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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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浸染窗棂,李星云倚在客栈的木床上,冷汗浸透的内衫紧贴着胸口,脖颈处蜿蜒的紫黑尸毒纹路正顺着青筋往心口蔓延,要不是那里有几枚银针,恐怕这毒已经深入骨髓。 他五指死死抠住桌沿,指节泛白如骨,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向陆林轩: “糯米,能解尸毒。” 话音未落,喉头一甜,殷红血迹顺着嘴角滑落,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师哥,你别吓我啊师哥。” 陆林轩跪坐在地,颤抖的指尖抚过他发烫的额头,袖口被李星云攥得发皱。她咬着下唇狠狠点头,糯米,必须马上去买! 她突然扯下腰间短剑,这是师父为自己准备的剑,剑庐比试,却被师父阳叔子轻易折断。 陆林轩很在意这把剑,带在身边,时刻激励着她不能骄傲自大,也可以睹物思人。 剑身映着窗外残阳,泛着冷冽的光。当铺老板捻着短剑反复打量, “破剑一把,十文钱。” “这,这工艺可是上等,就值十文钱吗” “爱当不当,一把断了的短剑,你还要多少” 铜钱落在掌心的清脆声响里,陆林轩已攥着钱袋冲进人潮。 她怀里的糯米袋还带着温热。拐角处突然撞进一团酒气,张子凡歪歪扭扭撞在她肩头,平日里潇洒的短发歪斜,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娘子。” 他含糊不清地呢喃,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腿, “你是谁啊马上给我走开啊!” “娘子,嘿嘿嘿,你真香啊。”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对此议论纷纷。 “你看看,是不是小两口吵架呢” “我看是,你看那男的喝了那么多,那女的一脸嫌弃,一定是这后生经常喝酒,没有照顾好一家子,所以被骂出来了。” 陆林轩听到周围的人这么说更着急了,大声解释道: “我不认识他啊,别乱说。” 张子凡突然站了起来,撞翻了陆林轩手中的糯米袋。 “我,我马上帮你捡,捡,呕。” 酒气混着呕吐物的酸臭扑面而来。陆林轩看着雪白糯米瞬间被秽物染污,眼眶瞬间涨满泪水,短剑被当掉的委屈、师哥垂危的焦灼在此刻轰然爆发。她抬腿踹向张子凡,却见他瘫在墙角傻笑,指缝间还在不断滴落秽物。 当她拎着沾满污渍的糯米袋冲回客栈时,李星云已陷入半昏迷,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泛着青灰。陆林轩还未及开口,木门轰然洞开,张子凡摇摇晃晃倚在门框上,腰间酒壶晃出清脆声响。他眼神迷离,指尖如鬼魅般点向陆林轩周身大穴,少女瞬间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踉跄着逼近床边,沾着酒渍的嘴角勾起癫狂笑意: “呦,还有个中毒的,嗝~,还是尸毒,嘿嘿嘿。” 陆林轩睁大眼睛, “你要对我师哥干什么” 张子凡没有理他。 “小爷正好喝了糯米酒,嘿嘿。” 窗外骤起一阵阴风。 … “师哥!你快把那醉鬼赶走!” 陆林轩气鼓鼓地跺脚,指着角落里醉醺醺的张子凡, “从早上跟到现在,烦死人了!” 李星云无奈地挠头: “我说小师妹,人家又没做什么。” 看着抱着酒坛子喝的醉醺醺的张子凡,李星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被黑白无常拦下,本来赢他们两个是很轻松的事情,想不到两个人一直用言语刺激陆林轩,最后,想起来了二人的身份。八年前的青城山,李星云和陆林轩就是那两个娃娃。 关键时刻为了救陆林轩,自己不慎中了尸毒,强行逼退黑白无常后堪堪回到了这个客栈。 “师妹,人家再怎么也救了我一命,别这么凶悍嘛。” “我不管,反正我看到他就烦。” 李星云很为难的坐起来, “天快暗了,师妹,你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吧。” “哼。” 李星云单臂揽住张子凡的腰,将这个醉得瘫软如泥的人托抱到床上。张子凡无意识地蜷成一团,怀中的酒坛却仍死死抱着,坛口的红布已被扯开,酒液顺着坛身蜿蜒而下,在粗布床单上洇出深色痕迹。 李星云伸手想抽出酒坛,张子凡却突然发出梦呓般的呜咽,双臂抱得更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雕花木窗。夜色中的渝州城灯火如星子散落,远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偶尔传来几声更夫梆子响,却惊不散浓稠如墨的夜色。 风卷着檐角铜铃的清响灌入屋内,李星云望着城外连绵的山脉,眉间凝成川字。龙泉剑现世的消息一旦传开,无异于在江湖投下巨石。他抬手抚过腰间若隐若现的剑穗,指尖触到凸起的纹路,那是龙泉剑鞘特有的雕饰,黑白无常的袭击只是开始,接下来各路势力怕是会如饿狼般蜂拥而至,这漫漫长路,注定步步杀机。 “藏兵谷,龙泉剑已经暴露,这一路上,怕是要有不少麻烦事。” 他喃喃自语,声音消散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窗外明月清冷,将他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与身后酣睡的张子凡形成诡异的静默对峙。 … 渝州分舵,古墓之内烛火摇曳,猩红幔帐无风自动。蒋昭义负手站立于石椅前,玄金色半甲外包裹着的衣袍上,金线绣就的蟒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黑白无常如鬼魅般闪入堂内,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扬起细微尘土。 “阎君!” 两道沙哑嗓音同时响起。 蒋昭义微微颔首,护甲划过椅背: “嗯,那龙泉剑现在何处” 白无常常宣灵垂眸,惨白面具下的笑意几乎要漫出眼底: “应当就在这渝州城内。” “是的,” 常昊灵接上她的话。 “昨天,我已经打伤了那小子,中了尸毒,不死也有他好受的。” 他尾音拖着绵长的颤音,像是毒蛇吐信。 “好。” 蒋昭义喉头滚动,沉厚的嗓音震得案上青铜烛台轻晃。 常宣灵掩嘴娇笑,手背贴着脸,娇声道: “阎君,您武功盖世,何不直接拿下” “孟婆有令,让我们五大阎君同时出手,我不好违背。” 蒋昭义转身时衣摆带起劲风, 常昊灵阴鸷的目光扫过蒋昭义衣角,接话道: “阎君,您的炎龙掌,可以让那小子死几百次了,要是可以拿到龙泉剑,见了其他阎君,也好,让他们看看您的能力。” 他刻意压低声音,蒋昭义垂着眼眸,思量着黑无常的话,要是可以一个人拿到龙泉宝剑,必然是大功一件,几位哥哥也不会因此嫉妒,反而会觉得欣慰。 蒋昭义摩挲着腰间令牌,青铜表面的阎罗浮雕硌得掌心发疼。片刻后,他突然嗤笑出声: “嗯,你们二人说的还有些道理。” 他眼中寒芒大盛, “想办法让他们到城外石桥,城内动手,难免引来守城士兵,我们和蜀国的关系还不能闹的太僵。” “是!” 黑白无常齐声应和,二人低下头,互相一笑。 … “我叫张子凡,真是麻烦两位了。” “不用这么客气,虽然呢,你一直在骚扰我的师妹,但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多谢理解,我也是第一次出来,一时嘴馋,喝酒喝多了些,想不到直接就断片了,这才对陆姑娘做出那无礼之举。” 李星云点点头,这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正说着,店小二突然捧着一个锦盒走来: “几位客官,我家主人请你们去城南石桥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 李星云话未说完,店小二突然瞪大眼睛,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正插在他后颈! “小心!” 李星云箭步上前,却为时已晚。店小二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人。 陆林轩好奇的打开锦盒,顿时脸色煞白,里面赫然是她当掉的短剑! “来者不善啊,李兄,要去么” “去,当然去,如此草菅人命,背后的人,尽早除掉为好。” 张子凡点点头,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三人赶到时,石桥上早已站着数道身影。蒋昭义负手而立,黑白无常分立两侧,阴森冷笑。 “哎呀呀,这不是。” 张子凡打开折扇,泰然的向前几步。 “玄冥教的几位大人吗昭义阎君,蒋昭义,五大阎君都出动了。” 蒋昭义眯起眼睛: “通文馆的扇子你是通文馆的人” 张子凡突然神色一凛,折扇“唰”地合住,双手抱拳,礼貌的鞠了一躬, “通文馆张子凡,见过阎君。” “呵呵,早就听闻你们通文馆,都是些看似道貌岸然,实则阴险的小人,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真让人作呕。” 张子凡呵呵一笑, “我通文馆的人,再怎么,也比你玄冥教要好得多,助纣为虐,弑君篡位,蒋昭义,这种事情,说的出口吗” “找死!” 蒋昭义暴起发难,双臂泛起通红纹路,如同岩浆般冒着热气。 张子凡身法飘逸,折扇开合间竟将攻势尽数化解。 十招过后,蒋昭义额头见汗,这白毛小子的实力远超预期!之前是那个叫林远的混蛋,如今冒出来一个通文馆的人,实力也在他之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修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 “小子,有点实力,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蒋昭义调动全身内力,陆林轩看的着急, “师哥,你不帮忙么” “不用,张兄的实力,不见得比我差,区区一个蒋昭义,对他没有威胁。” 张子凡与蒋昭义双掌相撞,劲气四溢,碎石飞溅。张子凡衣袂猎猎作响,瞳孔猛地一缩,黑白无常如鬼魅般从两侧突袭,惨白的手掌裹挟着尸毒寒气,直取他后心与咽喉。 “不好!” 