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凯旋归来众惊叹，厚礼馈亲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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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号”轰鸣着，像一头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巨兽，沉稳地犁开黄昏时分金灿灿的海面，朝着靠山屯那小码头驶去。 船的吃水线深得惊人，仿佛再多装一片贝壳就要漫进海水里。甲板上，筐摞着筐，麻袋叠着麻袋，里面装满了此次孤岛之行的惊人收获。那浓郁的海腥气混合着螃蟹特有的鲜甜，顺风能飘出二里地去，简直成了海上最招摇的活广告。 船还没靠岸，码头上就已经黑压压地聚满了人。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多。男女老少，几乎半个屯子的人都出来了。孩子们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兴奋地尖叫；婆娘们踮着脚，伸长了脖子；老爷们儿则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回来了回来了！瞅那吃水！好家伙，这是捞着金山了” “俺就说了！‘海龙号’一出马，准没跑空！” “快看甲板上！那老些筐！俺滴娘，这得多少鱼啊” “闻见没这味儿…不光是鱼，好像还有螃蟹的鲜气儿！” 孟礼欢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夕阳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老刘在一旁熟练地操纵着船舵，寻找靠岸的最佳角度。栓柱和李老蔫已经提前跑到船艏，准备抛缆绳。孟礼兵则站在货堆旁，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船缓缓靠上简陋的木质码头，缆绳刚系稳，人群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声音嘈杂得像是开了锅的饺子。 “欢子！这回又啥好货” “刘老大，爆舱了吧” “兵子，跟着欢子干咋样美得很吧” “老蔫叔，快让俺们开开眼！” 当李老蔫和栓柱掀开盖在筐上的湿麻布和海草时，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惊呼！ “俺的老天爷！这…这都是啥螺啊咋这么大！” “椰子螺！还有凤凰螺！瞅那花纹！真鲜亮！” “还有扇贝！这肉柱，肥得都快蹦出来了！” “那木桶里黑乎乎肉滚滚的是…海胖子（海参）！这么多！这得值老钱了吧！” “快看那边！螃蟹！全是螃蟹！哎呦俺滴娘，那不是兰花蟹吗还有红膏蟹！这…这都是金疙瘩啊！” 惊呼声、赞叹声、吸溜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那些老渔民，他们太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了，这根本不是普通打鱼，这简直是淘金！ 王秀娥和韩晶晶也挤在人群前头。王秀娥看着那满船的收获，激动得手直抖，连连念叨：“海神娘娘保佑…海神娘娘保佑…” 韩晶晶则紧紧抱着丫蛋，看着站在船头指挥若定的丈夫，眼里充满了自豪和爱意，脸颊因兴奋而泛着红晕。小丫蛋似乎也感受到这热烈的气氛，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孟繁林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背着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表情，但微微颤抖的烟袋杆和眼底深处那抹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孟礼欢跳下船，对着围观的乡亲们抱了抱拳，朗声道：“老少爷们儿们！今天运气不错，碰上个好地方！东西是不少，但也都是兄弟们拿力气换来的！见者有份，每家拿两个大海螺回去尝个鲜！栓柱哥，老蔫哥，分一分！” 他这话一出，人群更是沸腾了！这么大这么稀罕的海螺，白送欢子这也太大气了！ 栓柱和李老蔫立刻应声，开始笑呵呵地给相熟的人家分螺。拿到螺的人喜笑颜开，连声道谢，没拿到的也羡慕地看着，心里对孟礼欢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孟礼欢则走到家人面前，先是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海藻和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帝王唐冠螺，低声对孟繁林和王秀娥说：“爹，娘，这东西稀罕，先拿回家收好，别让人瞧见。”他的神色郑重，孟繁林立刻意识到这东西不一般，不动声色地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接着，孟礼欢又从船上特意留出来的一小筐货里，拿出几只最肥美的红膏蟹和一大捧最好的扇贝，递给韩晶晶：“晶晶，拿回去，晚上咱蒸螃蟹，炒扇贝，给丫蛋熬粥喝！” “哎！”