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查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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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图书馆古籍部，午后阳光透过高窗，在弥漫着尘埃与旧纸气息的空气中投下静谧的光柱。 陈仁山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摊开着一本纸页泛黄的《申城地方志海事卷》。 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学生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周身气息收敛得如同一个真正埋首故纸堆的年轻学子。 重归申城已三日，陈仁山没有联系老周，也没有返回档案馆，而是选择了这里，这座拥有近百年历史，藏龙卧虎却也大隐隐于市的知识殿堂。 与“清算者”2号的遭遇以及空间裂隙中的九死一生，让陈仁山深刻意识到，面对“深渊”这等恐怖的对手，蛮干无异于自杀。 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对手，更需要了解这片战场，申城，以及那片吞噬了“海平线号”的东海。 《混沌真解》的奥义在陈仁山的心间缓缓流淌，赋予他远超从前的洞察力。 他不再仅仅只是阅读文字，而是在“阅读”历史本身留下的信息痕迹。 混沌之瞳虽未开启，但那独特的感知已融入他的本能。 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面，陈仁山能隐约“感觉”到编纂者落笔时的谨慎。 某些段落被反复涂改的犹豫，甚至在一些关于异常天象或离奇海难的记载旁，能捕捉到一丝属于不同时代修士留下的微弱灵韵批注。 “……光绪三年夏，东海忽起大雾，三日不散，有渔舟见海底有红光隐现，如巨瞳开阖，归后皆痴傻呓语，旬日而亡……” “……民国廿一年，‘海平线号’自南洋返航，载奇异金石数箱，夜遇风浪，无线电最后传回杂音似诵经，旋即失联，疑沉没于东经xxx，北纬xxx附近……” “……八十年代末，东海油气勘探队报告，于‘海平线号’疑似沉没区域发现强烈磁异常及不明声呐回波，数次派遣水下机器人均失联……” 一条条看似孤立的信息，在陈仁山脑中串联与印证。 幽冥鉴碎片的影响，绝非始于“海平线号”，而是更早！ 那海底红光，那令人痴傻的诡异力量，那磁异常与声呐回波，都与幽冥鉴“惑心”、“引魂”的特性，以及碎片与“深渊”力量对抗产生的空间扰流隐隐对应。 许久之后，陈仁山合上地方志，闭目凝神。 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至整个图书馆。 并非粗暴的扫描，而是如同《混沌真解》中所阐述的，以混沌之意“倾听”这座建筑内流转的“信息场”。 无数声音、意念、知识沉淀的波动涌入感知，管理员枯燥的敲章声，读者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某个角落里关于气功热的低声争论，乃至藏匿在书架深处的几本看似普通的线装书中，那极其微弱却精纯的灵力封印！ 陈仁山“听”到了这座城市的记忆，也“听”到了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波澜。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极不协调的“杂音”。 在图书馆二楼东南角的近代报刊阅览区，两个穿着普通夹克，看似在查阅旧报纸的中年男子，他们的“生命信息场”带着一种过于“规整”和“冰冷”的质感，与周围沉浸在历史氛围中的读者格格不入。 而且，他们二人的心跳频率稳定得不像活人，眼神扫过报纸时，瞳孔深处有微不可察的数据流光一闪而逝。 “深渊”的耳目！ 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里！ 是在蹲守可能前来查阅相关资料的人 还是常规的信息监控 陈仁山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一本《东海水文图志》，仿佛浑然未觉。 以他如今的实力，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两个低级傀儡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动手，因为打草惊蛇毫无意义。 陈仁山要利用这两个“眼睛”，传递一些他想让“深渊”知道的信息。 他故意在《东海水文图志》上，于“海平线号”沉没区域附近的一个无关小岛坐标处，用指甲留下了一道却蕴含着一丝寂灭剑意的刻痕。 这刻痕凡人不可见，但对于拥有高精度扫描能力的“深渊”单位而言，无异于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同时，陈仁山调整自身气息，模拟出一种身受内，灵力运转晦涩，却又强装镇定的状态。 并且，陈仁山还让一丝属于与幽冥鉴碎片接触后残留的微弱暗红灵韵，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周。 做完这一切，陈仁山就像是完成了查阅，将书籍归位，然后如同一个普通学生一样，略显“匆忙”地离开了图书馆。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两双冰冷的“眼睛”，在他留下刻痕的书页和他那“虚弱”的背影上，停留了许久。 疑兵之计，已成！ 接下来，陈仁山需要找一个地方，消化此行所得，并将新得的传承，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 于是，陈仁山凭借着对申城气息的感知，来到了位于城市西南边缘，靠近龙华寺的一片待拆迁的老巷子。 这里人员混杂，流动性大，能量场混乱，易于隐藏。 随即，陈仁山撬开一栋早已无人居住，门窗腐朽的二层小楼，在布满灰尘的阁楼里暂时安顿下来。 布下简单的隐匿和警戒禁制后，他立刻盘膝坐下。 心神沉入丹田，那枚暗金色的混沌金丹缓缓旋转，比之前更加凝实深邃。 随即，陈仁山开始梳理《混沌真解》的浩瀚信息。 这部残卷包罗万象，他目前能理解并运用的，不过十之一二。 但仅仅是这部分，已让他对自身力量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仁山不再将混沌之力简单地视为吞噬与毁灭的工具，而是开始尝试理解其“承载”、“定义”与“衍化”的一面。 他引导着混沌丹元，也不再仅仅是粗暴地冲刷经脉，而是按照《混沌真解》中的某种玄奥的轨迹，开始重新“雕琢”自身的经脉网络与窍穴，使其更能承载和发挥混沌之力的特性。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却是在夯实万世不移之道基。 同时，陈仁山还分心参悟《九霄御雷真法》。 有了《混沌真解》作为总纲，这门无上雷法的精义如同画卷般在他面前展开。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地施展“雷殛破虚”，而是开始尝试理解雷霆中蕴含的“生灭”与“审判”真意，并将其与自身的“寂灭”意境相互印证与融合。 阁楼之外，日升月落。 陈仁山沉浸在深层次的修炼与悟道之中，周身气息时而混沌如鸡子，时而锋锐如天雷，时而寂灭如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