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剿灭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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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以雷霆手段肃清了黑云寨，将被掳掠来的百姓尽数释放，负隅顽抗的土匪则杀了大半，随后便带着人离开，一把火将贼窝烧了个干净。 回程的路上，气氛异常诡异。林远看着钟小葵和白清荷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大眼瞪小眼，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噼啪作响，他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他低声问身边的筱小： “她们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筱小害怕地缩在他身后，小声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从山寨出来前，她们突然就吵了一架，然后就变成这样了，钟姐姐和白姐姐，看起来都好恐怖哦。” 她看着那两位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女子，心有余悸。 … 秦王府，女帝寝殿内。 一名侍女低着头，端着餐盒进来。殿内没有旁人，只有她和“女帝”。 侍女放下餐盒，声音压得极低： “总舵主那边传来消息，催促您必须加快动作了。钟小葵的锦衣卫对总舵主的监视日益严密，而且，貌似还有其他势力的目光也盯上了这里，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还有其他势力” 石瑶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烦躁， “唉，我也不好办。那个林远，奇怪得很。第一天晚上，眼看就要成了，他却突然说有事，穿着衣服就走了。之后就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脱亲近，我感觉他可能早就怀疑上了。我早就说过，这个计划漏洞百出，完全就是在玩火！” 她忍不住抱怨道。 “不论如何，天佑星大人，” 侍女的语气变得强硬， “总舵主有令，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在下告退。” 侍女说完，恭敬地行了一礼，迅速退了出去。空荡的殿内，石瑶独自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失神。想当年，她化身孟婆潜入玄冥教，花了不知多少年才取得信任；之后又恢复石瑶容貌接近朱友贞，也是费尽心力。如今，又要假扮女帝，接近另一个更加精明、实力更强的男人，可这次，时间太紧迫了，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揣摩模仿每一个细节。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林远的声音传来： “沁儿，我回来了。” 石瑶立刻条件反射般换上欣喜的表情，站起身迎了上去： “辛苦了～怎么一去漠北就是这么久让人家好等。” 她语气娇嗔，试图去挽林远的手臂。林远却巧妙地侧身避开，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语气平淡： “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回来的路上，顺便端掉了一个为祸一方的土匪寨子。” 石瑶保持着笑容，走到他身边，身体软软地靠向他，声音带着诱惑： “小远小远我们两个，是不是该做些‘正事’了你都冷落我好久了。”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林远身体微微一僵，干咳两声，向后退了一步： “额，哦，咳咳，那个，我有些累了，刚从漠北回来，一身风尘。过几天吧，过几天再说。”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看着他再次逃避，石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她叹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知道，你早就怀疑了，对不对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早就看穿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假装下去陪我演这出戏” 林远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敷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不用再装了，林远。” 石瑶直视着他的眼睛，彻底撕下了伪装， “我就是天佑星，石瑶。” 林远看着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走到桌边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头疼： “你真是石瑶，唉。我的沁儿呢她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石瑶，我们两个也算有些交情，你知道的，她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 石瑶也坐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我早就和他们说过，这个计划就是在玩火自焚，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不良人，真的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林远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开口道： “你愿意主动坦白，我很高兴。只要沁儿安然无恙，我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们不良人，也可以有一条生路。” 石瑶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这一切还是为了扶持天子。如果你能下定决心，全力支持李星云登基，碍于兄弟情面和天下大义，他是无法拒绝的。以你的实力和威望支持他，他才能真正一统天下，结束乱世，这是大帅生前最大的夙愿。” 她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我才假扮女帝，希望能给你吹吹‘枕边风’。再不济，若是能有一个你的孩子，既可以让你为了孩子而妥协，也能为我们不良人，留一条未来的后路。” “好算计，好歹毒的计算。” 林远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确实歹毒。” 石瑶坦然承认，随即她好奇地看着林远，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我自认模仿得还算不错。” 听到这个问题，林远的老脸突然莫名一红，眼神飘忽，变得有些扭扭捏捏，似乎难以启齿。 “哎呀，其实吧，那个。”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我和沁儿行房的时候，我、我只能躺着，让她来动，所以，第一天晚上你那么主动，我就觉得，很怪，咳咳。” “就，就因为这！” 