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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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车厢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听起来是个成年男子，正朝着他们的驴车靠近。 冯田和杜若瞬间警惕起来，交换了一个眼神。冯田悄无声息地抓起放在手边的腰刀，杜若也握紧了斧头。 冯田示意杜若稍后，自己率先轻轻推开车门，矫健地跃下车。杜若紧随其后，手持斧头站在车辕旁，随时准备策应。 只见车厢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憔悴但眼神清亮的男人。他见冯田二人出来，尤其是感受到冯田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煞气，立刻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有些紧张的神色。 在冯田冰冷的注视下，那男人缓缓抬起手，将手中之物轻轻放在了面前的雪地上，那是一支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羽箭。 “这是你的箭，”男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镇定： “我……我用雪仔细擦洗过了，现在还给你。”他说完，主动向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冯田目光一凝，认出那正是他昨夜射杀李老狗的那支箭。他上前两步，弯腰捡起箭矢，箭杆冰冷，箭簇被擦拭得锃亮。 他抬眸，重新审视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依旧带着戒备：“你什么意思”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冯田审视的目光，说道： “我叫林啸。我是来谢谢你，杀了那个吃人的畜生。” 冯田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等待下文。 林啸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接着说道： “那畜生死了以后，被我们村里几个饿疯了的人……拖走了……” 他沉默了，没有明说拖去做了什么，但那未尽之语和沉重的表情，已经让杜若和冯田明白。 李老狗吃人，最终也落得个被人分食的下场，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林啸停顿了一会，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才继续道： “我……我没吃。但我一个人，也阻止不了他们……最后，只能趁着混乱，把这支箭抢了过来，想着……应该还给你们。” 杜若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开口问道：“你还有存粮不然……为何能忍住不吃” 在饥饿和环境的影响下，能拒绝唾手可得的“食物”，这需要极大的意志力。 林啸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就算饿死，也绝不会吃一口，那是畜生才干的事。吃了，就再也做不回人了。” 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未被这末世完全磨灭的底线和尊严。 杜若看着他真诚而决绝的双眼，心中微微一动，忽然笑了笑，试探的问道：“既然不吃人肉，那敢杀人吗” 林啸是个聪明人，他将这几天李家村和杜若两人的冲突都看在眼里，自然瞬间就明白了杜若要杀的是谁。 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要杀谁。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他看着杜若苦涩地解释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老娘，还有媳妇和一个娃。我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我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去冒这个险。否则她们立刻就会变成别人锅里的‘肉’。” 随后，他朝着杜若和冯田，郑重地鞠了一躬：“我很佩服你们，敢站出来保护那些妇孺。你们是真正有血性、有底线的好人。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不能和你们一起。”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越来越稀疏的灾民队伍中。 杜若和冯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林啸的出现像是一道微光，证明了人性尚未完全泯灭，但他的拒绝也再次提醒了他们现实的残酷。 看来，对付李善才等人，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单打独斗了。 然而，未等他们想出万全之策，事情竟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这天下午，队伍继续艰难跋涉，李善才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常。他先是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头晕目眩。 紧接着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他试图稳住身体，却发现四肢仿佛不再听使唤，步态变得极其不稳。 “怎、怎么回事！”李善才声音发颤，以为自己只是年纪大了，劳累过度所致。 他强作镇定，呵斥着让村里几个还算强壮的年轻子弟轮流背他。 但背着一个不断颤抖，死沉死沉还乱动的人赶路，对于这些本就精疲力尽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们心里的怨气再也压抑不住，脸上明显浮现了不满和厌烦，低声抱怨着，动作也越来越粗暴。 到了晚上宿营，李老二早已迫不及待地再次生火烧锅，拿出肉块放进锅里加水重新煮上。浓郁的肉香再次飘散开来，暂时压下了队伍里的怨气。 照例，他将第一碗堆满肉块的汤，端到瘫坐在行李上，身体依旧微微颤抖的李善才面前。 李善才闻到肉味，咽了咽口水，他勉强伸出不停颤抖的双手，想去接那只碗。 然而，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还没等碗接稳，手腕猛地一软 “啪嗒！哗啦——！” 一整碗滚烫的肉汤连同肉块，全都泼洒在了他的裆部！ “嗷——！！！” 李善才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猛地弹跳起来，又因为四肢无力而重重摔倒在地。 他只觉胯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灼痛，仿佛那二两软肉直接被烫熟了。 “啊！疼死我了！烫死我了！快！快帮我解开！快啊！” 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声音都变了调，双手胡乱地想去扯开湿透黏在皮肤上的裤子，却因为颤抖和疼痛而无法做到，只能厉声呵斥离他最近的李老二。 李老二正馋涎欲滴地盯着锅里的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心里极不情愿，磨蹭了一下，才在李善才越来越凄厉的咒骂声中，慢吞吞地走过去，皱着眉头，粗手粗脚地去解李善才的裤腰带。 裤腰解开，褪下湿透的裤子，只见李善才那老朽的下体已经被烫得一片通红肿胀，上面迅速鼓起好几个亮晶晶的大水泡，看起来惨不忍睹。 李老二眼中闪过厌恶和快意，他随手抓了一把积雪，重重地按在了那烫伤处。 极致的冰冷瞬间刺激到严重烫伤的脆弱皮肤，那种冰火两重天的剧痛让李善才眼球暴突，脑袋一歪，竟是活活疼晕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李赖子和几个李家村的人都围了过来。 李赖子一看李善才瘫在地上，裤裆湿透红肿，人事不省，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弯腰去扶：“叔公！叔公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李老二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李赖子的胳膊。 李赖子不解地回头：“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