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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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会怎样” 陈仁山声音有些苦涩。 “目标区域，连同内部一切信息、物质、能量、因果，都将彻底回归太初原点，一切痕迹不复存在，相当于从未发生过。” 比“逻辑炸弹”的彻底抹除更加绝对！ 那是删除文件，这是将存储文件的硬盘物理格式化！ 就在陈仁山与档案馆交流的这瞬息之间，“归零”程序的威力已然显现。 他感觉到，自身与申城、与地球、乃至与这个宇宙的联系正在变得稀薄。 不是空间上的远离，而是存在层面上的“褪色”。 他记忆中关于家人的笑容，关于昆仑墟的沙海，关于申城的霓虹……所有一切都开始蒙上一层灰白，细节渐渐变得模糊。 甚至连他体内刚刚凝聚的混沌圣婴雏形，都发出了不安的悸动，《太初混沌经》的运转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仿佛这片天地不再欢迎它的存在。 不能坐以待毙！ 陈仁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他猛地将《太初混沌经》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 丹田内，混沌圣婴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太初混沌之气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奔涌而出！ 陈仁山不是要对抗那“归零”程序，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是要抢在被‘归零’之前，做最后一件事情！ 陈仁山的目标，锁定了那三张悬浮的书页，尤其是那张正在被飞速抹去内容的银色“命运”书页！ “档案馆！助我！” “将我们刚刚书写的‘新剧本’剥离出来！哪怕只是核心的‘剧情种子’！” 陈仁山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档案馆明白了陈仁山的意图。 这是要在最终的毁灭到来前，保留下一丝火种！ “明白！启动最终协议，剥离‘希望碎片’！” 整个档案馆剩余的所有能量、所有算力，不计代价地燃烧起来！ 浩瀚的信息洪流强行注入那三张书页，尤其是“命运”书页，试图在那“归零”之力将其完全湮灭前，保住最核心的一点灵光！ “契约”书页暗金条文疯狂燃烧，化作最后的屏障，抵挡着“归零”的侵蚀！ “存在”拓印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光芒，死死锚定着最后一片区域的“合法性”！ “命运”书页上，那枚由陈仁山注入情感与感悟的“剧情种子”，在档案馆的拼死护持下，艰难地、一点点地从正在淡化的书页上被“剥离”出来，化作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混沌光点！ “滋啦！！” 如同电路烧毁的刺耳声响。 “契约”书页率先承受不住，暗金火焰彻底熄灭，书页本身化为飞灰。 “存在”拓印紧随其后，阴阳鱼图案崩碎，归于虚无。 承载着“新剧本”的银色“命运”书页，也如同燃尽的灰烬，飘散消失。 唯有那一点被强行剥离出来，又融合了“新剧本”核心和陈仁山之道，以及档案馆最后力量的“希望碎片”，变成那一缕混沌光点，顽强地悬浮在了陈仁山面前。 而代价是巨大的。 陈仁山遭受反噬，猛地喷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液，气息瞬间萎靡，刚刚稳固的境界都开始动摇。 他能感觉到，档案馆的气息正在飞速消散，这片浩瀚的信息空间开始崩塌、收缩。 “归零程序执行中，目标锁定！” 那冰冷的意念无情地宣告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陈仁山看着眼前那点微弱的混沌光点，又感受了一下怀中那枚得自千蛊洞、指向石星瞳下落的黑色贝壳。 他没有时间去悲伤，也没有时间去恐惧。 陈仁山用尽最后的力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点“希望碎片”混沌光点，引导向怀中的黑色贝壳。 “如果，这就是结局……” “那么，带着它去找他……” “告诉他，我们努力过……” 就在那混沌光点即将融入黑色贝壳的刹那！ “归零”程序的抹除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汐，彻底淹没了陈仁山，淹没了残存的档案馆，淹没了这片区域的一切信息与存在概念…… …… 申城，思南路。 阳光依旧明媚，梧桐叶沙沙作响。 那栋灰色的三层洋楼，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只是，门前那块写着“档案馆”的黄铜门牌，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路过的行人，偶尔会瞥一眼这栋老洋楼，却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对其投去关注的目光。 它仿佛从来就只是一栋普通的、有些年头的旧房子。 长江入海口，无人滩涂。 夜风凛冽，江水东流。 仿佛从未有一个十岁少年，于此地独对“深渊”千军，于此地吞噬数据投影，于此地遥望都市，下定决心。 昆仑墟，命运沙海。 银沙流淌，石碑寂寥。 守墓人消散之地，空余斩缘断剑最后的青铜光华归于虚无。 那枚曾悬浮的“命运之织”碎片，也再无痕迹。 一切与陈仁山相关的因果、痕迹、记忆，都在被飞速修正、覆盖、乃至彻底删除。 “归零”的力量，正在将这个“超规格变量”及其引发的一切“错误”，从历史的画布上无情地擦去。 …… 然而，在那绝对的空无与湮灭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瞬。 在那连“归零”程序似乎都认为目标已彻底清除，即将转移的微妙间隙。 陈仁山怀中，那枚即将与他一同化为虚无的黑色贝壳，其内部那缕指向石星瞳的暗金规则细线，与刚刚融入的、蕴含着“新剧本”核心与陈仁山最后执念的“希望碎片”混沌光点，发生了某种超越当前维度、超越“归零”程序侦测范围的奇妙共鸣。 一点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以黑色贝壳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 如同投入绝对寂静深潭的一粒微尘。 陈仁山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被这涟漪轻轻包裹，拽入了一个连“管理者”或许都未曾留意到的因果律的缝隙之中…… “归零”程序扫过，最终确认。 目标区域，已回归太初原点。 一切如“公约”所规定。 冰冷的“注视”，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然褪去。 只留下一个被悄然“修正”后的，仿佛从未有过陈仁山这个“变量”的世界。 但，那枚承载着最后“希望”与“寻找”执念的黑色贝壳，以及其中那一点微弱的混沌光点，却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