石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千算万算，想了无数种可能暴露的细节，却万万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种闺房秘事上！ “这倒不是主要原因，有一件事，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我有意无意的提起，你总是一笑而过。” “女帝应当无事，你无需过度担忧。” “不良人希望我能打败李嗣源，扶保李星云重回洛阳朝堂，对吗” “是，这是大帅的遗愿，也是不良人存在的意义。” 石瑶点头。 “但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林远缓缓摇头。 “为什么” 石瑶不解。 林远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 “我，李星云，张子凡，我们三人就天下大势早已商议过无数次。如今，只有我一人深陷这权力漩涡的中心，无法也不愿脱身。当时机成熟，我自会挥师东进，扫平中原。届时，再由李星云以天子之名出面，将皇位‘禅让’于我。” 他看向石瑶，语气斩钉截铁： “至于不良人，这个组织，到此为止，解散了吧。” “这，这怎么可以！” 石瑶惊得站起身， “大帅苦心经营三十余年，布局天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李星云能登基为帝，成为真正的天子！重现大唐盛世！你怎么能。” “那是袁天罡的执念，不是我的，也不是李星云想要的。” 林远打断她，声音冰冷， “石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锦衣卫的力量日渐壮大，再过些时日，足以与你们不良人全面抗衡。若不想被追杀得天下再无容身之地，就乖乖解散，让你们的人各自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不要再动任何歪心思了。” 石瑶看着林远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深知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轻易影响的江湖客了。她无力地跌坐回去，最终苦涩地点了点头： “好，好吧，我会转告总舵主。” … 秦王府花园里，气氛轻松愉快。 “小荷妹妹！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蚩梦指着草丛里一只滚来滚去的小黄狗，兴奋地叫着。 小荷笑着扑上去，身手敏捷地将那只胖乎乎的小狗抱在怀里。蚩梦高兴地拍着手掌： “哇！这只小狗狗太可爱啦！我要养它！以后它就是我的啦！” “蚩梦师母，” 小荷提醒道， “不先问问师父的意思吗” “哎呀安啦安啦！” 蚩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接过小狗，被它热情地舔了一下脸颊，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小锅锅最疼我啦他肯定没意见的！” … 长安城外，那个囚禁女帝的偏僻村庄。 三千院易容成的老农正端起一个粗瓷碗喝水，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那些看似普通的村民、货郎、樵夫，都开始默默地、有序地陆续离开。 这些人目光锐利，行动无声，正是日夜监视此地的锦衣卫暗桩。 “不再监视了么” 三千院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待所有锦衣卫撤走，两道身影缓缓从村口走来——正是钟小葵和石瑶。 “石瑶姑娘，你知道该怎么做。” 钟小葵的声音冰冷无波。 “我知道。” 石瑶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她走到三千院面前，声音低沉： “总舵主，计划失败了。林远早已识破。把女帝，放了吧。” 三千院看着石瑶的神情，又看了看她身后面无表情的钟小葵，苦笑一声，将碗中水一饮而尽，仿佛饮下一杯苦酒。 “等两天吧。” 他叹了口气， “要把女帝彻底恢复原样，消除所有药物和伪装痕迹，还需要几日时间，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石瑶看向钟小葵，钟小葵微微颔首，表示可以接受。 … 两日后。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和憔悴，但容貌已恢复如初的女帝，连钟小葵心中都不禁感到一丝唏嘘。 “钟小葵，” 女帝看到来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化为希冀， “是不是，小远他发现了，让你来救我的” “是的，女帝。” 钟小葵恭敬行礼， “殿下一直在等您。请跟我回去吧。” 女帝说话的声音比往日少了几分中气，显得有些虚弱。不知是日夜思念煎熬所致，还是这段时间被迫干了不少农活消耗了体力。 看着钟小葵将女帝小心翼翼地迎上舒适的马车，钟小葵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算是宽慰的笑容： “殿下正在府中焦急等待，女帝，还请快快回去与他团聚吧。” “你呢你不一起回去吗” 女帝关切地问。 “属下，还有任务在身。” 钟小葵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马车缓缓开始行驶，载着女帝驶向长安。 当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钟小葵猛地转过身，脸上的所有情绪瞬间收敛，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她一把摘下腰间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锦衣卫指挥使令牌，将其高举过头顶！ 阳光下，令牌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她运足内力，声音如同寒冰炸裂，清晰地传遍整个村落及周边山林： “秦王有令！不良人组织，以下犯上，掳掠王室，侮辱王妃，罪证确凿，十恶不赦！今，命锦衣卫总指挥使钟小葵，率全体锦衣卫，即刻清剿天下不良人！除石瑶、上官云阙、温韬三人暂缓缉拿外，其余者——格杀勿论！” 刚刚松了口气的石瑶闻言，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钟小葵： “不可能！钟小葵！林远不可能给你这种命令的！他刚刚才答应。” 她无法相信林远会如此翻脸无情。钟小葵缓缓放下令牌，目光冰冷地看向石瑶： “石瑶，殿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慈手软、可以被你们轻易算计的殿下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动了他最珍视的人，这个代价，你们不良人付不起！”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的房屋、树林、山坡后，无数身着飞鱼服、腰佩唐刀的锦衣卫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他们目光冰冷，杀气腾腾，将整个村庄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锦衣卫千户越众而出，唰的一声展开一卷明黄色的王旨，朗声宣读，声音铿锵有力，列举着不良人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 “不良人贼首三千院！伙同逆贼李嗣源，阴谋弑杀庄宗皇帝，致使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如今，又胆大包天，欺辱王室，囚禁王妃！罪无可赦！当诛九族！奉秦王令，杀——！” 最后一个“杀”字出口，如同点燃了战争的号角！无数锦衣卫如同潮水般，向着脸色惨白的三千院和石瑶涌去！一场针对不良人的血腥清洗，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