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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蓟州急报!”一名满身尘土的夜不收冲入值房,几乎虚脱,“蓟镇总兵…总兵大人收缩兵力,退守蓟州城! 但建虏主力并未强攻蓟州,其前锋游骑已越过蓟州,向通州、香河方向渗透! 蓟州城外…发现小股不明兵马活动,打着官军旗号,却袭击我运粮队!疑似…疑似溃兵或奸细所为!” 溃兵奸细陆铮和周墨林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警兆。 这分明是“石翁”余孽或内应在配合皇太极的行动,试图搅乱后方,切断补给! “京营派出支援蓟州的部队到了何处”陆铮急问。 “被…被建虏游骑和那些不明兵马骚扰,行进迟缓,尚未与蓟州主力汇合!”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此时,另一份来自山西方向的密报也送到:“山西总兵王忠率军勤王,于涿州附近遭遇‘流民’阻路,发生冲突,延误行程。” 流民偏偏在这个时候陆铮几乎可以肯定,这绝非巧合! 西北那条线,果然开始发力了!他们在竭力拖延甚至阻止勤王军的到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通政司又送来一份来自陕西的塘报——闯贼李自成趁官军主力被抽调勤王、后方空虚之际,突然自商洛山中杀出,连克数县,兵锋直指西安! 内忧外患,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朝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是继续催促各地兵马勤王京师还是回师保住西北重镇西安 崇祯皇帝接到消息,彻底慌了手脚,在朝堂上几乎与主张回援陕西的大臣争吵起来。 陆铮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纵然能暂时稳住京城秩序,却无法左右千里之外的战局,更无法消除帝国的痼疾。 他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斩断伸向帝都的黑手。 “周墨林!” “卑职在!” “你亲自带一队精锐缇骑,持我手令和王命旗牌,前往京营驰援蓟州部队的必经之路! 凡有敢于阻拦、骚扰官军者,无论其穿着官军号衣还是流民服饰,一律以叛国罪论处,就地处决!打通驰援通道!” “再派一队人,持同样手令,往山西方向接应王总兵部,遇阻路‘流民’,可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是!”周墨林毫不迟疑,转身点齐人马,如旋风般冲出北镇抚司。此刻,唯有以杀止乱,以铁血手段保障帝都外围的安全。 陆铮则再次入宫。面对几乎崩溃的皇帝,他必须给出最现实的建议。 “陛下!”他跪在御前,声音沉痛却坚定,“京师乃天下根本,万不可有失!当下之计,唯有死守待援! 陕西之事,可严令洪承畴、孙传庭谨守西安,暂弃外围州县!所有勤王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向京师靠拢! 城内,臣以性命担保,必无内乱!但城外通道,必须畅通!请陛下明旨,授予前线将领临机专断之权,凡遇可疑阻挠,皆可先击而后奏!” 崇祯皇帝看着陆铮,此刻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准!全都准!陆卿,京师…朕就托付给你了!”皇帝的声音带着哭腔。 城外,周墨林率缇骑狂飙突进,果然在通往蓟州的官道上发现了异常。 一伙打着官军旗号却军纪涣散、形迹可疑的“溃兵”正在焚烧一座桥梁,并袭击零星过往的粮车。 “锦衣卫办事!弃械跪地者生,反抗者死!”周墨林马不停蹄,厉声大喝。 那伙“溃兵”见状,竟不退反进,弓弩齐发! “杀!”周墨林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麾下缇骑皆是百战精锐,弓马娴熟,瞬间便将这伙乌合之众冲散,箭矢刀光之下,伏尸遍地。审讯俘虏,果然供认是受人指使,专门在此制造混乱。 周墨林留下部分人手修复桥梁,清剿残敌,自己则继续向前突进,一路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开黄油,连破数股类似的骚扰队伍,终于与被困的京营先头部队汇合。 “周镇抚使!”带队的京营参又惊又喜,“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废话少说!立刻整队,随我驰援蓟州!沿途再有敢阻拦者,杀无赦!”周墨林雷厉风行,以锦衣卫和王命的名义,暂时整合了这支军队,快速向蓟州方向推进。 与此同时,北京城内。 在陆铮的铁腕之下,秩序暂时稳住。但战争的阴云依旧笼罩。 胡大嫂紧紧抱着母亲,躲在屋里,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马蹄声和号令声,恐惧得无以复加。 通州京营的新军已被调上城墙协防,胡小栓和柱子握着冰冷的武器,望着远方地平线上可能出现的敌军烟尘,手心全是冷汗。 杞县的张文远,在故乡也听到了流寇逼近和建虏入塞的消息,只觉得天地崩塌,读书人的功业梦想在乱世面前苍白得可笑。 他看着衙役们依旧在盘剥百姓,准备着逃跑的车辆,心中充满了悲凉和愤怒。 陆铮站在北镇抚司的望楼上,眺望着烽火连天的东方。 皇太极的主力还在蓟州一带徘徊,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寻找最佳战机。 陆铮知道,周墨林的努力只能暂时缓解压力。真正的决战尚未开始。 朝廷调集的勤王大军正在四面八方艰难地向京师靠拢,而皇太极的铁骑和李自成的流寇,则像两把巨大的钳子,试图将这个庞大的帝国彻底撕碎。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座城市,守住这最后的底线,等待那渺茫的、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胜利曙光。 …… 皇太极的大军如同盘旋的秃鹫,并未立刻猛扑北京城墙,而是在蓟州、通州、香河一带反复游弋劫掠,摧毁村镇,切断粮道,试探着明军防线的虚实。 北京九门紧闭,城头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陆铮坐镇的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如同置身风暴眼。外界军情如雪片般飞来,大部分都令人窒息:勤王军被各种“意外”拖延; 小股后金骑兵已渗透至京郊,焚毁了通州部分粮仓;城内粮价虽被强行压制,但存粮肉眼可见地减少,恐慌在沉默中蔓延。 “大人!”一名负责监控京营的锦衣卫百户疾步而入,脸色发白,“神机营左哨官兵…哗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