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废土狂飙与黄金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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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车像一头濒死的钢铁巨兽，在废弃隧道中苟延残喘。引擎盖下的白烟带着刺鼻的焦糊味，每一次试图启动都只能换来一阵无力的咳嗽般的震动。 “不行了，引擎核心过热，能量传导线路多处熔断，除非有大型维修车间和备用零件，否则这东西就是个铁棺材。”林瑶从驾驶舱下方的检修口钻出来，脸上沾满了油污，语气沮丧。 秦风看着战术屏幕上显示的自身位置——处于城市地下管网系统中一个早已废弃的旧物流通道节点，距离任何一个“秩序之眼”的安全屋都有相当远的距离。徒步穿越这些危机四伏的废弃区域，无异于自杀。 “能联系上外部吗”李默扶着依旧抽痛的额头问道，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远未消退。 林瑶摇了摇头，指了指ar眼镜：“信号被彻底屏蔽了，一种我没见过的广域干扰模式，覆盖了整个地下区域。熵增资本这次是下了血本，铁了心要抓住我们，或者……灭口。” 灭口。这个词让隧道里的空气又冰冷了几分。 秦风沉默地走到突击车尾部，打开一个隐蔽的装备柜，里面除了几把制式能量手枪和一些基础补给外，赫然放着几套叠放整齐的衣物——普通的工装夹克、牛仔裤、运动鞋。 “换上。”秦风将两套衣服扔给李默和林瑶，“突击车不能用了，我们必须另找交通工具，混入地面，前往备用汇合点。” 李默和林瑶没有多问，迅速换上了便装。工装夹克略显陈旧，但出人意料地合身，仿佛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样。这让他再次意识到“秩序之眼”行事之周密。 “我们现在在哪怎么去地面”李默系好鞋带，感觉换上便装后，自己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快递员，只是内心的波澜再也无法平息。 秦风在墙壁上某个不起眼的锈蚀处按了几下，一小块金属板滑开，露出了一个老旧的电子屏和键盘。他输入了一长串密码，旁边看似坚固的混凝土墙壁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维修通道。 “跟我来，保持警惕。”秦风率先钻了进去，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能量手枪。 维修通道内空气混浊，光线昏暗，只有秦风枪口下方战术手电射出的一道惨白光柱。脚下是厚厚的积灰，踩上去软绵绵的，不时能踢到一些看不清原貌的废弃物。管道壁上偶尔能看到早已干涸的、颜色可疑的污渍。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隐约传来了风声和模糊的引擎轰鸣。通道开始向上倾斜，尽头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透过栅栏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一些杂乱建筑的轮廓。 秦风示意停下，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引擎声似乎不止一个，而且夹杂着一些粗暴的呼喝和金属碰撞声。 “外面是‘铁锈镇’，”秦风压低声音，“一个在三战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法外之地，主要由废弃车辆回收厂、黑市和各类亡命途组成。这里是通往地面的几个出口之一，但通常不太平。”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栅栏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李默和林瑶也凑了过去。 外面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片巨大的、如同金属坟场般的开阔地。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锈迹斑斑，形成了一座座扭曲的钢铁山峦。几条泥泞不堪的道路在这些“山峦”间蜿蜒穿梭。一些经过粗暴改装的车辆——焊接着尖刺、钢板，架着各种奇形怪状武器——正发出咆哮，在废墟间追逐、碰撞，车上那些穿着破烂、面目狰狞的人拿着武器对天狂射，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在干什么”李默感到一股原始的野蛮气息扑面而来。 “废土飞车党，‘秃鹫帮’。”秦风眼神冰冷，“他们在‘清理’地盘，或者说，在猎杀任何他们看不顺眼的人，抢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狂暴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一辆改装得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型卡车，车头顶部焊接着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金属钻头，如同发狂的犀牛，径直朝着他们藏身的这个出口冲了过来！卡车后面还跟着几辆怪叫着摩托车。 “被发现了！”秦风猛地将铁栅栏完全推开，“快！找掩体！” 三人刚冲出通道，躲到一堆废弃轮胎后面，那辆“钻头卡车”就狠狠撞在了他们刚才藏身的通道口上方！混凝土和砖块四溅，整个出口瞬间被坍塌的废墟掩埋！ “哈哈哈！小老鼠们，出来玩玩啊！”卡车上一个戴着骷髅面罩的壮汉探出身子，手里端着一把粗犷的转轮机枪，对着轮胎堆就是一通扫射！ 