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牙炳的茶局与“合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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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哥想见我为咩事（为什么事）”陈豪稳住心神，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飞快盘算。是鸿门宴，还是橄榄枝 海鲜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含糊道：“我点知炳哥捻咩（我怎么知道炳哥想什么）……佢就叫我嚟通知你，听日下午三点，‘陆羽’茶楼，老地方。叫你自己一个人去。” 陆羽茶楼老地方陈豪想起上次的和头酒，看来金牙炳喜欢在这种传统地方谈事。他看了一眼海鲜强那副憋屈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猜测——金牙炳和潮州帮火并后实力受损，可能需要新的力量，或者，只是想进一步试探、控制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量”。 “好，同炳哥讲，我一定准时到。”陈豪点了点头，语气不卑不亢。 海鲜强没再多说，带着小弟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曾经在庙街南片横行的小头目，如今却成了个传话的跑腿，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 “豪哥，小心有诈啊！”龅牙明凑过来，龅牙脸上写满担忧，“金牙炳条友笑里藏刀！” “我知道。”陈豪深吸一口气，“但呢个局，一定要去。” 躲是躲不掉的，反而会显得心虚。要想在庙街立足，有些场面必须面对。 第二天下午，陈豪稍作整理，换上了那件最体面的衬衫，独自一人来到了“陆羽”茶楼。还是那个雅致安静的包间，金牙炳已经坐在里面，慢悠悠地品着茶，身边只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马仔，不像上次那样前呼后拥。 “阿豪，嚟啦坐！”金牙炳看到陈豪，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那颗金牙熠熠生辉，仿佛上次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他亲自给陈豪倒了一杯茶，“试试，正宗嘅普洱，熟茶，养胃。” “多谢炳哥。”陈豪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醇厚，但他此刻无心品味。 “阿豪，我直接讲啦。”金牙炳放下茶杯，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正式，“上次同潮州帮嗰件事，我睇得出，你系个醒目仔，有胆色，有脑。海鲜强嗰个废柴，同你真系冇得比。” 陈豪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庙街呢个地头，细系细d，但水几深（水很深）。而家潮州帮咄咄逼人，我哋和联胜要想企得稳，就需要有新血，需要像你咁样嘅人才。”金牙炳图穷匕见，开始了招揽，“点样有无兴趣过档跟我我保证，好过你喺冰室打工一百倍！” 果然是为了这个。陈豪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炳哥睇得起，系我嘅荣幸。不过……我初来乍到，好多嘢都未搞明白（很多东西都没搞明白）。而且，我连张正式嘅身份证都未有，做个登记都麻烦……”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也是他目前最大的软肋。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黑户”，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更别说加入社团了。他故意抛出这个问题，一方面婉拒招揽，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金牙炳的能量。 “身份证”金牙炳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仲以为系咩天大嘅难题！呢d小事，包喺我身上！” 他拍着胸脯，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买包烟：“你俾张相片我，再写个名同基本资料，真假无所谓，有个记录就得。我揾人帮你搞掂（我找人帮你搞定），快则三五日，慢则一个礼拜，保证帮你攞张似模似样嘅身份证！呢d对于我哋来讲，湿湿碎啦（小意思啦）！” 陈豪心中一震！他知道这些地头蛇有门路，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解决困扰他许久的身份问题！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天上不会掉馅饼，金牙炳如此大方，必然有所图。 “炳哥，你咁关照，我真系唔知点感谢你好。”陈豪做出感激的样子，“不过，过档嘅事，事关重大，我可唔可以考虑下而且，我怕会连累坚叔……” 他把坚叔搬了出来，既是借口，也是一种提醒——我背后不是完全没人。 金牙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笑容依旧：“理解！年轻人谨慎d系好事！至于坚叔嗰边，你放心，我同佢几十年老街坊，有分数（有分寸）。身份证嘅事，你照样俾资料我，当我系交你个朋友，唔使有压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豪如果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他想了想，一张身份证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有了它，很多事才能展开。至于欠下的人情，以后再想办法还，或者……周旋。 “既然炳哥咁讲，我再推辞就唔识做（不识趣）了！”陈豪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多谢炳哥！以后有咩需要我阿豪出力嘅，只要唔系太过分，我一定尽力！” 他没有把话说死，留下了回旋余地。 “好！爽快！”金牙炳满意地笑了，也举起了杯。两人心照不宣地碰了一下，一场各怀鬼胎的交易初步达成。 离开茶楼，陈豪心情复杂。一方面，解决身份问题在望，让他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和金牙炳牵扯更深，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他就像在走钢丝，必须小心翼翼。 回到冰室，他把见金牙炳的经过简单告诉了坚叔。 坚叔听完，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擦着他的杯子，半晌才淡淡地说：“金牙炳条友，无利不起早。佢帮你，迟早要你还。张身份证，系护身符，亦都可能系催命符。你自己捻清楚（自己想清楚）。” 陈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坚叔。” 几天后，海鲜强果然鬼鬼祟祟地送来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崭新的、带着塑封的香港身份证。照片是陈豪随便找快照亭拍的，名字用的是“陈豪”，出生日期和其他信息则是胡乱编的。但做工精细，几乎可以乱真。 握着这张小小的卡片，陈豪感觉手心有些发烫。这不仅仅是一张证件，它代表着他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合法”的代号，虽然这个合法性经不起严格推敲，但足以让他摆脱“黑户”的尴尬，去做很多以前不方便做的事情。 【获得关键物品：伪造的香港身份证（品质：精良）。生存便利度大幅提升。解锁部分社会功能（如租赁房屋、开设银行账户基础功能等）。提示：该证件存在被核查风险，请谨慎使用。】 系统的提示一如既往的冷静。陈豪将身份证小心收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金牙炳的投资，不会没有回报。他必须尽快利用这个新身份，积累起足够的资本和力量，才能在未来可能的风暴中，拥有自保甚至反击的能力。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间“丽都”麻将馆。或许，是时候主动做点什么了。有了身份，很多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