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下教室的疥疮药水与银绿色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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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教室的石墙比斯莱特林地牢更凉，潮湿的空气里飘着干荨麻和蛇毒牙混合的怪味，石壁上嵌着的火把跳动着橙红色的光，把坩埚的影子拉得很长。 多克罗特跟着德拉科走进来时，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占了靠窗的位置，罗恩正对着一瓶蛇毒牙做鬼脸。 赫敏则把《魔法药剂与药水》摊在腿上，手指划过“治疗疥疮的药水”那一页，眉头皱得很紧。 “别靠格兰芬多太近，”德拉科压低声音，铂金色的头发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连蛇毒牙要磨成粉都不知道，只会给学院丢脸。” 他径直走向前排靠讲台的位置，克拉布和高尔立刻用身体挡住旁边的空位，显然是早就为多克罗特留的。 多克罗特却没动。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角落——那里有个单独的坩埚，旁边的石墙上有个小小的通风口，能让药水的蒸汽散得快些，更重要的是，从那里看不到格兰芬多的方向。 他朝德拉科摇了摇头，拎着布包走向角落，把书包放在冰冷的石桌上，布包里的检测仪器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在呼应空气中的魔药气味。 德拉科的眉头皱了皱，铂金色的嘴角撇了撇，却没再坚持。 大概是想起昨天多克罗特拒绝和他一起占座的事，只是朝克拉布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嘴。 上课铃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嗡嗡响起来。多 克罗特打开《魔法药剂与药水》第15页，指尖划过“治疗疥疮的药水”的配方： 干荨麻叶、磨成粉的蛇毒牙、蒸煮过的带触角鼻涕虫、豪猪刺。 这些原料他太熟悉了，许多年前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上，他熬制这瓶药水的速度比高年级学生还快。 只是现在，他磨蛇毒牙时没磨到最细，留了几颗微小的颗粒在臼里。 “安静。”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斯内普穿着黑色巫师长袍走了进来，长袍下摆扫过石地，没带起一点灰尘。 他走到讲台前，把魔杖轻轻敲了敲讲桌，教室里瞬间静得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先牢牢定在格兰芬多的方向，最后才掠过斯莱特林，在多克罗特的角落停留了半秒，又很快移开。 “今天我们熬制治疗疥疮的药水，”斯内普的声音像石墙一样冷硬，魔杖尖指向黑板，上面立刻浮现出银色的配方和步骤，“在动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波特先生。” 哈利猛地抬起头，脸色有点白，手指攥紧了课本边缘。斯内普的眼神里冷意更浓，那是对着“詹姆斯波特儿子”才有的厌恶。 他们本是同龄人，当年在霍格沃茨，詹姆斯总带着小天狼星捉弄斯内普，那些难堪的记忆，如今全落在了哈利身上。 “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斯内普的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刁难，目光死死盯着哈利。 哈利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我……我不清楚，先生。” “不清楚”斯内普冷笑一声，魔杖尖指向哈利的坩埚，坩埚壁上立刻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来麻瓜家庭不仅没教你尊重老师，连最基础的魔药知识都吝啬于传授——格兰芬多扣一分。” 他顿了顿，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更刻薄， “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别告诉我，你连这两种剧毒植物都分不清。” 哈利的脸彻底白了，摇了摇头。 斯内普刚要开口，赫敏突然举起手，声音清脆：“先生！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的不同名称，都含有剧毒，常用于制作强效毒药！” “很好，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的语气没缓和多少，甚至带了点不耐烦，“但我没问你——格兰芬多扣一分，因为你打断了我的提问。学会等待，是巫师最基本的礼貌，显然你还没学会。” 赫敏的脸涨得通红，悻悻地放下手，低头盯着课本。 实验环节开始后，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 多克罗特从布包里拿出称量勺，先把干荨麻叶放进坩埚，动作不快，偶尔有一两片叶子落在石桌上，他也没立刻清理，就像旁边那个斯莱特林新生一样。 