噗噗噗噗！ 厚重的轮胎瞬间被撕裂，橡胶碎片和尘土四处飞溅！ 李默死死趴在地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这比面对蚀灵兽更加直接，更加血腥！这些飞车党是纯粹的、毫无理性的暴力！ “不能待在这里！”秦风冷静地观察着四周，抬手一枪，能量光束精准地命中了一辆试图从侧翼包抄的摩托车轮胎。摩托车瞬间失控，翻滚着撞进了一堆废铁里，爆成一团火球。 “我们需要一辆车！”林瑶躲在另一个轮胎后面，大声喊道，她的ar眼镜快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左前方七十米，那辆红色的旧式肌肉车！看起来结构还算完整，引擎盖被拆了，但核心部件可能还在！” 秦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辆布满锈迹和刮痕的红色跑车，风格古老，但线条依旧充满了力量感。它被半埋在一堆废车架下面，像个被遗弃的落魄贵族。 “掩护我！”秦风对李默和林瑶喊了一声，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借助各种废弃车辆的残骸作为掩体，快速向那辆红色肌肉车接近。 李默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精神力依旧枯竭，无法使用任何游戏道具。他摸向腰间，那里别着秦风之前给他的那把制式能量手枪。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轮胎后探出身，学着秦风的样子，对着那辆不断开火的“钻头卡车”扣动了扳机！ 嗡！ 一道蓝色的能量光束射出，却远远偏离了目标，打在了卡车旁边的废车堆上，炸起一团火星。 “嘿！还有一只会咬人的小老鼠！”卡车上的骷髅面罩壮汉注意到了李默，狞笑着调转了枪口。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过来，打得李默藏身的轮胎堆千疮百孔！他被迫死死趴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另一边，秦风已经敏捷地冲到了红色肌肉车旁边。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车辆状况，脸色不太好看：“引擎被拆了！核心动力单元不见了！” “什么”林瑶的声音透过尘埃传来，带着绝望，“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李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堆报废车辆。在那堆锈蚀的钢铁中，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从某种大型工程机械上拆下来的、布满油污的柴油发动机组，看起来虽然老旧，但似乎结构还算完整！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在那发动机组旁边，散落着几块巴掌大小、闪烁着微弱土黄色光芒的……【劣质能量电池】！ 这东西他认识！《万界纪元》里工程学最低级的动力源，通常被玩家用来给最初级的机器人或者照明设备供能，效率低下，持续时间短，在游戏里属于没人要的垃圾！ 但它们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是…… 李默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现实世界的柴油发动机，驱动需要燃料和复杂的机械传动。但游戏里的能量电池，输出的是相对“纯净”的能源！ “秦风！把那台柴油发动机弄到车上去！林瑶，帮我争取十秒钟！”李默对着通讯器大吼，同时猛地从掩体后滚出，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堆放着能量电池的废料堆！ “你疯了！”林瑶惊叫，但还是立刻从藏身处探出身子，用手腕上一个类似腕表的小装置，射出一道刺眼的闪光，暂时干扰了“钻头卡车”上枪手的视线。 子弹在李默身边呼啸而过，打在地上溅起一连串的土石。他连滚带爬，扑到那堆废料前，一把抓起那三块布满油污的【劣质能量电池】！入手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微微震颤的能量感。 能行！这些东西能被提取，也能在现实世界使用！ 他转身就往红色肌肉车跑。秦风虽然不解，但出于信任，已经用非人的力量，硬生生将那个沉重的柴油发动机组从废料堆里拖了出来，正试图将其塞进肌肉车空荡荡的引擎舱。 “让开！”李默冲到车旁，看也不看，直接将三块【劣质能量电池】粗暴地按在了发动机组那些复杂的线路和接口上！ “你干什么这玩意儿的电压和输出……”林瑶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嗡——！ 那三块看似破烂的能量电池，在接触到发动机组线路的瞬间，骤然爆发出远超其体积的、稳定的土黄色光芒！一股强劲的能量流瞬间涌入古老的柴油发动机！ 发动机内部那些早已锈蚀的活塞、曲轴，在这股纯净能量的强行驱动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但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而有力的—— 轰隆隆隆！ 红色肌肉车那残破的车身猛地一震！排气管喷出一股浓密的、带着些许火星的黑烟！仪表盘上几个残存的指针疯狂跳动起来！ 成功了！用游戏里的垃圾电池，强行驱动了现实的发动机！ “上车！”秦风当机立断，一把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李默和林瑶也连滚爬爬地钻进了后排。 秦风猛地挂挡，一脚将油门（或者说能量输出阀）踩到底！ 