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葬礼的冷雨与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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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霍格沃茨还浸在薄雾里,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寂静。 她刚把最后一本变形术作业打上“优秀”的印章,指尖就触到了桌角叠放的一张羊皮纸。 那是昨晚从尖叫棚屋带回的现场记录,最顶端“多克洛特伊万斯”的名字旁,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泥土痕迹。 麦格教授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羽毛笔“啪嗒”砸在墨水瓶里,深黑的墨汁溅出来,在作业纸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痕迹,像极了昨晚在尖叫棚屋看到的、多克洛特身下那片暗红的血迹。 她愣在原地,脑海里翻涌着尖叫棚屋的惨状。 西弗勒斯抱着多克洛特的尸体,眼泪砸在那孩子苍白的脸上; 詹姆斯僵在门口,脸上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还有邓布利多检查脉搏时,那声轻得像叹息的“没救了”。 这样一个心思细、懂规矩,还总把家人和朋友护在身后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没了 “米勒娃。”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罕见的疲惫。 麦格教授抬头,看到校长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晨露,眼底的蓝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亮。他和她一样,都还没从昨晚的冲击里缓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校长,伊万斯夫妇……海格接上了吗” “刚到城堡门口,我让庞弗雷夫人先陪着。”邓布利多走到她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们昨天和西弗勒斯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还请你安慰好他们的情绪。” “牢不可破的誓言!”麦格教授猛地抬头,声音提高了些,“那是能绑定灵魂的魔咒!一旦违背就会死亡!” 她的目光扫过桌角的现场记录,“西弗勒斯也是受害者!他看着多克洛特死在面前,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用灵魂去守这个秘密” “我知道这很残忍。”邓布利多的声音沉了下去,“但莱姆斯的秘密不能泄露。 魔法部要是知道霍格沃茨有狼人学生,不仅莱姆斯会被追捕,霍格沃茨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小天狼星和彼得的恶作剧已经酿成悲剧,我们不能让更多人卷进来。 尤其是莉莉,她刚失去哥哥,承受不住‘哥哥是为了保护西弗勒斯、被狼人杀死’的真相。” 麦格教授沉默了。她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雨,想起佩妮,那个在对角巷里,攥着多克洛特的衣角,怯生生问“魔法会不会伤害哥哥”的麻瓜女孩。 如果佩妮知道真相,这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该有多崩溃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我明白……为了这些孩子,为了霍格沃茨,我同意。” 当天下午,誓言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立下。 西弗勒斯的手一直在抖,麦格教授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 昨晚在尖叫棚屋,这个孩子抱着多克洛特的尸体,哭得几乎晕厥,现在却要被迫用灵魂发誓,永远封住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真相。 当银光缠绕在三人交叠的手上,当“永远不泄露今晚的事”的誓言落下时,她看到西弗勒斯的眼泪砸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那一刻,麦格教授在心里默默对多克洛特说:孩子,对不起。我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守住你用生命护住的秘密。 多克洛特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霍格沃茨的天空下起了冷雨。 伊万斯夫妇撑着黑伞站在墓碑前,妈妈靠在爸爸怀里,哭得几乎站不稳,嘴里反复念着“我的孩子,怎么就走了”。 佩妮抱着小时候被哥哥送的那个不会破的布娃娃,布娃娃的粉色裙子被雨水打湿。 她却死死攥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情绪越来越极端,狠狠的盯着莉莉:“魔法!魔法!都是这该死的魔法!我的哥哥啊!莉莉,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西弗勒斯站在最角落的树下,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还沾着泥土,那是那天在尖叫棚屋跪出来的。 他手里攥着黑胡桃木魔杖,指节泛白,眼神死死盯着墓碑上“多克洛特伊万斯”这几个字。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衣领,冷得刺骨,可他一点都没感觉。 他想起多克洛特生前说的话:“西弗勒斯,别太执着于力量,真正能保护人的,是心。” 可那天如果他有更强的魔法,是不是就能挡住卢平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偏心卢平,是不是多克洛特就不会死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在他心里,越缠越紧。 