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潜伏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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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城的初春，空气中还带着几分料峭寒意。岐王府外，青石板路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名身着青色道袍、背负长剑的道士翻身下马，道袍下摆沾染着远路风尘。 “何人” 府门守卫横戟拦住去路。 道士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声音清朗： “在下龙虎山道士，天师府十三省祭酒真人特意派在下送来一封书信。” 守卫看清令牌上“天师府“三个篆字，神色顿时恭敬了几分： “龙虎山道长请稍歇片刻，容我去禀报岐王。” 此刻的后花园中，岐王独自漫步在青石小径上。半年前还争奇斗艳的花圃，如今半数已经凋零。她伸手轻抚一朵枯萎的牡丹，指尖沾上了干枯的花瓣。 “你到底还活不活着” 岐王轻声呢喃，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思。这半年来，她派出了无数探子，却始终没有林远的半点消息。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总爱在她批阅奏章时偷偷打瞌睡的年轻人，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岐王殿下。” 侍女匆匆走来，在十步外停步行礼， “有龙虎山道士送来信件。” “龙虎山” 岐王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拂去指尖的花瓣残屑， “岐国与龙虎山路途遥远，素无往来。一个道家名派，能有何事” 会客厅内，青衣道士见岐王驾到，立即起身行礼。他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癯，眉间一点朱砂格外醒目。 “贫道拜见岐王。” “道长请起。” 岐王虚扶一下， “方外之人不必行俗礼。“ 道士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双手奉上： “这是真人命我送来，说是可解岐王心结。” 说完竟直接转身欲走。 “且慢。” 岐王叫住他， “真人不留句话么” 道士驻足回首，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真人只说，匣中之物，与半年前消失的那位有关。” 言罢大步离去，青色道袍在风中翻飞，转眼已消失在府门外。 岐王捧着木匣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匣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熟悉的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封素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安好，勿念。远。” 一滴清泪落在素笺上，晕开了墨迹。岐王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半年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花园里，几株早春的桃花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绽放。 … “我靠，怎么打仗了” “现在怎么办” 林远和张玄陵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梁军大营，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我靠，这怎么进去” 林远吐掉嘴里叼着的草茎，眉头拧成了疙瘩。十万大军将潞州城围得铁桶一般，营帐连绵数里，刀枪如林。写着“梁“字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张玄陵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突然咧嘴一笑： “好说，你看看我们两个。” 林远转头打量了一番老道士，道袍沾满尘土，白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沾着赶路时的泥点子。他嫌弃地撇撇嘴： “你好丑。” “臭小子！” 张玄陵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抬手就要打， “老子真想抽你！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都穿着道袍，打着超度亡魂的由头不就行了吗” 林远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 “梁军会信吗” “嘿，你太小看道爷我了。” 张玄陵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黄布，三两下系在竹竿上，竟变成了一面招魂幡。又从怀里摸出个铃铛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见没专业！” 两人说干就干。张玄陵把招魂幡往林远手里一塞，自己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无量天尊，超度亡魂。”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梁军大营走去。 刚靠近营门，一队巡逻士兵就拦住了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 张玄陵立刻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无量寿福！贫道师徒云游至此，见此地杀气冲天，恐有冤魂作祟，特来超度。” 为首的校尉狐疑地打量着他们： “军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军爷明鉴。” 张玄陵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昨夜贫道夜观天象，见此地有血光之灾。若不及时超度，恐生瘟疫啊。” 校尉脸色一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这几日军中确实传言有士兵夜间见鬼，闹得人心惶惶。他犹豫片刻，终于侧身让开一条路。 “进去可以，但只准在营外设坛，不得靠近中军大帐！” “多谢军爷！” 张玄陵连连作揖，暗中朝林远使了个眼色。 两人装模作样地在营外设了个简易法坛，张玄陵摇铃念咒，林远则趁机观察军营布局。暮色渐深，营中开始升起炊烟。林远压低声音问道。 “老头，接下来怎么办” 张玄陵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城墙： “等天黑透了，咱们就。” 他做了个翻墙的手势， “不过得先解决这两个盯梢的。” 说着，他悄悄从袖中滑出两枚铜钱。 林远会意，假装去取法器，慢慢靠近那两个监视他们的士兵。夜风骤起，招魂幡哗啦啦作响，掩盖了铜钱破空的声音。两个士兵应声倒地，被林远迅速拖到暗处。 “走！” 张玄陵收起铃铛，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如两道鬼影般离去。 “二位。” 