的梅童鱼像流水一样滑进袋口。 “欢子！这儿！这儿好多蛤蜊！太大了！”韩晶晶兴奋地喊着。 “先不管那些！捡螺和蟹！还有那边水坑里的鱼！”孟礼欢头也不抬地指挥，手下不停，又一个大海螺入手。 很快，一个麻袋就变得沉甸甸了。水桶也再次装满。韩晶晶看着还在不断涌上浪头的海水带来新的“馈赠”，急得直跺脚：“咋办拿不了了啊！” 孟礼欢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看了看收获，又看了看海湾，果断道：“晶晶，你跑得快，你赶紧回家再拿几个麻袋！顺便把爹叫来帮忙！让他把板车拉来！快！” “哎！好！”韩晶晶此刻干劲十足，答应一声，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转身就往回跑，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孟礼欢一个人留在海滩上，继续他的寻宝之旅。他沿着水线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角落。果然，在一处被大片海草覆盖的礁石缝隙里，他有了新发现——几条黑黢黢、滑溜溜、手腕粗细的东西在蠕动！ 是鳗鱼！海鳗！这东西可是值钱货！味道鲜美，营养也高！ 他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去抓。那鳗鱼滑不溜手，力气又大，猛地扭动身体，溅起一片水花。孟礼欢费了点劲，才用铁耙把它们一条条勾出来，扔进另一个空麻袋里。那麻袋立刻像活了一样，里面扑腾个不停。 刚收拾完鳗鱼，就听到韩晶晶气喘吁吁又带着兴奋的声音：“欢子！爹来了！你看我又发现啥了！” 孟礼欢回头，看见韩晶晶拉着孟繁林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孟繁林手里还拿着两个新麻袋和扁担。而韩晶晶正指着不远处一个稍大的潮汐水坑，里面有几条身上带着斑点或条纹、颜色鲜艳的大鱼在缓缓游动！ “石斑！是石斑鱼！”孟礼欢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不是最名贵的东星斑之类，但也是价值不菲的老虎斑、青斑之类的品种！看来是被风浪打晕了头，困在这水坑里了！ “快！水桶！拿水桶来！装海水养着！死的就不值钱了！”孟礼欢赶紧招呼。 孟繁林看到这满海滩的“战利品”，也是惊得合不拢嘴，随即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了。他赶紧放下麻袋，帮着儿子儿媳去抓那几条珍贵的石斑。 好不容易将几条活蹦乱跳的石斑鱼弄进装了海水的水桶里，孟繁林看着那沉甸甸的、还在扑腾的麻袋和满桶的海货，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这……这真是……海龙王发慈悲了啊！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捡海的！” “爹，别感慨了，赶紧装车！好东西还多着呢！”孟礼欢笑着催促，又指向刚才发现的那片蛤蜊滩和更远处一些被冲上来的海藻堆，“那些底下肯定还藏着好东西！” 孟繁林连连点头，干劲十足地开始把装满的麻袋往板车上搬。那板车是家里运粮运柴用的，此时成了名副其实的“宝车”。 韩晶晶又有了新发现，在一堆乱石下扒拉出来好几个比脸还大的椰子螺，灰扑扑的壳看着其貌不扬，但里面的肉可是美味。孟礼欢则在退潮后露出的更远的沙滩上，发现了一小群搁浅的杜氏鰤（俗称青甘鱼），虽然不大，但也是好货色，统统笑纳。 就在孟繁林把最后一袋蛤蜊搬上车，准备招呼他们回家时，韩晶晶又在另一片礁石旁的水洼里惊呼起来：“呀！这儿还有！还有石斑！比刚才那几条还大！” 果然，又有三四条更大的石斑鱼被困在那里，似乎是一个家族。 “快快快！水桶！把刚才那几条小的倒麻袋里，腾出水桶装这些活的！”孟礼欢当机立断。 一家人手忙脚乱却又兴奋无比地又开始新一轮的抓捕。板车上已经堆得像座小山，水桶里装着最值钱的活鱼，麻袋里鼓鼓囊囊全是各种硬货。 太阳不知不觉从云层缝隙里探出点头，金色的阳光洒在狼藉却充满生机的小湾子里，洒在这一家三口忙碌而喜悦的身影上，也洒在那满满一车的丰收之上。 海风依旧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火热。 孟礼欢看着这丰硕的战果，心里估算着价值，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场台风带来的损失，看样子，很快就能从这海里找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