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星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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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云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城中乱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拦住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穿白衣，腰间挂着一把剑。” 货郎摇摇头，绕过他继续赶路。李星云不死心，又拦住一位拄拐的老者： “这位大爷，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女人” 他用手比划着姬如雪的身高， “长得很好看，就是...就是看起来可能不太高兴...” “没见着。” 老者摆摆手，慢悠悠地走开了。 李星云抓了抓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站在街中央大声呼喊： “姬如雪！雪儿！”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几个孩童以为他在玩什么游戏，咯咯笑着围着他转圈。 “别闹...” 李星云想赶走孩子们，却又怕吓着他们，只好苦笑着从怀里摸出几文钱， “去买糖吃吧，帮哥哥找一个漂亮姐姐好不好” 孩子们拿了钱一哄而散，也不知是真去找还是纯粹骗糖钱。李星云叹了口气，继续沿着主街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问过去。 与此同时，客栈里的林远穿好衣服，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林兄，姬如雪她...” 张子凡欲言又止，折扇在手中不安地转动。 “我知道她会去哪里。” 林远平静地说，将药碗放在一旁， “不要着急，耶律兄他们没事吧” 张子凡点点头： “没事，就是小荷刚开始修炼，没有内力，更不要说真气了，需要服药中和迷情香的药性。” 他顿了顿， “李星云说这迷情香是特制的，若非有内力根基，药效会持续很久...” 林远闻言，眉头微蹙。他起身披上外衣： “嗯，麻烦你照顾她了，我去找姬如雪。” 刚走出房门，就见蚩梦靠在走廊栏杆上，显然已经等了很久。她蹦跳着凑上来： “小锅锅，李星云那么着急去哪里呀” “找人。” 林远简短地回答，转向张子凡， “张兄，这里拜托你了。我去找姬如雪。” 他特意强调， “都别跟着我，我自己去。” 张子凡会意地点头： “好。” 他转向蚩梦， “蚩梦姑娘，和我一起来熬药吧，小荷还需要一剂药。” “可是人家想...” 蚩梦撅起嘴，还想说什么。 “走吧，我教你认几味中原药材。” 张子凡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蚩梦看了看林远坚定的表情，终于妥协： “好嘛好嘛” 她蹦跳着跟张子凡往厨房走去，还不忘回头叮嘱， “小锅锅要小心哦” 林远目送两人离开，这才大步走出客栈。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随即朝着与李星云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城西的老城门，通往岐国的方向。 穿过几条小巷后，周围的房屋渐渐稀疏。林远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支竹哨，放在唇边吹出一段特殊的旋律。哨音清越，像某种鸟儿的啼叫。 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匹白马从树林中缓步而出，马背上正是姬如雪。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 林远微微一笑， “我的《梁祝》，吹的如何” 姬如雪轻抚马鬃，没有下马的意思： “很难听，不过这首曲子，音律很好，我从来没有听过，像是，蝴蝶比翼双飞。” “你果然是音律天才，这首曲子，就是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所作，梁祝命运多舛，最后化作蝴蝶，永远的在一起，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不是吗” 姬如雪没有回答，就这么看着林远。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 林远摇摇头： “是来告诉你，李星云那傻子到处在找你。” 姬如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让他找去。” “如雪。” 林远叹了口气， “你知道他是真的在乎你。” “在乎那他怎么说出那种话！” 姬如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说什么假戏真做...他把我当什么人了” 林远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要是没有遇到李星云，会发生什么” “我，大概会成为你的妾，服侍你和女帝，现在看来，这没什么不好的，你和女帝，性情温厚，待人真诚，就是做妾，我也不会受委屈。”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心里，不渴望自由吗不渴望，自己亲自挑选一位郎君汴梁救李星云时，多么决绝，如今，唉。” 她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前，抓着林远的脸，两人就这么对视， “林远，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啊” “我希望你发自内心的回答我，拜日古城，你抱着我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林远举起手，挠着自己通红的脸颊，目光躲闪。 “我，我也不骗你，我毕竟是个男人，你身材也不赖，所以，有点想入非非，那个，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对女帝很专一的。” “正常，很正常不是吗林远，也许和你在一起，会让我失去很多，但，你肯定可以给我一个安稳的人生，这个机会，就是，你说出来，接受我，那我姬如雪，和李星云再无瓜葛。” “别说这种气话了。” “我很认真。” 姬如雪揪着林远的领子，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额，你情绪有些不稳定，如雪，听我说，李星云发自内心的喜欢你，他真的很在意你，爱之切，恨之深不是吗你冷静一点，他现在到处在找你，如雪，没了你，他，怕是会悲痛欲绝的。” “哼。” 姬如雪松开手，她才不信呢。林远知道姬如雪气消了很多，继续补充。 “李兄多在意你，要不是为了你，他早就三妻四妾了，要知道，他可是天潢贵胄，开个后宫也是合理，可，你想想，这些年来，他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女帝让玄净天和妙成天服侍他，他，也没做出格的事情吧” 姬如雪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我，我知道。” “所以啊。” 林远耸耸肩， “那家伙死要面子。但这就是李星云，他越在乎，就越容易犯傻。” 姬如雪的表情软化了些，但随即又绷紧了： “那也不能那样说我，他那意思，就是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正当。” “关于这个...” 林远突然严肃起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复杂，姬如雪，我们两个呢，小的时候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勉勉强强，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在我们两个眼里，有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并没有什么，或者说我们压根不在意，但是在李星云眼里，这种行为就是很过分，所以，保持保持距离吧。” 