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腹泻的威胁与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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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老高睡得格外不踏实。 梦里全是张牙舞爪的潮汐小鱼，游着游着就变成了狰狞的泻药瓶子，追着他满世界跑。天还没亮，他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底带着血丝，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脑海里的倒计时。 【剩余时间：18时47分】 还好，时间还够。但一想到六条鱼的任务量，他的心又揪紧了。 清晨的杂役活计变得格外难熬。砍柴时，斧子差点劈到自己的脚；挑水时，水桶晃出来洒了一路；清理海兽栏时，对着那堆腥臭的排泄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腹泻十二小时”的可怕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高歌！你魂被潮汐小鱼叼走了！”王管事的咆哮声第n次响起，“看看你干的好事！这柴火劈得歪歪扭扭，怎么用今天工钱扣一半！” 换了平时，老高怎么也得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但今天，他只是木然地点头，眼睛忍不住又瞟向了逐渐升高的日头。 “啧，这钓鱼佬，今天更魔怔了。”张胖子一边搬着饲料，一边对李瘦子嘀咕。 “管他呢，扣光工钱才好，看他拿什么买他那破鱼饵。” 老高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思，已经飞到了那个小海湾。 下午刚散班，锣声刚响，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错愕的目光。 冲到老钓位，他甚至来不及喘匀气，手忙脚乱地挂饵甩竿，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变形。 鱼钩入水，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 以前钓鱼是为了慰藉，是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现在钓鱼，是为了不被惩罚，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肠胃和尊严！ 鱼漂轻轻动了一下。 老高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几乎是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鱼漂附近的水面上方，极其突兀地浮现出一个微小的、半透明的金色星号【】，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鱼汛：潮汐小鱼试探】。 系统辅助！ 老高心中一凛，强行压下立刻提竿的冲动。根据经验，这只是小鱼在试探，现在提竿十有八九会空。 他耐心等待着，感受着鱼线那端细微的动静。果然，那【】符号和鱼汛提示很快消失了。 几次试探之后，真正的咬口来了！鱼漂猛地向下一点！ 【】【鱼汛：潮汐小鱼咬钩！】 就是现在！ 老高手腕一抖，柔和的力道顺着鱼竿传递上去。手感没错！ 一条银亮的小鱼被提出了水面。 【叮！成功钓获潮汐小鱼x1，经验值+5，渔币+1。】 【每日任务：小试牛刀（1/6）】 提示音响起的同时，老高看到【宿主信息】里，经验条从（0/100）变成了（5/100），渔币也从0变成了1。 成了！ 虽然只是开始，但实实在在的收获和系统提示，给他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不敢耽搁，迅速挂饵，再次抛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 然而，好运似乎在第一竿就用完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咬口寥寥无几。偶尔有一次咬钩，还因为老高过于急切，提竿力道过大，导致鱼脱钩跑了。 【每日任务：小试牛刀（3/6）】 【剩余时间：04时12分】 只完成了三条！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大半！ 老高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越收越紧。完了完了……照这个效率，天黑前肯定钓不完六条。难道真的要去体验那长达十二小时的腹泻之苦想想就让人双腿发软。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越缠越紧，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握着鱼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每一次鱼漂的轻微晃动都让他心惊肉跳，差点忍不住提前提竿。 不行！不能这样！ 他猛地深吸了几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钓鱼最忌讳心浮气躁，这是他多年经验得出的铁律。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以前在海边悠闲垂钓的心境，回想鱼儿上钩时那沉稳的手感。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慌乱减少了许多，虽然紧迫感依旧，但至少动作不再变形。 他放缓了呼吸，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鱼漂和水下的感知上。 就在心态稍稍平稳的刹那—— 鱼漂附近的水面上，原本零星出现的【】符号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而且不再是单一的【鱼汛：潮汐小鱼试探】，而是变成了—— 【鱼汛：小型鱼群经过！】！！ 老高的眼睛瞬间亮了！ 机会！ 他精神高度集中，手腕一抖，精准地抓住第一个实实在在的咬口！ 起竿！一条！ 【叮！成功钓获潮汐小鱼x1，经验值+5，渔币+1。】（4/6） 快速摘钩，挂饵，甚至来不及把鱼放进鱼篓，再次精准抛投入鱼群经过的水域！ 几乎是刚落钩，又是一个干脆的咬口！ 再起竿！又一条！ 【叮！……】（5/6） 连竿！竟然是连竿！ 老高心脏狂跳，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兴奋！他手下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稳如磐石，每一次抛投，每一次起竿，都精准地把握着时机！ 夕阳将海面染成暖金色，也将他忙碌的身影拉得老长。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受尽白眼的杂役，而是一个真正的、与鱼儿博弈的猎人！ 最后一条！ 鱼钩再次沉入那片活跃的水域。他能感觉到鱼群正在逐渐离去，这是最后的机会！ 鱼漂猛地一沉！ 老高全力扬竿！水下传来熟悉的挣扎感！ 成了！ 当最后一条潮汐小鱼脱水而出，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光芒时，老高感觉自己的手臂因为频繁操作而微微发酸，但心情却如同这晚霞般绚烂！ 【叮！成功钓获潮汐小鱼x1，经验值+5，渔币+1。】 【叮！每日任务【小试牛刀】完成！奖励：经验值+25，渔币+5。】 【宿主：老高】 【境界：凡人（未曾修炼）】 【职业：垂钓新手（30/100）】 【渔币：6】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突兀地在体内诞生，流转一圈后缓缓散去。老高知道，那是经验值提升带来的细微改变。 他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瘫坐在礁石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看着脑海里“任务完成”的提示，再看着那“腹泻12小时”的惩罚字样缓缓变淡消失。 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混合着首次完成系统任务的成就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做到了！他保住了自己的肠胃！ 夕阳终于沉入了海平面之下，天色迅速变暗。老高收拾好渔具，拖着疲惫却轻快了许多的步伐，朝着杂役院走去。 这一次，他的脑海里不再是空荡荡的绝望，而是那6枚闪着微光的渔币，和一条增长了三分之一的新手经验条。 第一滴血，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