从那天起,他开始泡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偷偷翻找那些封面发黑的黑魔法书籍,指尖划过“钻心咒”“夺魂咒”的咒语时,他告诉自己: 我要变强,强到能自己保护自己,强到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但他没完全倒向伏地魔,每次斯莱特林的同学谈论“纯血至上”“清除麻瓜出身”时,他都会想起多克洛特说“魔法不该分高低,人也一样”,想起莉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只是沉默,既不附和,也不反驳,像一株在黑暗里挣扎生长的植物,一边朝着黑魔法的方向倾斜,一边又死死抓着最后一点光明。 詹姆斯波特则像变了个人。 以前的他,总跟着小天狼星在走廊里大喊大叫,把西弗勒斯的魔药课本扔进泥坑,还故意在莉莉面前炫耀飞行技巧。 可多克洛特死后,他再也没做过这些事。 每天课后,他会主动帮莉莉捡散落的课本;邓布利多安排学生修缮多克洛特的墓碑时,他总是第一个到场,拿着锤子敲钉子,动作认真得不像他。 “莉莉,对不起。”有次在图书馆,詹姆斯看到莉莉对着多克洛特的照片发呆,犹豫了很久才走过去,声音低沉,“如果我早点拦住小天狼星,不让他骗西弗勒斯去尖叫棚屋,你哥哥就不会……” 莉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是西弗勒斯他……” 她没说下去,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 那天哥哥明明是和西弗勒斯一起出去的,可西弗勒斯回来后,对哥哥的死只字不提,反而开始和那些说“麻瓜出身低人一等”的斯莱特林混在一起。 她不懂,为什么曾经一起玩树叶的朋友,会变成这样。 矛盾终于在一个雨天爆发了。 莉莉在禁林边缘看到了西弗勒斯,他手里拿着一根发黑的魔杖,杖尖冒着淡淡的黑气,地上的草叶接触到黑气后,瞬间枯萎。 莉莉的心猛地一沉,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西弗勒斯!你在练黑魔法哥哥生前不是让你别碰这些吗你忘了他是怎么保护你的吗” 西弗勒斯的身体僵住,手腕被莉莉抓得生疼。 他想起牢不可破的誓言,想起自己不能说的真相——他不能告诉莉莉,多克洛特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不能告诉莉莉,邓布利多为了保护卢平,逼他签下了保密协议; 更不能告诉莉莉,他练黑魔法,只是不想再像那天一样,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这些情绪积压在心里,被莉莉的话一激,瞬间爆发了。 他猛地甩开莉莉的手,眼神冷得像冰,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哥哥死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你只知道指责我,却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什么!” “我是不知道!”莉莉也提高了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不知道你为什么和那些说‘泥巴种’的人混在一起!不知道哥哥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只会躲在黑魔法后面,像个懦夫!” “懦夫”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着莉莉,看着这个曾经唯一不嫌弃他、和他一起在巷口玩魔法的朋友,看着这个永远不知道真相、却只会指责他的人,积压了太久的委屈、愤怒和痛苦,在这一刻化作了最伤人的话。 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像淬了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麻瓜出身的‘泥巴种’,也配教训我” “泥巴种”——这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莉莉的心里。 她猛地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西弗勒斯。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混着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她想起小时候,西弗勒斯第一次教她用魔法让树叶飘起来,说“莉莉,你真厉害”。 想起多克洛特生前说“西弗勒斯是个好男孩,只是需要有人陪”。可 现在,这个男孩,却用最侮辱的词骂她。 “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的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把西弗勒斯留在原地。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魔杖“哐当”一声掉在泥水里。 他蹲下身,双手抱住头,雨水打在他的背上,冷得像冰。 他想起多克洛特说“照顾好莉莉”,可他现在,却把唯一的朋友也推开了。 他想追上去道歉,可脚步像灌了铅一样重——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远处,詹姆斯看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冲上去嘲讽西弗勒斯,只是站在树下,看着西弗勒斯蜷缩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慢慢转身,朝着莉莉跑远的方向追去——他知道,现在的莉莉,需要有人陪。 雨越下越大,浇透了霍格沃茨的城堡,也浇透了那些因为多克洛特的离去而破碎的关系。 西弗勒斯走向黑魔法的脚步越来越快,只是偶尔在看到多克洛特的墓碑时,会停下脚步,沉默很久; 莉莉在詹姆斯的陪伴下,慢慢走出了失去哥哥的悲伤,只是再也没提起过“西弗勒斯”这个名字; 多年后,当莉莉穿着白色婚纱,站在詹姆斯身边时,她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偶尔会想起那个曾经和她一起玩树叶的男孩,只是那时的他,已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