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什一税和阿斯塔特圣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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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帝皇的示意下，各位高领主们轮流为原体们讲述了帝国的现状。 他们详细介绍了帝国面对的敌人，混沌、兽人、排骨、长耳朵、虫子等无数敌人，最近还冒出个上善善道。 另外还顺便提了一下帝国一直在进行的内部斗争以及极度落后的政治制度的。 这一切汇总成一个简单却沉重的事实：帝国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坚持了万年之久，如今还能存在，属实是个奇迹。 高领主们的汇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整个大殿陷入了沉默。 原体们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到后来变得凝重、阴沉，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些让人窒息的信息。 杨逸观察着各位原体的表情变化，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各位高领主们特意绕开的话题。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各位高领主，不如也简单介绍一下现在什一税和阿斯塔特圣典的吧。” 内务部部长柯林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是吞了一只活纳垢灵。 他极力避开这两个敏感话题，没想到被杨逸直接点了名。 他看了一眼帝皇，但帝皇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他的回答。 “遵命。”内务部部长柯林斯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他小心翼翼地开始讲述帝国如今的什一税制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讲到，这个制度就像一个巨大的吸血鬼，贪婪地吸食着每一个帝国世界的血液。 每个世界，不管富饶还是贫瘠，不管丰收还是灾荒，都必须无条件上缴“十分之一”的资源和人力。 这“十分之一”，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一个世界彻底摧毁。 其实这个制度刚出现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只收取十分之一的所得，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但是事实却是，由于各种原因，原定的物资收上来之后一般只能留存三分之一，所以帝国便加大了税收。 另外由于帝国疆域太过广阔，政治体系太过笨重冗杂导致了几乎没什么人去统计一个世界究竟有多少物资。 所以大部分世界的税收量还是一开始定下来的数目。 从前一年产值一千万，税收一百万；如今一年只能赚到十万，税收还是一百万。 不能及时缴纳税收，还会有帝国部队前来强制征税，甚至上门围剿。 这种情况下，叛变率不高才奇怪。 柯林斯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描述着那些被什一税压垮的世界：农业星球上，农民们辛辛苦苦耕种一年，到头来却颗粒无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饿死。 工业世界上，工人们夜以继日地劳作，生产出的产品却被源源不断地运走，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有些星球甚至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资源，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荒漠。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些被搜刮来的资源，并没有被用于帝国的建设。 它们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被各级官僚层层盘剥，中饱私囊。 真正到达需要的地方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基里曼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桌面瞬间出现几道裂纹。 他低吼道：“简直是疯狂！当年设立什一税，是为了给帝国提供必要的补给，让各个世界能够同舟共济！不是让那些蛀虫拿来压榨平民，满足私欲的！” 伏尔甘的眼中充满了悲悯，他摇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那些普通人……他们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苦难。” 他比其他原体更能体会到底层民众的挣扎与痛苦，这些话几乎是从他心底里发出来的。 莱昂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缓缓开口“继续，部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在柯林斯的心上。 其他原体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有的愤怒，有的痛心，有的无奈。 但他们都清楚，现在不是彻底推翻什一税的时候。帝国这艘破船，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柯林斯偷偷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帝皇，但帝皇只是沉默地坐着，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柯林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几位原体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为那些在什一税重压下苟延残喘的平民，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帝国，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们后悔没有早点醒来，如果他们能早点回来，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柯林斯感觉嗓子眼发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讲述阿斯塔特圣典的情况。 “这套圣典……”柯林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它听起来平静一些，“是基里曼大人在万年前……匆匆起草的……” “原本……圣典应该随着时代发展……不断优化……”柯林斯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偷偷瞄了一眼基里曼，发现这位原体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是……”柯林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后人……却将圣典奉为圭臬……一字不改地……沿用至今……”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法庭上接受审判的犯人，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定罪的证据。 “其中……许多条例……已经完全不适应现代战争……”柯林斯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反而……成为了阿斯塔特……发挥战力的……桎梏……” “因为圣典的缘故导致有不少忠臣派军团被清缴，其中甚至有一部分叛变。” 他已经不敢再看基里曼了，只能低着头。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柯林斯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回荡。 “荒谬！” 基里曼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 在场的高领主们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未见过基里曼如此失态。 “我当年写圣典的时候就强调过！”基里曼的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愤怒。 “这只是初稿！是初稿！需要随着实战经验不断修改完善！”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规范星际战士而制定的圣典，竟然会被后人如此曲解和滥用。 “我记得很清楚，”伏尔甘缓缓站起身，走到基里曼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你甚至在序言中写明了修订周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根据实际情况对圣典进行修订。”他转头看向那些低着头的高领主，眼中流露出失望。 “看来有些人只会照搬规则，却不明白规则背后的精神。”莱昂也站了起来。 杨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这些原体们的回归将会彻底打破帝国的现状，但这正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