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回到碧波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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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绝对的混乱与撕扯中沉浮，比之上次卷入龙华地宫的空间裂隙，这次的感觉更加狂暴，更加的深入骨髓。 不再是简单的空间碎片切割，而是仿佛整个“存在”本身都在被拆解与重组，又抛向未知的维度。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方向成了笑话，唯有手中那枚“镇魂”碎片，传来沉重而恒定的安宁意蕴。 如同暴风雨中唯一的灯塔，死死稳定着他即将涣散的自我认知。 《混沌真解》的奥义在这种极致的混乱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陈仁山不再仅仅去“理解”混沌，而是开始“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他的肉身时而化作纯粹的能量流，时而又重组为物质，混沌金丹在崩解与重塑的边缘疯狂跳跃。 随之，混沌金丹上的道纹，变得更加复杂更加贴近某种本源。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灭性的撕扯力终于开始减弱。 并非抵达了目的地，而是陈仁山所在的这片时空乱流，似乎闯入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区域。 周围依旧是光怪陆离的色彩和破碎的规则片段，但那种要将他彻底湮灭的力量减弱了。 陈仁山勉强凝聚起意识，混沌之瞳艰难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流淌的银色河流。 但这却并非真正的河流，而是由无数细微闪烁着银光的时空粒子，构成的洪流！ 它们平静地流淌着，携带着无数世界的剪影，文明的兴衰，以及生命的片段，如同一条记录着宇宙记忆的时光之河！ 而在这条银色洪流的上方，无穷高处，陈仁山还隐约“看”到了一张巨大无比，笼罩了整片虚空，由无数惨绿色因果线条构成的网！ 这张网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收缩，每一个节点都在闪烁着，进行着无比复杂的推演计算。 其目标，赫然指向了正在时空乱流中随波逐流的陈仁山！ 因果律武器！ 数据化身启动的追杀手段，竟然直接作用于因果层面！ 它要在这无尽的时空乱流中，锁定陈仁山的“因果”，直接从根源上将他抹除！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远比面对死亡更深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陈仁山！ 这根本不是力量层面的对抗，而是规则层面的追杀！ 即使逃到天涯海角，甚至逃到过去未来，只要因果线被锁定，都难逃一劫！ 怎么办！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陈仁山手中的“镇魂”碎片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 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渴望！ 他顺着碎片的指引，将混沌之瞳和全部神识投向银色洪流的某个方向。 在那里，陈仁山又“看”到了一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因果线，如同纤细的银丝，从这无尽的时空乱流中伸出，连接向某个遥远而确定的坐标！ 是星罗湖！ 是碧波水府！ 是水玲珑的气息！ 当初在碧波水府疗伤，与水玲珑之间结下的善缘，以及他离开时水玲珑赠予的那一丝水府本源印记，在此刻，于这无尽的时空乱流和因果追杀中，竟成了唯一清晰可见的通往生路的“道标”！ 没有时间犹豫！ 陈仁山燃烧起所剩不多的混沌丹元，甚至不惜引动刚刚初步融合的“镇魂”碎片之力，强行稳定住自身在乱流中的轨迹。 然后，陈仁山就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那条纤细却坚定的因果线，向着星罗湖的方向，猛地“游”了过去！ “嗡！” 就在陈仁山抓住那条因果线，身形开始被牵引着脱离这片时空乱流的刹那，高处那张巨大的因果网猛地一亮！ 一道无形无质，却足以斩断命运轨迹的因果之刃，沿着网络瞬间传递，精准地斩向陈仁山与星罗湖相连的那条因果线！ 这一刀若是斩实，不仅他会彻底迷失在时空乱流中，连远在星罗湖的水玲珑都可能受到反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仁山福至心灵，将刚刚对《混沌真解》的领悟，对“混沌”那包容、衍化，乃至一定程度上对规则的理解，尽数灌注到手中的“镇魂”碎片之中！ 陈仁山并非去硬抗那因果之刃，而是以“镇魂”碎片的安定之力为基，以自身混沌之道为引，强行在那斩落的因果之刃与星罗湖因果线之间，凭空架构出了一段伪因果线！ 如同在真实的河流上，瞬间架起了一座海市蜃楼般的虚幻之桥！ “嗤” 因果之刃斩落，轻易地撕裂了那段被临时架构出来的“伪因果”，却因此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偏差，与真实的星罗湖因果线擦身而过！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偏差，为陈仁山争取到了最后的生机！ “唰！” 他的身影被那条真实的因果线彻底拉拽，瞬间消失在了无尽的时空乱流与因果罗网之中。 …… 星罗湖底，碧波水府。 水玲珑正于灵泉边闭目静修，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冰眸之中闪过一丝惊疑。 她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又带着极度混乱与虚弱气息的力量，正沿着她与陈仁山之间那微弱的因果联系，强行突破水府外围的禁制，向着水府内部坠落！ 水玲珑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水府核心大殿。 只见殿中央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浑身是血，气息萎靡到极致，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从中跌出，重重摔在白玉地面上，手中还死死攥着一枚散发着沉重安宁气息的黑色碎片。 正是陈仁山！ 他此刻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肉身濒临崩溃，金丹黯淡无光，布满了新的裂痕，神魂更是如同风中之烛，摇曳欲灭。 强行架构伪因果对抗因果律武器，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 水玲珑脸色微变，立刻上前，玉手轻挥，引动水府内最精纯的本源灵泉之力，化作温暖的蓝色光茧，将陈仁山包裹其中。 同时，她目光凝重地看向陈仁山手中那枚碎片，以及感受到那股萦绕不散的来自“深渊”的冰冷因果追杀意念。 “竟惹上了这等存在……” 水玲珑低声自语，不敢怠慢，双手结印，引动整个碧波水府的千年积累。 浩瀚的水灵之力与水府自身的隐匿规则被全力激发，如同一层最温柔的轻纱，将陈仁山连同他带来的所有气息与因果，彻底笼罩、掩盖、隔绝。 水府之外，星罗湖依旧平静。 但那无形无质追踪而来的因果探查，在触及碧波水府那历经千年锤炼，与湖底水脉浑然一体的隐匿屏障时，便如同泥牛入海，失去了所有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