姬如雪抿着嘴，许久之后才说道： “我知道了，可问题是，我，姬如雪，还没有真的成为他李星云的女人，我想，让时间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李星云声嘶力竭的呼喊： “雪儿！姬如雪！” 林远和姬如雪同时转头，只见李星云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脸上全是汗水和尘土。 “糟了，他怎么找到这来的...” 林远皱眉，随即对姬如雪快速说道， “解释一下，别让他误会了。” 还没等李星云反应过来，姬如雪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故意提高： “林远，跟我回岐国吧！” 刚跑到近前的李星云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雪儿，这，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瞬间明白了姬如雪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姬如雪表情很冷淡， “我的事不用你管。” “雪儿...” 李星云声音发颤，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口不择言，我混账...”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单膝跪地， “你要打要骂都行，别走，别走好吗” 姬如雪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星云，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她嘴角颤抖，直接翻身上马， “我先走了，林远，记得跟上我。” 她就这么走了，李星云痛哭流涕，顾不上模糊的视线，踉跄的追了上去，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甚至开始狂奔。 “雪儿，雪儿！没有你我怎么活啊，雪儿。” 李星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想起师父阳叔子，想起了仆人李焕，想起自己逃出皇宫，流浪的那些年，那一夜的皇宫，硝烟弥漫。 “我，我只是想和你回去剑庐，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雪儿，不要走。” 林远悄悄来到他身边，递上手帕。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抬头看看。”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熟悉的鞋子进入视线，李星云抬头，姬如雪拿着手帕为他擦去眼泪。 “笨蛋，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了。” “对不起，雪儿。” 李星云笨拙地试图抱住姬如雪，却被她一巴掌拍开手。 “别碰我...笨蛋，把眼泪擦干。” … 三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老长。李星云弯着腰跟在姬如雪身后，活像个犯了错的小书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手里还捧着各种刚买来的小吃。 “雪儿，我给你买串糖葫芦吧” 他小跑两步，把红艳艳的糖葫芦递到姬如雪面前，糖衣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可甜了，我特意挑了最大的一串。” 姬如雪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只是冷冷地了一声。 李星云毫不气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那尝尝这个蜜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杏脯， “雪儿，这个很甜，你尝一尝嘛” 走在前面的林远实在听不下去了，回头瞥了一眼，嘴角抽搐。堂堂李唐后人，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让江湖中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姬如雪依然不理不睬，步伐反而加快了些。李星云小跑着跟上，声音越发甜腻： “雪儿雪儿你理理我嘛” 那语调肉麻得连路过的商贩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推着车躲远了。 林远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转身道： “李兄，你这是要当舔狗的节奏啊。 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星云充耳不闻，继续围着姬如雪打转，活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狗。就在林远考虑是不是该自己先走一步时，姬如雪突然停下脚步。 李星云刹不住脚，差点一头撞在姬如雪背上。他连忙后退半步，却见姬如雪转过身来，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美得惊心动魄。 “李星云。”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清冷。 “在的雪儿！” 李星云立刻挺直腰板，就差没敬个礼了。 姬如雪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姬如雪的男人，是要有大志，成大事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 “你再这样，我可真的和他走了！” 说着，她朝林远的方向偏了偏头。 林远正抱着手臂看戏，突然被点名，吓得连连摆手： “别别别，别把我扯上啊。” 他一脸苦相， “你们两口子吵架，关我什么事。” 李星云的表情瞬间从谄媚变成了严肃。他站直身体，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一扫而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深深看了姬如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好咧雪儿，我们回去吧。” 这变脸速度之快，让林远不禁咋舌。刚才还像个跟班似的李星云，此刻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姬如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但很快又板起脸： “谁跟你”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明显放慢了些。 李星云笑着跟上，这次他没有再卑躬屈膝，而是与姬如雪并肩而行。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气场，让跟在后面的林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喂，你们等等我啊！” 林远小跑两步追上，故意插到两人中间， “我好歹也是个伤员，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姬如雪瞥了他一眼： “伤患就该在客栈躺着。” “就是，” 李星云立刻帮腔， “谁让你跑出来当电灯泡的” 林远瞪大眼睛： “嘿！刚才谁求着我来着现在嫌我碍事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地向客栈走去。林远拿出那竹哨，吹奏着完整的《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