肌肉车发出一声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咆哮，后轮疯狂空转，卷起漫天尘土，然后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猛地窜了出去！ “什么鬼东西！”“钻头卡车”上的骷髅面罩壮汉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一辆没有引擎的车能自己跑起来，而且还这么快！ “追！给我追上他们！把那辆车给我拆了！”他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 整个“铁锈镇”仿佛被这辆突然复活的红色幽灵惊动了。更多的改装车辆加入追逐，子弹和少量能量光束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肌肉车周围！ 秦风展现出了惊人的驾驶技术，在堆积如山的废车残骸和泥泞道路上，将肌肉车开得如同游鱼，每一次惊险的漂移和闪避都恰到好处。但车辆的改装实在太简陋，全靠三块【劣质能量电池】强行供能，车身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速度也无法完全甩开那些轻量化的改装摩托车。 “这样下去不行！电池能量在飞速消耗！最多还能坚持五分钟！”林瑶看着ar眼镜上显示的能量读数，焦急地喊道。 李默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感受着车辆的剧烈颠簸，看着窗外那些疯狂逼近、面目狰狞的飞车党，大脑飞速运转。 精神力依旧枯竭，无法提取强力道具。身上只有几枚金币和那把扫帚……扫帚 他猛地看向自己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清洁工的扫帚】。这东西能清理污秽，赋予秩序……那么，混乱的追逐战场，算不算一种“污秽”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秦风！下一个弯道，减速！贴近右边那堆废车！”李默大声喊道。 秦风虽然不解，但没有丝毫犹豫，在下一个急弯处，猛地拉手刹，车身横甩，轮胎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险之又险地贴着一座由报废轿车堆成的“山”掠过。 就在两车交错，车身几乎与废车山平行的瞬间！ 李默猛地将身体探出车窗，双手紧握那把其貌不扬的【清洁工的扫帚】，对着旁边那座巨大的、摇摇欲坠的废车山，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挥了过去！ 他没有目标，没有特定要清理的东西。 他只有一个意念——清理掉这条道路上的“障碍”和“混乱”！ 嗡！ 扫帚头再次绽放出柔和的白色光芒，但这一次，光芒并非凝聚于一点，而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掠过了整座废车山，以及山后那段狭窄的道路！ 奇迹发生了！ 那座由数十辆报废汽车堆积而成、本应坚固无比的金属山峦，在被白光扫过的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内在的支撑和结构，“哗啦啦”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开始坍塌、分解！ 不是爆炸，不是撞击。构成那些汽车的金属、塑料、橡胶……所有物质，都在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迅速瓦解、消散成最基本的粒子，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凭空抹除！ 仅仅两三秒钟，那座巨大的废车山，连同山后那段道路上追逐的几辆摩托车，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留下地面上一片异常干净、光滑得反光的区域！ 整个“铁锈镇”的追逐战，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幸存的飞车党，包括那辆“钻头卡车”上的骷髅面罩壮汉，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凭空消失的金属山和道路，以及那辆绝尘而去的红色肌肉车。 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一切。那是神迹还是恶魔的手段 肌肉车内，林瑶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看着李默手中那把恢复黯淡的扫帚，喃喃道：“我……我靠……你这扫帚……是因果律武器吧” 秦风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方那片空荡荡的区域，眼神中也充满了震撼，但更多的是深思。李默能力的潜力和……危险性，再次超出了他的预估。 李默瘫软在后座上，大口喘气，这一次挥动扫帚，几乎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精神力再次抽空。但他看着后方那些被震慑住、不敢再追击的飞车党，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了一丝弧度。 绝境之下，他再次找到了运用自身力量的新方式。 这把扫帚，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 红色肌肉车发出疲惫但依旧有力的轰鸣，冲出了“铁锈镇”的边界，将那片法外之地和无尽的混乱，甩在了身后弥漫的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