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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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结合部的老旧公寓成了临时的避风港。窗外是嘈杂的市井声，反而掩盖了室内的紧张。 林晏在门窗上布下的符箓和铜钱阵如同无形的警戒网，任何带有恶意的灵体靠近都会引发波动。 苏婉渐渐从昨晚的惊吓中恢复，开始整理这个临时的。她的动作麻利而安静，将不多的行李归置好，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简单的食材。 当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端到林晏面前时，林晏恍惚间有种寻常夫妻过日子的错觉。但这错觉很快被现实打破——阿杰那边来了消息。 问到了点眉目。阿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城南有个叫的地方，每月初一十五子时开市，据说能淘到些真东西，但鱼龙混杂，真假难辨，而且……规矩很怪，只认老客或者有引荐人。 鬼市林晏记下这个地名。初一就是后天晚上。 引荐人好办。韩蕾抢过电话，语气兴奋，我哥们儿认识里面一个摆摊的老头，卖些旧书杂项，可以带我们进去！不过他说了，进去后各安天命，买到假货或者惹了麻烦，自己兜着！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晏现在急需提升实力，鬼市是眼下最快的途径。 后天晚上，鬼市入口见。 挂了电话，林晏继续研究那面破裂的铜镜和从夏晚晴画室残留气息中捕捉到的那一丝精神印记。 根据祖父笔记和《白云练气诀》中的模糊记载，邪灵恶煞的等级区分，他整理了等级之间的各种数据，以便更好的评估风险和制定对策： 魉级：最低等，通常是新死之魂、残念、或微弱的地缚灵。意识混沌，危害性小，怕阳气、怕声响，普通驱邪符或甚至壮汉一声大喝就能惊散。之前处理的寝室怪声、丢小东西等多属此类。 魍级：具备一定意识和能力，如较强的地缚灵、怨灵、精怪（如生物实验楼的寒魄）。能主动害人，制造幻象、影响心智、甚至造成物理伤害。需要专门的符箓、法器或特定方法才能对付。画室初期的画灵、白云观的香火邪灵属于此列。 魅级：更为强大和狡猾，如修炼有成的厉鬼、凶煞、妖物。智慧较高，能附身、操控人心、布置陷阱，能力诡异难防。附身夏晚晴的官服老者、综合实验楼外的白色怪物，林晏初步判断，很可能就是魅级！需要深厚的修为和强力的法器才能抗衡。 魑级：传说中的存在，通常是百年甚至千年道行的鬼王、大妖、或某些邪神化身。能影响一方地域，掀起灾祸，极难消灭。图书馆地底被封印的那个，林晏怀疑可能触及到了这个恐怖的层次！目前绝非他能应对。 这就是林晏祖父笔记中的魑魅魍魉四个邪灵等级区分。（有的同学会问，为什么不是魉级最厉害！因为…..因为林晏他祖父笔记就是这样定义的。）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更高等级的邪灵，林晏不知道。毕竟他连魑级邪灵都未曾遇见过。 偷袭他的快递员傀儡，蕴含的力量大约在魉级巅峰，接近魍级，但因为是死物傀儡，缺乏灵变，所以被他和苏婉联手破掉。而铜镜本身和官服老者的精神印记，则散发着接近魅级的纯正气息！ 敌人至少是魅级的存在在幕后操控！ 压力巨大，但目标也更明确。鬼市之行，必须找到能对付魅级邪灵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林晏足不出户，全力绘制保命和攻击的符箓，同时加紧修炼《白云练气诀》，争取在进入鬼市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苏婉则负责外出采购必需品和打探消息，她心思细腻，总能避开可能的眼线。 期间，夏晚晴出院了，打电话向林晏道谢，语气依旧温柔，但似乎疏远了一些，只说是身体需要静养，暂时不会回学校。 林晏叮嘱她多加小心，没有多问沙龙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终于到了初一晚上。子时将近，林晏、苏婉、韩蕾和阿杰四人，本不打算带着苏婉，可她坚持要去。 在韩蕾那个朋友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南一片待拆迁的棚户区。这里路灯昏暗，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劣质煤炭的味道。 引路人是个干瘦沉默的老头，穿着脏兮兮的棉袄，他打量了林晏几人一眼，尤其是目光在林晏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他们跟上。 七拐八绕后，老头在一堵写满字的破墙前停下，用手在墙上某处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灯火昏暗的洞口！一股混合着香火、陈旧物品和淡淡阴气的怪风从洞里吹出。 进去吧。记住，只看别乱摸，别问价不买，别惹穿黑斗篷的。老头嘶哑的交代了一句，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四人对视一眼，林晏率先迈步踏入洞口。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条狭窄的、望不到头的青石板街道向前延伸，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白的、红的、绿的，幽光惨惨），却听不到多少叫卖声。 摊主们大多穿着古怪，有的蒙面，有的穿着旧式长衫，面无表情。来往的也形形色色，有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有拄着拐杖的老者，甚至还有几个气息阴冷、不像活人的存在！ 空气中飘浮着各种奇怪的味道：药草香、锈铁味、腐木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摊位上的东西更是光怪陆离：生了锈的刀剑、颜色诡异的矿石、装在瓶瓶罐罐里的不明液体、干枯的动植物标本、甚至还有几本封面模糊的线装古书。 这就是鬼市！一个游走在阴阳边缘的灰色地带！ 林晏深吸一口气，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他能感觉到，这里充斥着各种能量波动，弱的如同萤火（魉级材料），强的则让他心悸（可能蕴含魅级甚至更高力量的法器残片）。 分开看，保持距离，有发现手势联系。林晏低声道。四人分散开来，融入熙熙攘攘却诡异安静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