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陈向东的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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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的院子里，往日总围着陈向东的几个知青，今儿个却齐刷刷地挤在许青山身边，手里捧着笔记本，听得格外认真。 “许哥，你说的温室大棚，冬天真能种出青菜” “还有那高产红薯，明年咱们知青点也能种几亩不” “上次你熬的土农药，配方我记混了，再给我讲讲呗！” 许青山蹲在石磨旁，一边给他们画大棚示意图，一边耐心解答，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而不远处的墙角，陈向东独自蹲在那里，手里攥着一根树枝，无意识地划着地面，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格外孤单。 想当初，他是磨盘沟知青里的标兵，干活积极，又会来事，几个新来的知青都围着他转，听他讲“扎根农村”的大道理，把他当成榜样。可自从许青山来了，一切都变了。 许青山用科学种出高产田，用土法解决虫灾，还挣了全村最高的工分，却把粮食全捐出来当储备粮。这些事，一件件都戳在知青们心里——谁不想干出点实事，谁不想让日子过得好点相比之下，陈向东那些空洞的口号，还有举报许青山的糊涂事，就显得格外可笑。 “东哥，咱们还是去问问许哥吧，他那堆肥法子真管用，我家自留地的菜长得可好了。”一个曾经跟着陈向东的知青犹豫着开口，说完就转身朝许青山走去，其他几人也连忙跟上，只留下陈向东一个人在原地。 陈向东猛地攥紧树枝，指节泛白。他看着那些曾经围着自己转的知青，如今却围着许青山有说有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他想上前，却又迈不开脚步——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孤立了。 周晓芸端着一碗热水走过来，递给陈向东：“别蹲在这里吹风了。许青山不是记仇的人，你要是真心想学，他会教你的。” 陈向东接过热水，指尖冰凉。他看着周晓芸，又看了看院子里热闹的人群，眼眶一红，却倔强地别过脸：“我才不用他教。” 可话虽如此，夜里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屋传来知青们讨论大棚种植的声音，句句都离不开许青山。他想起自己当初的骄傲，想起自己的嫉妒，想起那些被他浪费的时光，心里满是悔恨。 第二天一早，陈向东破天荒地没有去田埂上闲逛，而是默默地扛着锄头，去了许青山正在修整的梯田。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挖沟、捡石头，累得满头大汗。 许青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是把一把镰刀递给他：“那边的杂草，割一下。” “嗯。”陈向东低声应着，接过镰刀，埋头干了起来。 阳光洒在梯田上，陈向东的身影依旧孤单，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想要重新被接纳，唯有放下骄傲，踏踏实实地跟着许青山干，用行动弥补过去的过错。而磨盘沟的知青们，早已在许青山的带领下，找到了真正扎根农村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