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艰难的修炼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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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师尊后,石寒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但坚固的石屋。 他没有丝毫耽搁,关上石门,按照《地元桩》图谱上的第一个姿势,缓缓扎下了马步。 随着他心中默念口诀,意沉丹田,气接地脉。 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气息,开始从他脚下的大地中,缓缓升腾而起,顺着他的涌泉穴,钻入经脉。 “嘶!” 剧痛! 剧痛瞬间贯穿全身,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 那根本不是什么气息,更像是无数粗糙的砂砾,夹杂着尖锐的铁屑,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石寒身体剧震,额上冷汗涔涔。 《地元桩》简介中所说的“如同每日千刀万剐”,绝非虚言! 这大地的浊气,充满了狂暴与污秽,对于修士精纯的真气而言,是绝对的剧毒。它不仅仅是冲刷,更是在研磨,在刮削! 石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本就坚韧的经脉壁垒,在这霸道的浊气面前,被刮得千疮百孔。 一丝丝鲜血从受损的经脉中渗出,又被后续的浊气裹挟着,继续向前。 他咬着牙,眼神里非但没有动摇,反而燃起一股狠劲。 寻常筑基功法太过温和,于他而言如隔靴搔痒。要的就是这种痛苦!要的就是这种破而后立的决绝! 他强忍着剧痛,开始运转《潮汐吐纳诀》。 天地灵气随之涌入,化作精纯的先天真气,如江河入海,冲向体内肆虐的“砂砾”。 真气与浊气碰撞,发出一阵阵闷响。 石寒不住地颤抖,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浊气在破坏,真气在修复。修复的速度稍慢一分,经脉就会被彻底撑爆,沦为废人。 但石寒惊喜地发现,《地元桩》的口诀“元守归一”,竟让他对自身的掌控力远超以往。 浊气如磨盘,他的真气便是被研磨的谷物。 一遍,两遍,三遍…… 真气在与浊气的对抗和冲刷中,那些驳杂的部分被强行磨去,变得愈发精纯,凝练。而被浊气破坏的经脉,在精纯真气的滋养下修复后,竟比之前坚韧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有用!”石寒心中大定。 白天,他便以这最残酷的方式,引地气入体,修炼地元桩。 夜晚,当身体的痛楚稍稍平复,他又会来到石屋外的空地上,修炼《碎石拳》。 他没有去碰那套玄级下品的《熊极抱杀拳》,反而专心致志地修炼这最基础的黄级拳法。 一拳,一拳,周而复始。 他追求的不是招式的精妙,而是师尊石泰所说的那个“凝”字。 气沉丹田,力贯全身,劲凝一点! 他将地元桩淬炼出的厚重感,融入拳势。每一拳挥出,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为一体,沉稳,刚猛。 一个月转瞬即逝。 石寒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息,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这枯燥而痛苦的修炼之中。 他的修为,依旧稳固在先天境中期,并无寸进。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丹田气海内,真气的总量比一月前雄浑了至少三成!而且每一缕真气都经过千锤百炼,精纯无比,带着一丝大地的厚重。 经脉的宽度和韧性,更是远超同阶修士。 这天清晨,石寒结束了地元桩的修炼,他一边活动着酸痛的筋骨,一边眉头微蹙。 “地元桩必须保持固定姿势,太过死板,耽误时间。” 他尝试着,在保持“意沉丹田,气接地脉”心法的同时,缓缓迈出了一步。 嗡! 与大地的那丝联系瞬间断绝,经脉中的浊气也随之消散。 “不行么” 石寒不信邪,再次引动浊气,当那股联系建立起来后,他尝试着将重心完全放在一只脚上,另一只脚缓缓抬起,又轻轻落下。 这一次,联系没有中断! “原来如此……”石寒眼中精光一闪,“关键在于‘脚不离地’!只要双脚与大地始终保持接触,哪怕只有一只脚,也能维持地元桩的运转!” 这个发现,让石寒欣喜若狂。 这意味着,他可以在走路,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淬炼根基!修炼效率将大大提升! 这个念头让他茅塞顿开。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想起了师尊石泰的话,“万丈高楼平地起”。 他又想起了黑风秘境中,霜霜为救自己,死战不退,最后打出的那一击,那股决绝而纯粹的力量,绝非寻常黄级功法所能拥有。 “秘籍上写着黄级,就一定是黄级吗” 石寒思绪万千。 “李登神前辈,以肉身硬抗天雷,他打出的‘破军单’,崩天裂地,那是黄级武技还是仙级神通” “不,都不是。” 石寒低声自语,眼神也随之亮了起来。 “真正的力量,源于自身对‘道’的理解,而非功法的品阶!” “功法品阶,只是前人划定的一条路径,一个起点。但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能走多远,完全取决于走路的人自己!” “我之前,太着相了。总想着追求更高级的功法,黄级的都没练明白,就妄图玄级,地级,天级……真是愚不可及!”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师尊石泰将《碎石拳》交给他的深意。 那不仅仅是一份考验,更是一份启示! 是让他勘破表象,回归武道本源的无上指点! 想通了这一切,石寒豁然开朗,心境也随之通透。 然而,修炼上的顺遂,却带来了生活中的麻烦。 作为外门弟子,他每月可以领到五块元晶和一瓶真气丹的份例。他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对于同门师兄弟的各种宴请、聚会,一概不卑不亢地回绝了。 有人上门“借钱”,他也同样干脆地拒绝。 渐渐的,石寒在众外门弟子眼中,就成了一个不合群,且不知好歹的怪人。 一个先天境中期,在外门中几乎垫底的新人,竟然如此孤傲 于是,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开始想方设法地为难他。 他们不敢明着动手,毕竟石泰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震慑力。 于是,他们买通了石寒的几位舍友。 石寒所住的,是十人一间的集体宿舍。 从那以后,他的麻烦就没断过。 他修炼时,总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喧哗。 他睡觉时,总有“不小心”打翻的水盆,将他的床铺浇个透湿。 他出门时,门口也总是被杂物堵得严严实实。 起初,石寒烦不胜烦,他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争斗上。 他直接找到了负责外门事务的一名执事,申请调换到单人宿舍。 “单人宿舍”那执事斜了他一眼,语气轻蔑,“单人宿舍是给那些为宗门做出贡献,或者修为达到真元境的弟子准备的。