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家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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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侧门的老旧锁孔似乎坏了，只是随意地搭着。 林晏用力一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陈年纸张、灰尘和淡淡霉味混合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进去。他低声道，率先侧身钻了进去。 苏婉犹豫了一下，看着门内昏暗的光线，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 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将外界的光明与喧嚣彻底隔绝。 内部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高处的彩色玻璃窗透下几缕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微光，勉强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带着一种地窖般的阴凉。巨大的、顶天立地的深色木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排排延伸向视野的尽头，形成一片令人压抑的幽深书海。 空气凝滞，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婉下意识的抱紧了胳膊，声音发颤：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吗感觉好可怕…… 这里暂时安全。林晏的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四周，感知提升到极致。 他没有察觉到明显的阴气或邪祟，只有一种沉积了百年的、属于知识和历史的沉重氛围，以及……某种极细微的、被层层掩盖的陈旧能量残留。 他拿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对照着从宿舍顺手牵羊来的那本杂志。 那篇关于第十三级阶梯的短文旁边，有一张模糊的示意图，标注着怪谈发生的区域——位于图书馆西北角，一个存放地方志和古籍档案的偏僻阅览区，那里有一段着名的旋转楼梯，通往被封存的旧期刊库。 去那边。林晏指了指方向。 两人踩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更添几分诡秘。 高大的书架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转出来。 苏婉紧紧跟着林晏，几乎贴在他背上，大气都不敢出。 越往西北角走，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也愈发阴冷。终于，他们看到了那段旋转楼梯。 楼梯是铁艺的，漆成暗红色，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底下锈蚀的底色。 它盘旋而上，伸向楼上更加黑暗的未知区域。楼梯口的指示牌显示，楼上确实是旧期刊库（暂不开放）。 林晏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没有立刻上去。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楼梯和周围的地面、书架。 杂志上说，有人在这里数出过第十三级台阶。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最低一级台阶的边缘。灰尘之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 同时，他指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不是阴气，也不是活人生气，而更像是一种……空间的扭曲感或者说，被某种强大力量固化下来的异常节点。 祖父的笔记里似乎提到过类似的情况，称之为地缚灵痕空间褶曲，往往是极强烈的执念或特殊事件扭曲现实留下的印记，通常无害，但有时会成为某些东西穿梭的通道。 怎么样苏婉小声问，紧张的看着楼梯上方那片黑暗。 有点古怪，但没感觉到直接危险。林晏站起身，先在附近找找。杂志说这里可能和某个湮灭的家族有关，看看有没有关于本地陈姓望族的记载。 两人开始在这一区域的书架上仔细搜寻。书架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书籍大多是几十年前甚至更早出版的县志、风物志、家族谱牒汇编等等，散发着故纸堆特有的味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无所获。关于陈姓家族的记载倒是有几条，但都是零散提及，没有任何深入记录，更别提那座被拆掉的祠堂了。 苏婉有些气馁，靠在一个书架上：会不会只是谣言或者记录早就遗失了 林晏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苏婉靠着的那个书架上。 这个书架比旁边的看起来更旧一些，木质发黑，雕刻的花纹也更加古朴，似乎不是图书馆的统一制式。 他走过去，示意苏婉让开，然后用手仔细拂去书架侧板上的灰尘。 灰尘之下，隐约露出一个极其模糊的雕刻图案。 那图案……竟然和他手中寿衣碎片上的符纹，有几分神似！是一种扭曲的、类似藤蔓又类似咒文的装饰纹样！ 林家符纹不，不完全一样，更像是同源而异流！ 他的心猛的一跳！难道这书架，或者说这图书馆的一部分，真的和林家或者那个陈家有关 他尝试着用力推动这个书架。书架纹丝不动，沉重异常。 但就在他发力的时候，指尖无意中按到了那个模糊图案的中心。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机械响动从书架内部传来！ 紧接着，旁边一面看起来浑然一体的、镶着木板的墙壁，突然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尺左右的缝隙！露出后面一个更加黑暗、狭窄的空间！一股更浓重的、带着土腥和墨臭的味道从里面涌出！ 这里竟然有暗格！ 苏婉吓得低呼一声，捂住了嘴。 林晏也是心中一震，警惕的看向那黑暗的缝隙。里面似乎是一个被遗忘的储物间或者密道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的光对准里面。 空间不大，只有几平米，堆放着一些散落的、腐朽的卷宗和木箱。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最里面，似乎挂着一幅蒙尘的画卷。 他小心翼翼的侧身钻了进去。苏婉犹豫了一下，也咬牙跟了进去。 暗格内的空气令人窒息。 林晏屏住呼吸，走到那幅画卷前。画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勾勒着一幅建筑平面图，线条古朴，还有不少细密的注解，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计量单位和建筑术语。 图的右上角，写着一行小字：「陈氏藏书楼规制图」。 找到了！ 林晏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果然是陈家的东西！这老图书馆的前身，真的是陈家的藏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