韩晶晶欢喜地接过来，心里甜丝丝的。 他又挑了几条品相极好的海参，用海草包了，递给王秀娥：“娘，这个您收着，泡发了给爹补身子。” “好好好…”王秀娥笑得合不拢嘴。 安排完这些，孟礼欢才转身开始指挥卸货和销售。大部分的海螺、贝类、螃蟹和海参，他都不打算零卖，太耽误工夫。他让老刘和孟礼兵负责，直接联系了闻讯赶来的公社收购站和几个相熟的、来自县城的鱼贩子。 码头上顿时成了临时的水产市场，过磅的过磅，算账的算账，讨价还价声、报数声不绝于耳。钞票像流水一样汇拢过来，厚厚的好几沓。人们看着那场景，眼热得不行，但也只能干看着，心里算计着孟家这一趟到底能挣多少。 最终清算下来，扣除油钱和人工成本，这一趟的净收入，竟然比之前近海打鱼好几趟加起来还多！尤其是那些兰花蟹、红膏蟹和海参，卖出了惊人的高价！ 孟礼欢没有食言，当场就给老刘、栓柱、李老蔫和孟礼兵发了工钱，每人除了固定的工钱，还额外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摸着那厚实的一沓钱，栓柱和李老蔫手都在抖，激动得说不出话。老刘咧着嘴，把钱仔细揣进贴身的衣兜，拍得啪啪响。孟礼兵接过钱，眼圈有点发红，用力抿着嘴，重重地说了声：“谢了，欢子！” 发完钱，孟礼欢让其他人先回家休息，自己则揣着巨款，和家人一起往回走。一路上，遇到的屯邻无不笑脸相迎，语气里充满了讨好和羡慕。 “繁林叔，秀娥婶子，好福气啊！欢子太能耐了！” “欢子，下次出海还缺人不俺家那小子有力气！” “晶晶，真是嫁对人了哦！” 回到焕然一新的青砖瓦房院里，王秀娥和韩晶晶立刻忙着张罗晚饭。蒸锅里红膏蟹的鲜香弥漫开来，锅里爆炒扇贝的滋滋声勾人馋虫。 孟礼欢却没闲着，他把卖货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王秀娥收起来，只留了一小部分在身上。然后对孟繁林说：“爹，我出去一趟。” 他先是去了二大伯孟繁森家，把属于孟礼兵的那份工钱和红包亲自送了过去。孟繁森看着那比他半年收入还多的钱，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老泪纵横，拉着孟礼欢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只是反复念叨：“好…好…欢子…以前…唉…” 接着，孟礼欢又去了老刘家、栓柱家、李老蔫家，每家都送去了几条大鱼和一些不错的贝类，算是额外的慰劳。这几家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最后，他去了屯里唯一的小卖部，堪称奢侈地买了两瓶麦乳精、几斤鸡蛋糕、还有一大堆小孩子吃的动物饼干和水果糖。在小卖部老板娘和其他买东西的婆娘们惊讶羡慕的目光中，他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回到家，晚饭已经摆上桌了。蒸得通红的螃蟹，油光锃亮的爆炒扇贝，鲜美的海螺肉炒韭菜，还有给丫蛋特意蒸的鸡蛋羹。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满足。 孟礼欢把买来的点心糖果拿出来，塞给韩晶晶：“给你和丫蛋的，平时饿了好垫补一口。”又把麦乳精推给王秀娥：“娘，这个营养好，您和爹每天早上冲一碗喝。” 王秀娥看着这些东西，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钱：“买这些金贵玩意儿干啥…乱花钱…” 韩晶晶则看着丈夫，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小丫蛋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饼干，兴奋得在炕上爬来爬去，拿起一块小动物饼干，摇摇晃晃地递到孟礼欢嘴边，含糊不清地喊：“爸…吃…” 孟礼欢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就着女儿的小手咬了一口饼干，一把将丫蛋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食物的香气和亲情的暖意交融在一起。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但孟家新房里却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这一次的凯旋，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丰厚回报，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扬眉吐气和家庭地位的彻底巩固。孟礼欢用他的能力和胸怀，真正成为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也赢得了屯里人发自内心的尊重（甚至敬畏）。 看着父母舒展的眉头，妻子幸福的笑容，女儿无忧无虑的嬉闹，孟礼欢觉得，所有的冒险和辛苦，都值了。 而这，仅仅只是美好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