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昆仑虚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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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墟内部的光景，超越了任何语言与想象的边界。 陈仁山感觉自己并非在行走，而是在无数破碎的时空片段、颠倒的物理法则与沸腾的规则乱流中挣扎泅渡。 上一瞬，陈仁山可能置身于雷霆咆哮的太古战场，下一瞬，又仿佛坠入了绝对寂静的星辰坟场。 时间不再是河流，而是四溅的水花，无序地拍打在陈仁山的感知之上。 若非“镇魂”碎片死死稳定着他的神魂与存在概念，“契约”碎片勉强维系着他与周遭混乱规则间脆弱的“互不侵犯”协议，而混沌核心包容与化解着绝大部分规则冲击，怕是他早已在这片归墟之中迷失崩解掉了。 此刻，陈仁山就如同一个走在无数面破碎镜子之间的盲人。 只能依靠三枚碎片对同源力量的微弱感应，以及混沌之瞳对规则流向的本能避让，艰难地向着那冥冥中吸引它们的核心方向“游”去。 沿途所见，光怪陆离，又触目惊心。 陈仁山看到了断裂的星河如同飘带般缠绕在枯萎的巨树上。 看到了早已灭绝的洪荒巨兽的骨架在虚无中沉浮，骨架内却燃烧着数据火焰。 更看到了一些残破的，风格迥异的宫殿遗迹，有些是纯粹的仙家玉宇，有些则带着明显的科技文明痕迹。 甚至，还有一些扭曲的、仿佛由纯粹几何概念构成的怪异建筑！ 它们都属于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明，却在此地一同走向了最终的毁灭。 “深渊”的触须同样渗透到了这里。 陈仁山数次远远瞥见那些惨绿色的数据管道，如同贪婪的藤蔓，缠绕在某些相对完整的规则结构或遗迹之上，在疯狂汲取着其中的信息与能量。 他甚至遭遇了几波“深渊”的巡逻单位，一些适应了此地混乱规则，形态更加扭曲诡异的数据造物。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扭曲的光影，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实体，对任何非“深渊”的存在都会发起不死不休的攻击。 陈仁山尽量避免与之纠缠，利用混沌劫域的隐匿与混淆特性，以及“引魂”规则对它们低级逻辑单元的干扰，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威胁绝非这些杂兵。 不知在这片规则的坟场中跋涉了多久，陈仁山终于抵达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那是一片悬浮在虚无中的巨大平台，平台由某种非金非玉的暗色材料构筑，边缘铭刻着早已失传的先天道纹。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通体由混沌色泽晶石雕琢而成的九层祭坛。 在祭坛顶端，并非预想中的幽冥鉴碎片，而是一团缓缓旋转着的，内部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混沌气流！ 这团气流散发出精纯至极，远超陈仁山自身理解的混沌本源气息！ 它仿佛是所有规则的起点，也是终点。 而在这团混沌气流的周围，虚空中，悬浮着三件物品： 左侧，是一柄锈迹斑斑的断裂青铜古剑，剑身残留着斩裂星河与破灭万法的无上剑意。 右侧，是一卷完全由光影构成，不断自行刷新着复杂立体符文的金色书简，散发出推演万物与制定秩序的智慧光辉。 而在正上方，那混沌气流投射下的光影中，隐约浮现着一枚残缺的，不断在“存在”与“虚无”间闪烁的印记。 其形态，竟与陈仁山所知的幽冥鉴碎片有几分相似，但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的接近“根源”！ 这三件物品，分别代表着某种极致的力量：极致的毁灭，极致的秩序，以及极致的“存在与虚无”。 陈仁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三枚碎片，正与那祭坛上的混沌气流，以及那三件物品，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尤其是那枚残缺的虚无印记，对他手中碎片的吸引力最为强烈！ 难道，那才是幽冥鉴真正的核心碎片之一 又或者说，是更古老的本体 陈仁山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渴望，并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用混沌之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如此重要的地方，“深渊”绝不可能毫无布置。 果然，在信息视觉下，陈仁山看到了！ 整个平台，包括那祭坛和三件物品，都被一张极其精密、复杂，几乎与规则本身融为一体的惨绿色数据大网牢牢笼罩！ 这张网并非简单的防御，它更像是一个解码器和转换器，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解析着祭坛的力量，并将那团混沌气流以及三件物品所散发出的规则，逐步转化为“深渊”所能理解、掌控的数据代码！ 而在平台的四个角落，各盘坐着一具身披数据袈裟，面容枯槁，气息与之前在千蛊洞遇到的降头师同源，但却更加强大，更加接近“规则化身”的深渊使者！ 它们如同四个节点，维持着这张数据大网的运转，其灵压，赫然都达到了金丹巅峰，半步元婴的层次！ 它们在这里，在进行着一项更加宏大，更加本质的“窃取”工程！ 就在陈仁山观察的瞬间，那四名深渊使者同时睁开了眼睛！ 它们的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刷新的冰冷数据瀑布！ “入侵者……清除……” “混沌载体……高价值目标……” “启动‘规则剥离’协议！” 四道冰冷的意念如同锁链，瞬间跨越虚空，死死锁定了陈仁山！ 与此同时，那张笼罩平台的数据大网猛地亮起，无数惨绿色的数据符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脱离大网，化作四道带着“分解”、“格式化”、“同化”规则的巨大数据洪流，从四面八方向陈仁山席卷而来！ 这攻击，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陈仁山的存在规则层面，要将他从最根本的“定义”上瓦解与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