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新唐皇帝李存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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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天如蒙大赦,急忙起身行礼: “多谢张天师!” “这是干什么,” 张玄陵摆摆手, “我们龙虎山与岐国也算是一家人了。”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糟老头子,说什么呢” 林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呦呵!” 张玄陵一拍桌子站起来, “这臭小子,刚能蹦跶几天又是这德行!” 他撸起袖子, “来后院,我看看你的《五雷天心诀》到了何种程度。” “算了算了。” 林远瞬间蔫了,缩着脖子往许幻身后躲。 许幻高兴地把林远拉到身边,抚摸着他的脸颊: “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逞强。” 她眼中满是心疼, “你看看,为了一个龙泉宝藏,差点把你搭进去。” “孩儿记住了。” 林远乖乖点头,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样。 张子凡和陆林轩在门口偷笑。 “娘,我饿了。” 林远突然说道,眼睛眨巴眨巴的。 “早就备好了你爱吃的。” 许幻笑着起身, “走吧,一起去膳堂。” 她转向梵音天, “梵音天小姐也一起来吧。” 梵音天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 夜深人静,林远正欲就寝,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张子凡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反手将门闩上。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作甚” 林远挑眉。 张子凡压低声音: “那个李星云,不对劲吧” 林远坐起身,月光照出他嘴角的苦笑: “本打算明日你成亲后再说的。” “他是假的!” 张子凡一把揪住林远衣领, “真的李兄在哪这亲还怎么成!” “多半被不良帅抓了。” “什么!” 张子凡目眦欲裂, “那还不去救,你还有心思睡觉!” “急什么。” 林远掰开他的手, “不良帅不会杀他,不过是想逼他称帝。” 他眯起眼, “况且那个假李...野心不小。” 张子凡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所以你是在...稳住假李” “不错。” 林远点头, “若假李真能担起天下,让真李兄逍遥自在,岂不两全” “荒唐!” 张子凡拍案而起, “我与林轩成亲,绝不对假货行礼!” “好好好,” 林远无奈举手, “可眼下只有假李知道真李下落。套话是没戏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 “只能摊牌了。还有,不良帅,怎么对付” 张子凡坐在凳子上胡乱的揉搓着头发,不良帅,天下无敌,要对付他确实棘手, “呵呵呵,我认识一位前辈,虽不如不良帅,可称得上是不良帅下第一人。” “谁他在哪里” “漠北阴山,被不良帅所困,要让她出来,需要有人修炼秘法,但是那秘法残害人心,所以,我想着抓住黑白无常,把前辈救出来,只是,这件事,有很多难处。” “什么难处哎呀林兄,别特么犹犹豫豫的。” 林远深吸一口气,说道: “她,是三百年前袁天罡奉大唐皇帝令,困在阴山里的,出来之后,她肯定会对付袁天罡,但是,会不会杀李兄,我不敢保证。” “嗯,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思量,我认为,那人出来,正好可以牵制袁天罡,只是,会壮大草原势力。” “她不一定会帮草原,活了三百年,琢磨不透。” … 假李的窗前一道黑影掠过。他警觉地开窗,只见一张字条钉在窗棂上: 「后山见」 后山松林间,林远与张子凡早已等候。假李踏着落叶而来,月光下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 “两位深夜相约,莫非是要赏月” “少装蒜。” 张子凡剑眉倒竖, “真李星云在哪” 假李取下身后龙泉剑,轻抚剑身。 “现在告诉你们,岂不无趣” 他眼中闪过精光, “待助我夺得天下,” “先证明你配当皇帝。” 林远冷声打断。 假李不慌不忙: “明日大婚后,随我去成都寻尸祖侯卿。找到他,就带你们见真李星云。” 待假李身影消失,林远脸色骤变。 “怎么了” 张子凡不解。 “侯卿的泣血录,” 林远攥紧拳头, “女帝与我提到过他,侯卿的泣血录,也是顶级功法,且,可以换血!” “他不但要当皇帝,还要李兄一身大唐血脉!” 张子凡气的牙痒痒,这个人,想要的太多了,愤怒许久后,摇头叹气。 “谁当皇帝,我不在意,只要李兄无恙,便好。” “我总感觉事情很复杂,不良帅为什么要让假李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还有,他之前抓走女帝真的只是警告我这么简单吗” “通过极致的愤怒让真气运转破解蛊术,这一切都在袁天罡的计划之内,绑走女帝,可以为你解蛊,还可以逼着李星云去找他把女帝救回来,这个袁天罡,太阴险了!” 林远仰望着那轮冷月,忽然开口: “袁天罡绝不会真让假李称帝。三百年来,他只忠于李唐血脉。” 张子凡瞳孔一缩: “你是说...我们反其道而行” “正是。” 林远眼中精光闪烁, “若假李真坐上龙椅,袁天罡要么杀他让真李现身,” 他猛地攥紧拳头, “要么就只能认下这冒牌货!可是,袁天罡绝对不会这么做。” 夜风骤起,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响。 “可若袁天罡选择前者,” 张子凡声音发紧, “假李一死,真的李兄就再无退路了,假李是要打着李星云的名号称帝,一旦昭告天下,唉。” “所以当务之急是保住李存勖!” 林远斩钉截铁, “只要李存勖还在,天下就无人敢称帝。” 他按住张子凡肩膀, “我去洛阳护住李存勖,你务必说服假李带路找真李兄!” 张子凡郑重点头: “我这就告诉爹娘,婚事,” 他苦笑一声, “只能推迟了。” … 第二天清晨,天师府内张灯结彩的喜幡被一一取下。陆林轩气鼓鼓地掐着张子凡的胳膊: “人都到齐了你才说推迟!张子凡,看不上我就直说!” “轩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出事了。” 张子凡附耳低语几句。 陆林轩瞳孔骤缩: “我师兄被抓了!那现在天师府的是” “假的。” 张子凡一饮而尽杯中茶, “林兄已赶往洛阳,我要随假李寻找泣血录,然后,从不良帅手中救出李兄。” “我也去!” “不行!” 张子凡按住她肩膀, “连林远都把小荷留在天师府修炼,你不能去。” “那是我师兄!” 陆林轩急得跺脚, “再说林远独自去洛阳,李存勖还不砍了他” “不是还有蚩梦嘛。” “你!” 陆林轩气得转身就走。 ... 七日后,洛阳应天门外。 “通报你们皇帝,” 林远朗声道, “岐国行营都统林远求见。” 守军哗然。不多时,一位紫袍官员带着三位将军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躁动不安的李存孝。 “逆贼!” 官员厉喝, “岐国未降,安敢来此!” 林远轻笑一声,解下佩剑掷于地上: “搜身便是。” 李存孝突然发出的低吼,竟伸手拦住要上前的士兵。那官员脸色大变: “李将军!此人乃逆贼,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士兵们害怕的让开,这位李存孝二话不说就动手,谁敢招惹他,偏偏晋王李克用和皇帝李存勖都很宠爱这位将军。 确认林远没有携带暗器后,士兵们正要上前搜蚩梦的身,小姑娘立刻像炸毛的猫儿般跳开: “别碰我” “姑娘,不搜身如何面圣” 为首的将领皱眉道。 林远抬手制止: “不必为难她。李将军,” 他看向躁动的李存孝, “劳烦带她去别处安置。” 李存孝竟听懂般捶胸点头,铜铃大眼瞪得周围士兵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引着蚩梦离开。 ... 大殿内丝乐喧天。数十名白衣伶人戴着鬼面,正高唱《秦王破阵乐》。李存勖戏瘾大发,戴上面具加入其中,明黄龙袍随着舞姿翻飞。 镜心魔藏在伶人队伍里,阴冷一笑。他刚要使眼色动手,殿外突然传来通传: “报——!岐国行营都统林远,殿外候旨!” 伶人们慌忙收起袖中匕首。李存勖惊讶地停下舞步: “林远” 他随手将面具抛给侍从, “宣。” 当林远踏入门槛时,镜心魔的独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草民林远,见过大唐...额,见过陛下。” 李存勖露出似笑非笑的脸: “漠北时以下犯上,朕还没跟你算账呢!今日倒送上门来了” “那时陛下尚是晋王世子。” 林远直起腰,目光扫过那些戴着面具的伶人。 李存勖忽然拍掌三声: “镜心魔!” “臣在。” 他从伶人中挤出。 “备茶。” 李存勖甩袖转身, “朕要单独会会这位岐国贵客。” 当最后一名伶人退出殿外,沉重的雕花门轰然闭合。李存勖猛地转身,龙袍下摆扫过青玉阶: “现在可以说了,若不能让朕满意。” 他抚过腰间玉带, “五马分尸的诏书现在就有。” 林远忽然笑了。他竟自顾自席地而坐,玄色衣摆铺开如墨莲: “昔日朱友贞炮轰潞州,陛下免潞州赋税时,草民,发自内心钦佩陛下。” 林远指尖轻点地面, “那些领到赈灾粮的百姓,可是哭着喊万岁呢。” “哈哈哈!” 李存勖突然大笑,冠冕珠串哗啦作响, “朕就爱听实话!” 笑声倏止,他俯身逼近: “所以你是来归顺的” “说句掏心窝的话,” 林远抬眸,瞳孔里映着殿外晃动的刀光,却是答非所问, “您比朱友贞强万倍,本该是位好皇帝。” “本该” 李存勖眯起眼。 “可惜天命难违。” 林远突然压低声音, “我怕您...活不到一统天下那天。” “放肆!” 李存勖拍案而起,腰间玉佩撞在龙椅上碎成两半。殿外顿时传来铠甲碰撞声,数十名禁军长戟已抵住殿门。 “杀陛下的不是草民,是伶人。” 李存勖独自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你来,就是特意告诉我这个” “不,李星云,被不良帅抓走了,如今江湖上的李星云,是假的,陛下也知道,不良帅一直想让李星云称帝,重建大唐。” 李存勖沉默片刻, “那个假李成功,不良帅就可以杀了他,让李星云继位,他输了,也不影响真的李星云,不良帅好计谋,可是我还活着,我已经再造大唐了。” “袁天罡,只认李唐血脉,所以,他一定会让人杀了陛下的。” “林远,你和我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星云无意称帝,也就是你们认为的烂泥扶不上墙,我呢,只希望岐国安安稳稳的,不要受战乱之苦,到时候,和心爱的人,隐居山林,白头偕老,唉,这么个简单的愿望,难啊,终究是,放心不下天下。” “你倒是个爱护百姓之人,只是,我重用伶人,伶人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 可林远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剖开了他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 “人的野心是一直在膨胀的,陛下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陛下忘了,朱友珪死的那天了吗” 李存勖倒吸一口凉气,传闻焦兰大殿上,不良帅振臂一呼,那玄冥教绝大部分,竟然都是不良人,自己身边,必然也有不良人监视。 林远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龙袍的衣袖。殿内静得可怕,只有铜漏滴水的声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镜心魔。” 李存勖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殿外,镜心魔端着茶盘,士兵打开殿门后,他恭敬的端着茶盘, “陛下有何吩咐” 李存勖注视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试图从那张涂满油彩的脸上找出任何可疑的痕迹。 “让伶人们准备准备,今晚,演奏《秦王破阵乐》,朕要亲自上台,欢迎林先生。” 镜心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笑容。 “陛下,这么重的恩典,不妥吧” “怎么” 李存勖眯起眼睛, “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镜心魔立刻跪伏在地,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准备!” 看着镜心魔匆匆退下的背影,李存勖的手指再次敲打起扶手。 “他对我如此忠心,我不会怀疑他。” “朱友珪,也不相信孟婆是不良人。” 玄冥教众突然倒戈,孟婆当众宣布自己不良人的身份,朱友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不良帅所杀,玄冥教教徒无动于衷… “陛下,药熬好了。” 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存勖抬头,看见自己最宠爱的皇后端着一碗汤药款款走来。 “臣妾不知陛下接待大臣,臣妾有罪。” 他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饮下,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觉得镜心魔这人如何”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镜心魔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年来为陛下排忧解难,编排新戏,是个难得的伶人。” “是吗” 李存勖将药碗放在一旁, “朕记得他最初是朱温府上的伶人,后来才投奔朕的。”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 “陛下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李存勖没有回答,而是让她退下,林远跟在他身后,夜色已深,皇宫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影。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登基以来,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那些笑脸相迎的臣子,那些曲意逢迎的伶人,背后都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