张子凡旋身急退,折扇划出凛冽弧光。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骤响,一道银光撕裂夜幕。长剑如流星坠地,剑锋直插地面,激起三丈烟尘。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石桥微微颤抖,张子凡借力倒飞而出,与蒋昭义拉开丈许距离。 “是林远大哥!” 陆林轩眼底闪过惊喜。只见石桥立柱之上,青衣男子负手而立,月光为他勾勒出潇洒轮廓,微风撩起额前碎发,当真一派仙风道骨。 蒋昭义脸色骤变,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是你!可恶,岐国也要插手么” 林远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正要开口,脚下却突然打滑。他姿态狼狈地摔在石板上,扬起一片尘灰,惹得众人皆是一愣。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强撑着站起身: “咳咳,蒋昭义,龙泉剑,我没那么感兴趣,只是,黑白无常,当年那一掌,我可是记到现在。”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常宣灵尖笑打破僵局: “你是谁” “青城山上,你将我打下悬崖,怎么,不记得了么” 林远掸了掸身上尘土,眼中寒芒乍现。 “是你小子!这都不死。” “当然不死,黑无常,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出手,该偿命了!” 林远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残影,张子凡和李星云心中大惊,林远的实力绝对在他们两个人之上! 白无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拳击打在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 “宣灵!” 黑无常一掌袭来,林远一个回身,左腿一鞭踢在他的手心。 “嘶——,好大的力道。” 黑无常单膝跪地,右臂被震的发麻, “臭小子,当初你敢那么辱骂我,老子追杀了你那么久都没成,留着你真是个祸害!” “哼,你杀了陆大叔,还特么派人追杀我,我离开渝州城,一路逃亡,硬生生被追到凤翔!说来真得谢谢你,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岐王,有了今日的成就。” “呵呵,那我还算是你的恩人了。” “当然,黑无常,我得好好报答你!” 蒋昭义掏出一枚烟雾球,林远脚下一蹬,拔出地上的长剑,冲进烟雾中用力一划, 散去后,空无一人。 “跑的真够快的。” 微风拂过石桥,张子凡突然一个踉跄倒在陆林轩身上。 “陆姑娘,你的发香,真好闻。” “你!” 陆林轩气得满脸通红,林远还在这里呢,这个可恶的张子凡! … 暮色渐沉,客栈内灯火通明。林远与张子凡对坐畅谈,二人从剑法聊到江湖轶事,越说越投机。 “张兄真是性情中人。” 林远举杯赞叹, “来,我敬你一杯!” 张子凡眼睛一亮,正要碰杯, “砰!” 陆林轩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乱跳: “张子凡!你酒刚醒不久就又要喝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行吗!” 张子凡举着酒杯僵在原地,讪讪一笑: “陆姑娘,就,就一小杯,” 林远忍俊不禁: “陆姑娘别恼,我在岐王府时,也只能偷着喝那么一小口,张兄也是被管教太严厉,好不容易出来,自当开怀畅饮。回想起往事,岐王发现我偷偷喝酒,还用鞭子抽我,唉。” 陆林轩闻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什么岐王连酒都不让你喝” 她转身就抱来一坛陈年杜康,地砸在桌上: “林大哥尽管喝!今天我请客!” 李星云瞪大眼睛: “师妹!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要你管!” 陆林轩哼了一声,亲自给林远斟满, “林远大哥,多喝点!” 两个时辰后,李星云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站在凳子上, “当年在剑庐,我一招就打败了阳叔子师父!” 陆林轩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的微笑着,明明是师父压着他打好吗 张子凡抱着酒坛傻笑: “你那算什么,我,我五岁就能喝趴下整个通文馆!” “这都不算什么,只要我愿意,幻音坊的女人,都是我的。” “呦~” 李星云和张子凡摇晃的指着林远, “这才是真本事。“ 陆林轩扶额叹气: “完了,三个傻子。” 一楼的房间内,两双眼睛透过门缝一直观察着几人。 “妹啊~这不是那小郎君吗” “是啊姐姐~那个白毛长的也很不错啊。” “正好,你一个我一个,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