接着是蛇毒牙粉末，他用石臼慢慢捣，磨出来的粉末粗细不均，刚好能通过斯内普的基础检查。 “喂！”德拉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趁着斯内普不注意，朝多克罗特递了个眼色，“蛇毒牙磨得太粗了，熬的时候会沉底！” 多克罗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稍微加快了研磨的速度，却没磨到最细。 德拉科皱了皱眉，没再提醒，转身专注于自己的坩埚——他磨的蛇毒牙粉末比多克罗特细多了，却还是有几颗粗颗粒，斯内普走过来时，一眼就指了出来。 突然，一声巨响从格兰芬多的方向传来。 纳威的坩埚炸了，绿色的药水溅得到处都是，石桌上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纳威吓得脸色惨白，手里还攥着没加完的豪猪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隆巴顿先生！”斯内普的声音瞬间冷得像冰，快步走过去，魔杖尖指向坩埚，“清理一新！” 绿色的药水立刻消失，只留下焦黑的坩埚底，“看来你不仅脑子不好使，连最基本的操作都学不会——没看到黑板上写的‘豪猪刺需离火后加’吗 格兰芬多扣一分，现在给我站到教室后面去，看着别人怎么做，别在这里碍眼。” 纳威眼圈红红的，低着头走到教室后面，手里还攥着课本，肩膀微微发抖。 “ mr破特，看来你装满了芨芨草的巨人脑袋并不会好好的帮助你的同伴呀！” 斯内普的毒液依旧喷洒着。 哈利听着，脸红了一片。 多克罗特的目光扫过他，又很快移开，继续搅拌自己的坩埚。他加豪猪刺时，特意等坩埚的火完全熄灭，才一根根放进去，药水渐渐变成淡蓝色，清澈却不刺眼。 斯内普走过来时，多克罗特正用玻璃棒轻轻刮着坩埚壁上的残留粉末。 黑色的长袍垂下来，遮住了他的手，他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落在药水里，停留了两秒，然后听到一句极轻的话，只有两人能听到：“火再小一点，颜色会更纯。” 多克罗特的手顿了顿，没抬头，也没回应，只是继续搅拌。 斯内普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德拉科的坩埚，看到他药水里的粗颗粒，皱了皱眉：“马尔福先生，你的耐心还不如一只家养小精灵——斯莱特林不扣分，但下次再这么敷衍，我会让你重熬十遍，直到粉末细到能飘起来为止。” 下课铃响时，大部分新生的坩埚里要么是焦黑的残渣，要么是浑浊的绿色液体，只有德拉科和多克罗特的药水是合格的淡蓝色。 斯内普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名单：“马尔福，合格，斯莱特林加一分。史密斯，合格。” 念到多克罗特的名字时，他的声音没起伏，像是在念一个普通的名字，却没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在多克罗特的坩埚上扫了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 学生们收拾东西时，德拉科走到多克罗特的角落，手里拿着空的蛇毒牙瓶子：“刚才谢了——我看到你磨粉时的速度，才想起要再磨细点。” “我只是在磨自己的。”多克罗特把称量勺放进布包，拉链拉到一半，露出检测仪器的银色边缘，他立刻拉好，指尖碰到布包里的金合欢木魔杖，杖身还带着一点余温。 德拉科盯着他的布包看了一眼，没追问，只是撇了撇嘴：“随便你。明天是魔咒课，弗立维教授的课，听说他会教漂浮咒——格兰芬多也会上，到时候看我怎么比波特念得流利，他连基础咒语都念不顺。” 提到哈利时，他的语气又变得高傲，像只准备炫耀爪子的猫。 多克罗特点点头，没接话。 潘西走过来时，递给他一张折好的纸：“这是我抄的魔药课笔记，刚才你好像没怎么记——虽然你做得比我好，但笔记上有斯内普教授补充的细节，比如豪猪刺要等火完全灭，下次可能会用到。” “谢谢。”多克罗特接过纸，指尖碰到潘西的手指，她立刻缩回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爸爸说，斯莱特林的人要互相帮忙——你别在意之前那几个男生说的话，他们就是嘴碎，其实没坏心眼。” 他看着潘西跑开的背影，展开笔记——字迹很工整，斯内普补充的细节用银绿色的笔标了出来，和斯莱特林的校服颜色一样。 多克罗特把笔记放进布包，和魔药课本放在一起，转身走出地下教室。 石墙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布包里的金合欢木魔杖轻轻震了一下，比在宿舍时更明显，像是在呼应地下教室深处的某种能量。 多克罗特摸了摸布包，没停下脚步——明天的魔咒课，漂浮咒的魔杖动作和咒语节奏，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把控。 走廊尽头，格兰芬多的红色校服已经不见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点药水味。 多克罗特加快脚步，银绿色的校服衣角擦过石墙，像一条安静的蛇，朝着斯莱特林地牢的方向走去。 霍格沃茨的第一堂魔药课结束了，而他在这座城堡里的日子，才刚刚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