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左航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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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阳光洒在头顶，海风吹拂着脸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感。 韩北抬头看着，这一眼恍如隔世。 汗混着别的什么，一股股从他额头上往下流，糊住了眼睛，浸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 衣服早就湿透了，黏在身上，又冷又重，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韩北喘得厉害，每一次吸气都扯着肺疼，感觉下一秒就要憋死过去。 “韩北——！！！” 突然，身后猛地炸开一声嘶吼，是左航的声音。 左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韩北极少听见的，近乎癫狂的暴怒。 上一次听见，还是左航弟弟左明的尸体被抬回来那天。 韩北甚至没回头。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粗糙的岩石边缘，血染红了石头。 左航手里的枪瞬间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悬崖边上那只死死抠着岩石，鲜血淋漓的手！他要打碎它！ 他的祭品，必须准时躺在祭台上！绝不容许如此亵渎的逃离！ 可就在他的手指扣下扳机的前一刹那！ 韩北身体里不知道从哪儿榨出最后一点力气，身体猛地一翻！整个人彻底离开了悬崖边！ 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落的秋叶，在左航的注视下，在保镖们冲到悬崖边的惊呼声中。 直直地朝着下面那片看不见底的海面砸了下去！ 落水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震耳的海浪声淹没。 韩北的身影儿眨眼间就被黑暗的海水吞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左航站在那里，双眼死死盯着韩北消失的崖边。 胸中立刻翻腾起滔天的怒火，烧得他眼睛发红，他攥着枪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仿佛那冰冷的手枪就是韩北的脖子，下一秒就能被他生生捏碎！ 他意识到周围是自己熟悉的阳台。 那股冲天的暴怒无处发泄，最终化作一记重拳，狠狠砸在窗框上！木头发出沉闷的裂响。 血，立刻顺着他砸破的手指关节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双手，曾翻云覆雨，轻易定夺无数人的命运，如今却连一个看似脆弱的祭品都未能牢牢掌控。 “长青！”左航的眼神阴冷得可怕，他没回头，但身后的保镖长青立刻绷直了身体，：“找到他，活要见人！死……死也要把尸体给我捞上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仅仅是命令，更是左航的执念。 他不能容忍韩北就这样消失，无论是生是死。如果死了，尸体也必须躺在左明的祭台上，这是韩北注定的归宿，是他赎罪的唯一方式。 “是！老板！” 长青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不敢有丝毫耽搁。 很快，悬崖下方不远处的私人码头传来快艇引擎的声音，几束手电筒的强光在陡峭的崖壁上晃动，保镖们正艰难地寻找能下到海面的路。 所有人拼尽全力的寻找。 但所有人又都知道，活得希望渺茫。这样的高度坠海，那样的伤势，加上暗流汹涌的海水……人必死无疑。 左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那片吞噬了韩北的海域。 他脱掉那身沉色的插着白色花朵的西装外套，扔在一边。 他精心为弟弟忌日准备的祭品，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跳了海，没了。这根刺，算是狠狠扎进他心窝子里了。 “杀人偿命，韩北你凭什么逃”左航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片刻后，他转身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最烈的酒，倒了一杯。 他端着酒杯，走到房间深处那张供着左明牌位的案几前。 照片上的左明很年轻，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左航伸出没沾血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照片边缘，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被一丝温柔取代，声音轻得让人头皮发麻： “左明，你放心，哥向你保证，一定找到他，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我会亲手放干他的血，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放在你面前。” 说完，那杯昂贵的烈酒，被他缓缓倒在脚下厚厚的地毯上。 酒渍迅速晕开，这是左航的祭奠，可惜却没有了祭品。 窗外，快艇的马达声还在徒劳地轰鸣，探照灯的光柱在海面上扫来扫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从灰白变成深蓝。 长青快步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但脸上的凝重藏不住。 他停在左航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低声汇报：“老板，下面情况比预想的糟。暗礁很多，水流乱得很，冲得人站不住脚。兄弟们轮番下去几趟了，没……没发现韩北的踪迹。”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沉，“估计是被暗流卷到深海区了。不过寻找的人没撤，还在扩大范围找。” 左航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看不出愤怒。 但长青感觉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左航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里面像冻着两团幽暗的火焰，无声无息，却能把人骨头都烧透。 他盯着长青眼睛，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长青，我记得告诉过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左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砸在长青心上：“左明的忌日，不能没有祭品。” 长青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他猛地低下头，不敢看左航的眼睛，他清楚韩北在左明的忌日这天逃脱，对老板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更加清楚，老板的怒火，足以让这片海域成为真正的禁区，无数人将为此付出代价。 这不仅仅是怒火……是血债。 至死不休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