一道红影鬼魅般飘落在他们面前。月光下，那女子身材娇小，头戴一顶狰狞的钟馗帽，一身猩红长袍在夜风中翻飞，如同滴血的鬼魅。 “两位道长，不好好做法，这是要去哪里呀“ 钟小葵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腻的阴冷，红唇在惨白的脸上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张玄陵瞳孔骤缩，一把将林远挡在身后，低声道： “我认得她，玄冥教的钟馗，鬼王朱友文手下的人。” “哈哈哈哈。” 张玄陵突然放声大笑，花白的胡子跟着抖动， “无量天尊！女施主误会了！贫道正是发现此地阴气骤然加重，才想靠近些探查源头啊！” 钟小葵咯咯轻笑，笑声在寂静的军营里格外瘆人： “二位道长有心了。” 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悬挂的一枚小巧铜铃， “不过，还是安心在外围做法的好，这潞州城。” 她眼中寒光一闪， “可不是道长们该进的地方。” 林远强压着心头寒意，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这位，小姐不不不，这位大人，这又是为何超度亡魂，自然要靠近些才好。” “为何” 钟小葵歪了歪头，瞪大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 她拖长了调子，抬手指向远处的黑暗， “这潞州城，明天就该破了。” “什么” 林远回头望着远处固若金汤的潞州城，大梁军数量不少，可强行攻城，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这是，林远发现钟小葵的手一直在捂着自己的屁股，手掌上，有些许血迹。 “这位大人，我们马上就走。” “等等。” 钟小葵拦下林远，对着张玄陵说道： “劳烦龙虎山张天师亲自做法了。”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钟馗，十六年前，冥帝朱友珪摔了玄冥教众教徒进犯龙虎山都被我击退，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我确实不是天师的对手，可这里是大梁军营，任你武功高强，如何对付这千军万马。” 张玄陵笑了起来，周身雷电环绕， “老道长这是要，一人大战十万大军吗” “臭小子，看好了，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哦” “跑！” 张玄陵武功高强，配上这一身《五雷天心诀》，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一眨眼就消失了。 林远惊掉了下巴， “我怎么办！” “自求多福吧。” “那个，这位可爱的小姐姐，能不能放我走” 钟小葵嘴角弯起，手中出现银线。 “好啊，杀了你，烧成骨灰随风飘散。” “靠，臭老头等等我。” 林远在森林间疾驰，身后那道红色身影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他侧耳倾听，确认梁军大队人马并未追来，突然一个急停，脚下碎石被踩得四溅。 “钟大人，” 林远缓缓转身，声音出奇地平静， “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目光落在钟小葵的臀部， “何况，你身上有伤。” 钟小葵身形一顿，钟馗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刚才李星云一行人救走了张子凡，自己没能把他们留下，被新帝朱友贞用鞭子抽打，没想到竟被这年轻人一眼看穿。 “毛头小子，口气倒不小。” 她冷笑一声，红袖中滑出两枚泛着幽蓝寒光的细针， “我倒要看看。” 话音未落，林远突然动了！他双手结印，周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天一真气如江河奔涌，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璀璨的光球。钟小葵瞳孔骤缩，她从未见过如此功法。 “轰！” 金光炸裂！钟小葵仓促间掷出的毒针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就化为齑粉！狂暴的气浪将她整个人掀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她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已渗出一丝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钟大人。” 林远收起架势， “回去好好疗伤吧，要不是顾及梁军，我可不会跑。” 林远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什么， “你知不知道李星云在哪里” “你找他干什么” “问问，大梁突然进攻潞州城，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不错，李星云就在潞州城，只可惜，你找不到他。” 钟小葵身形一闪消失不见，逃回军营的路上，钟小葵捂着胸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远处，梁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她咬了咬牙，要快点回到朱友贞身边。 … “老九，你带着老十去一趟，帮李存勖守住潞州。” “这，是！” “记住了，你要替我盯着他，这位二弟，带兵打仗的能力，在晋国也算的上一流了，还有，张子凡有消息了吗” 李存忠摇了摇头， “还没有。” “找到他，然后让他速回通文馆，就说，有他亲爹的消息了，哈哈哈哈。” … “师哥，张子凡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李星云掐着脉，一会儿闭眼，一会儿捏着下巴思考。 “玄净天，你知道吗” “看起来像是玄冥教的寒毒。” “寒毒” “嗯，和上次林轩姑娘中的阴毒差不多，解决方法应该也是一样的。”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林兄了，他消失已经整整半年，没有一点消息。” 玄净天和妙成天鼻子一酸，抹了抹眼泪。 “唉，真可惜了，妹儿啊，他要真死了，咱们那小侄女儿不就守寡了吗” “姐姐～，还可以再嫁的嘛，侄女儿今年也才六岁。” “妹儿啊，你这就不对了，大哥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的，这怎么再嫁啊。” “你们两个！现在救张子凡要紧，别在这里讨论你们侄女儿的婚事了！” 倾国倾城猛的拍手， “是啊，救张郎要紧，李星云，这毒你到底能不能解” “能解倒是能解，只是林兄不在，比上次要麻烦的多，只要我和张子凡共浴。” “哦” 李星云一愣，剧烈的摇着自己的头， “不，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一起更何况，师妹，你肯定会介意的吧” 陆林轩甩开李星云的手，哼了一声： “师哥，我不介意的。” 姬如雪也插嘴说道： “当初为了救你的小师妹，你可是积极的很，如今要救你的妹夫，你更应该身先士卒，担起这份责任啊。” “可是，我的一世英名。” “英名啥啊，英名，不就浪费点水吗，俺们马上去办，嚯哈哈哈哈哈。” 大木桶里，张子凡迷迷糊糊的，李星云撇着头，不是很情愿的运功。 “喂，你乖乖坐好啊！” “啊娘子，娘子。” 张子凡抱着李星云，李星云用胳膊支撑着二人的距离， “mua，mua，娘子，亲一个。” “我靠，你冷静一点。” 张子凡突然站了起来，光溜溜的身子看的李星云一愣一愣的。 “变态，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