你一个刚入门的先天境中期,凭什么” “我的修炼受到了干扰。”石寒平静地说道。 “年轻人,多和同门交流,打成一片,才是正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如何堪当大任此事休要再提!”执事不耐烦地挥手道。 石寒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家师,石泰。” 执事动作一僵,脸上的不耐烦顿时收敛。 石泰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犹豫了。 但让他就这么给一个新弟子开后门,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原来是石长老的高徒,失敬失敬。”执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宗门有宗门的规矩。我们外门弟子,最讲究的就是团结。为了你一个人破坏了集体,影响不好。” “这样吧,”他心生一计,刁难道,“除非,你能让你宿舍里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你搬出去,我就给你安排单人宿舍。这样,也算是尊重大家的意见,不算我徇私,如何” “好。” 石寒没有多言,转身就走。 执事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让所有人都同意做梦去吧! 当晚,石寒回到宿舍。 那几个舍友见他回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 一人故意将臭烘烘的鞋子扔到石寒的床头。 另一人则怪声怪气地唱起了不成调的歌。 石寒一言不发,默默地关上了石门。 正在嬉闹的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他们回头,正对上石寒那双冰冷的眼神。 “你……你想干什么”扔鞋的那名弟子色厉内荏地喝道。 石寒没有回答。 他动了。 身影一闪,出现在那名弟子面前。 《碎石拳》!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记简单直接的冲拳。 快! 快得惊人! 那弟子只看到一个拳影在眼前放大,然后,一股凝练而恐怖的力道,便轰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嚓!” 那弟子的整条右臂,不自然地耷拉了下去,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啊——!” 不等他叫完,石寒反手一记手刀,精准地切在他的下颚。 “咔!” 下巴脱臼,惨叫声顿时卡在喉咙里。 其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石寒的身影已经如同虎入羊群,在狭小的宿舍内穿梭起来。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基础的冲拳、肘击、膝撞。 但他对《碎石拳》“凝”字诀的理解,已经炉火纯青。 每一击,都将力量完美地凝聚于一点,不多一分浪费,不少一分力道。 “咔嚓!”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宿舍内接连响起,令人心惊胆寒。 不到十个呼吸。 宿舍内的九名弟子,全部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自己断掉的胳膊或者腿,下巴脱臼,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眼中满是恐惧。 他们看着站在中央,毫发无伤的石寒,仿佛在看一个魔神。 石寒脸上毫无表情,走到第一个被他打倒的弟子面前,抓住他那条扭曲的手臂,猛地一掰。 “咔哒。” 手臂,接回去了。 然后是下巴。 “咔哒。” 他又走向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在舍友们愈发惊恐的眼神中,石寒将他们被打断的四肢和脱臼的下巴,一一复位。 那精准而冷酷的手法,比单纯的殴打,更让他们感到发自内心的战栗。 做完这一切,石寒回到自己的床铺,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宿舍,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 石寒再次来到外门执事的房间。 “你又来干什么”执事看到他,面露不悦,“我不是说了吗要你……” “执事。”石寒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舍友们,已经一致同意我搬出去了。” “什么”执事一愣,一脸不信,“此话当真” “执事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去询问。” “好!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执事忍着不耐烦,跟着石寒来到了宿舍。 一推开门,他就闻到一股混杂着汗水和恐惧的怪异味道。 再看床上,九名弟子一个个脸色发白,眼神躲闪,看到石寒的身影,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你们!”执事指着他们,大声问道,“你们是否同意石寒搬到单人宿舍去住” 九人嘴巴微动,因为下巴刚刚复位,还肿胀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你看!他们根本说不出话!”执事怒视石寒。 石寒神色不变,缓缓说道:“执事,宗门规矩,少数服从多数。如今,他们九位师兄无法表达意见,相当于弃权。而我,作为唯一能够表达意见的少数,我的意见,不就正好可以代表最终结果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执事被这番歪理气得脸都青了。 他还在犹豫。 石寒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咔吧,咔吧……” 一阵清脆的骨骼爆响声,在寂静的宿舍里,尤为刺耳。 那九名躺在床上的弟子,如同听到了催命符,吓得浑身一激灵。 他们也顾不上疼痛了,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疯狂地点着头。 那幅度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脖子给甩断。 执事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再看看石寒那平静得可怕的脸,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刁难的,根本不是一只绵羊。 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好……好……”执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我……我立刻就去给你安排!马上!” 就这样,石寒顺理成章地搬进了一间位于半山腰,偏僻但安静的单人石屋。 关上厚重的石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新的修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