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坦诚相见探沉船，携手共谋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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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龙走后，孟礼欢躺在炕上，酒意渐渐散去，心里却像开了锅的水，翻腾不止。 与秦海龙的一番酒后真言，既是冲动，也是一种基于直觉的赌博。 他把沉船这最大的秘密，向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人透露了冰山一角，后果难料。 但秦海龙那双灼热的、充满探索欲而非贪婪的眼睛，以及他那海军退役的背景和豪爽的性格，又让孟礼欢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接下来的几天，孟礼欢有些心神不宁。 出海时，常望着那片藏着巨大秘密的海域出神。他既期待秦海龙的消息，又隐隐有些担忧。 好在，秦海龙没有让他等太久。 三天后的傍晚，他又一次出现在了孟家院门口。 这次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身材精干、面色沉稳、年纪稍长一些的男人。 “礼欢兄弟，叨扰了。”秦海龙笑着打招呼，然后介绍身边人，“这位是我以前部队的老班长，姓周，周卫国，你叫周哥就行。搞机械和潜水都是一把好手，转业在县农机厂，信得过！” 孟礼欢心里一紧，知道这是来“验货”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周班长，那人眼神锐利但正气，站姿挺拔，虽然穿着便装，但那股行伍出来的干练劲儿掩不住。孟礼欢心里稍稍安定，热情地将两人让进屋里。 寒暄过后，秦海龙直接切入正题，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礼欢兄弟，上次你说的事，我跟周班长通了气。他不是外人，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上次说的那个地方…有几分把握大概在什么方位” 话问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就是缺乏诚意了。孟礼欢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秦海龙和周卫国迫切而认真的脸，沉声道：“秦大哥，周哥，既然你们信得过俺，俺也不说虚的。那地方，俺有八成把握！大概方位俺记得，就在老铁山灯塔往东南方向，大概一天半航程的一片岛礁区附近。但具体坐标，需要到了那附近，俺才能凭着记忆和水文特征认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加码，增加可信度：“俺当时船漏水，靠过去想找地方修补，离得近，水清的时候看得真真的！不是普通的沉木头，有桅杆的残骸，还有…还有青花瓷的碎片！虽然就一眼，但俺觉得错不了！” “青花瓷！”秦海龙和周卫国几乎同时低呼出声，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如果是真的，那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那很可能不是近代的沉船！ 周卫国眼神锐利地盯着孟礼欢：“小孟同志，这事开不得玩笑。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又能给我们看到什么” 孟礼欢知道，空口无凭，必须拿出点实际行动。他咬了咬牙，说道：“两位哥哥要是不怕辛苦，信得过俺，明天就跟俺出海！俺们就去那片海域转转！俺指地方，周哥您不是懂潜水吗可以下去初步探探情况！是真是假，是宝是草，一看便知！路费油钱算俺的！” 这个提议大胆而直接，也最能检验真伪和双方的诚意。 秦海龙和周卫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决断。 “好！”秦海龙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明天一早出发！老周，厂里能请假吗” 周卫国重重点头：“没问题！这事，值！”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孟礼欢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知道，真正的冒险，即将开始。 第二天凌晨，天还黑着，“海龙号”悄然驶离了码头。船上除了孟礼欢和原班船员，多了秦海龙和周卫国两人。孟礼欢只对孟礼兵和老刘简单说了句是带朋友去远海试试钓点，没透露真实目的。 一路向东南方向航行，海况良好。孟礼欢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今生对海域的熟悉，不断调整着航向。秦海龙和周卫国则仔细研究着海图，不时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岛屿和礁石，神情专注。 将近傍晚时分，船只接近了一片陌生的、礁石林立的危险海域。这里远离常规航线，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礁石，发出沉闷的轰响，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慢速前进，就是这片区域了。”孟礼欢神情凝重起来，站在船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海面，努力回忆着前世那张海图上标注的模糊位置和周围的环境特征——一块像狗头的礁石，一道特殊颜色的水纹… 他指挥着船只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礁群之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地方暗礁太多，一旦触礁，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孟礼欢指着左前方一片颜色略深、水流略显平静的水域，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就是那里！那片水下面！俺记得那块像卧牛的大石头！” 船只缓缓靠近，在安全距离下锚。 周卫国早已换上了简陋的水衩（专业潜水服根本没有），背上背着孟礼欢能找到的最大的一个压气式轮胎打气筒（充当简易的、极其危险的水下供气源），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胶皮管，另一头连着打气筒，这就是眼下能想到的土法潜水装备了。他腰上还别着一把防水手电和一把小撬棍。 “老周，小心点！情况不对立刻上来！”秦海龙紧张地叮嘱，这法子太冒险了。 “放心，心里有数。”周卫国检查了一下装备，对孟礼欢点了点头。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周卫国咬着胶皮管，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孟礼兵和栓柱则拼命地、有节奏地按压着打气筒，试图将空气通过那根长长的管子输送到水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海面上只有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和打气筒噗嗤噗嗤的响声，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孟礼欢紧握着栏杆，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周卫国猛地冒出头来，一把扯掉咬着的管子，大口喘着气，脸上却带着极度兴奋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都变了调：“有！真有！桅杆！舱板！还有…还有瓷器！很多！看不清年代，但绝对有年头了！” “真的！”孟礼欢和秦海龙同时狂喜地大喊！ “千真万确！我摸到了！就在下面二十米左右！但下面流大，暗礁多，太危险，我没敢多待！”周卫国被拉上船，浑身湿透，冷得直哆嗦，但眼睛亮得吓人。 虽然只是初步确认，但已经足够了！孟礼欢没有说谎！这里真的有一艘沉船！ 返航的路上，气氛彻底不同了。虽然疲惫，但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和亢奋之中。秦海龙和周卫国看着孟礼欢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信任、敬佩和狂热。 “兄弟！你立了大功了！”秦海龙用力拍着孟礼欢的肩膀，“这要是真的，那可是了不得的发现！” 周卫国也激动地说：“船体保存情况似乎还行，但深度和环境打捞难度极大！需要专业的打捞船、潜水设备、起重设备！还需要大批可靠的人手！” 到了家，三人关起门来，开始真正密谋大事。 “资金是大问题。”孟礼欢率先开口，“俺手头所有钱加起来，估计连条像样的二手铁壳拖船都买不起，更别说改装和设备了。” “设备和人手，我想办法。”秦海龙目光灼灼，“我回部队找老关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退役的打捞设备，或者租借！人手也好办，我那些退伍的战友，好多现在在家种地或者打零工，都是信得过、有力气、听指挥的好兵！只要有钱开饷，一呼百应！” “钱…”孟礼欢沉吟着，眼中闪过决绝，“俺来想办法！俺那四间铺面，可以想办法抵押或者卖掉两间！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船出海打渔也能挣！砸锅卖铁，也得把第一条船和前期费用凑出来！” 他看向秦海龙和周卫国：“秦大哥，周哥，这事要干，就得快，就得保密！咱得立个规矩，亲兄弟明算账，咱仨搭伙，俺出信息和一部分资金，占四成，秦大哥你出技术、人脉和负责总体协调，也占四成，周哥你出技术和负责现场打捞，占两成！咋样” 这个分成方案考虑了各方的贡献，还算公平。秦海龙和周卫国对视一眼，重重一拍桌子：“成！就这么定了！干了！” 三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个围绕着那艘沉睡海底的古沉船的打捞同盟，正式成立！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梦想和财富的火焰。 孟礼欢知道，他从一个单纯的渔民，真正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风险与巨大机遇的征途。而两个可靠的战友的加入，让他对这波澜壮阔的未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