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丁区琐事，源纹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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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粗糙地图的指引，林澈穿过熙攘的广场，越过数道连接各峰的巨大石桥，脚下的路逐渐变得偏僻，周围的灵气也肉眼可见地稀薄下来。 最终，他停在了一片依着矮山开辟出的院落前。 这里便是外门弟子居住的丁字区。与远处那些云雾缭绕、亭台精致的山峰相比，此地显得格外朴实，甚至有些简陋。一排排灰扑扑的石屋院落紧密排列，如同蜂巢，偶尔有弟子进出，大多行色匆匆，面带疲惫或焦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味、药草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竞争与压抑的气息。 找到九十七号院，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不大，仅有丈许见方，角落里堆着些杂物，正中是一间低矮的石屋。 屋内陈设更是简单到极致：一床，一桌，一凳，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床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草垫，连被褥都无。石壁粗糙，透着寒意。 这便是他在青云宗的起点。 林澈面色平静，对此并无意外。相比于林家水牢的黑暗与绝望，这里至少干净，且有灵气，尽管稀薄。 他反手关上院门，插上门栓，将这方狭小的天地暂时与外界隔绝。 没有急于打扫，他首先盘膝坐在那冰冷的草垫上，将心神沉入体内。混沌源力运转一周，确认周围并无隐晦的监视禁制后，才稍稍放松。 “外门弟子，每月三块下品灵石，一瓶聚气丹……”他拿出那个粗糙的布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三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光的菱形晶体，散发着纯净的灵气，正是下品灵石。还有一个粗糙的瓷瓶，里面装着十粒龙眼大小、色泽斑驳的丹药，是最低等的聚气丹，蕴含的灵气有限，且杂质颇多。 这点资源，对于寻常引气境弟子或许勉强够用，但对于拥有万象源纹、需要海量能量淬炼己身的林澈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资源，需要自己去争。”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将灵石和丹药收起。蚊子腿也是肉，关键时刻或有用处。 随后，他拿出了那枚身份玉牌和执事给予的、可前往传功阁选取功法武技的凭证。 “基础功法……”林澈沉吟。他拥有父亲传承的神秘引气法，层次远非青云宗基础功法可比，但初来乍到，不宜过于特立独行。选取一门宗门基础功法作为掩饰，是必要的。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精神，林澈再次出门，前往传功阁。 传功阁位于外门区域的核心地带，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七层塔楼。进出的弟子不少，大多神色肃穆。林澈亮出凭证，得以进入第一层。 一层空间广阔，摆放着数十排书架，上面陈列着无数玉简，分门别类，标注着功法、武技的名称和简介。不少弟子在其间驻足浏览，低声讨论。 《引气诀》、《凝元功》、《青木心法》……林澈目光扫过那些基础功法的介绍，内容大同小异，皆是引导灵气入体，夯实基础的法门，比起他的混沌引气法，粗糙了不知多少倍。 他随意选取了一门流传最广、最不起眼的《引气诀》拓印玉简。此法中正平和，不易出岔子，最适合伪装。 至于武技，他浏览片刻，选了一门名为《基础剑诀》的剑法。并非他偏爱剑法，而是因为他从林家护卫那里得来的，只有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选择剑诀最为合适。而且，《基础剑诀》招式简单，易于掌握，也便于他隐藏真实战力。 办理好拓印手续，林澈带着两枚崭新的玉简，回到了丁字九十七号院。 关上院门，他首先将神识探入《引气诀》玉简。果然，内容浅显，运行路线简单。他尝试着按照其法门运转了一下，外界的稀薄灵气被缓缓引入体内，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果然粗陋。”林澈摇了摇头，便不再关注。这《引气诀》他只需了解，并不打算真正修炼。 接着，他看向那门《基础剑诀》。玉简内包含了刺、劈、撩、挂、点、崩、截、剪等最基本的剑式，以及一套将这几式串联起来的简单套路，重在打磨身体协调性与对兵器的基本掌控。 “倒是可以借此熟悉一下兵器的使用。” 林澈取出那柄普通的精钢长剑，在狭小的院落中，按照剑诀所述，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 起初，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触兵器。但很快，万象源纹的“洞察”与“解析”之能便开始发挥作用。 在他眼中，每一个剑式的发力技巧、肌肉调动、气息配合，都被迅速分解、理解、优化。他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标准、流畅，甚至隐隐超越了剑诀描述本身的桎梏，带上了一种独特的韵律。 并非他刻意创新，而是万象源纹的本能，使得他修炼任何东西，都会自然而然地朝着最优化、最契合自身的方向演变！ 仅仅练习了三四遍，这套《基础剑诀》便已被他掌握得纯熟无比，仿佛浸淫了数年一般。 “这源纹，果然神异。”林澈收剑而立，心中暗忖。有源纹辅助，他学习任何功法武技，效率都将远超常人。 夜幕降临，星光透过简陋的窗棂洒入石屋。 林澈没有点灯，盘坐于草垫上，开始运转真正的核心功法——那得自父亲传承的混沌引气法。 功法一经运转，丹田内的万象源纹与混沌源晶立刻产生共鸣，散发出微弱的混沌光芒。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这间小小的石屋汇聚而来，其效率，远超修炼《引气诀》之时！ 不仅如此，他怀中的三块下品灵石，其内的灵气也被丝丝缕缕地抽取出来，融入他周身的灵气旋涡，被他吞噬、炼化，转化为精纯的混沌源力。 虽然这点灵气对于他如今的境界而言，提升微乎其微，但积少成多，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 就在他沉浸于修炼中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 “新来的丁字九十七号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粗鲁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伴随着重重的拍门声。 林澈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他早就感知到有几道气息在附近徘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听着。 “王老大，听说是个墨尘长老带回来的，会不会……”另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屁！墨长老真要重视，能丢到这鸟不拉屎的丁字区还是个引气境！估计是顺手捡回来的废物！按规矩，新来的得孝敬‘区头’！不然往后没他好果子吃！”那粗鲁声音不耐烦地道。 林澈心中了然。看来这外门，也并非清净之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到院门前，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三个吊儿郎当的青年，皆穿着外门弟子服饰，修为都在引气七层到八层之间。为首一人，身材壮硕，脸上带着痞气，正是那拍门的“王老大”。 王老大见林澈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息不显（林澈刻意收敛），衣着寒酸，心中更是轻视，倨傲地抬着下巴：“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我是这丁字东区的区头王莽！把你这个月的灵石和聚气丹交出来，以后在这片儿，我罩着你！”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抱着胳膊，一脸戏谑地看着林澈，仿佛吃定了他。 林澈目光平静地看着王莽，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