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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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清闲的府医一天跑了两趟，还看得同一个病患，任谁都会感觉心累。 但这不重要，重要是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治疗。 光辉之力一靠近心石就会被吸收，月满楼的表情依旧痛苦，不止是脸色，浑身都发红发烫，像是被看不到的火焰炙烤一般。 府医束手无策之时，还是云锦书迅速做出了判断，“停下，准备浴池，府中所有的冰块都拿来。” “是。” 皇女殿下一声令下，府中之人用最快的速度备好了冰水浴。 只是在月满楼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必须有个人陪着她，以防溺水。 炽翎主动请缨，“殿下，属下来吧。” 炽翎在四人中武艺最高，本身等级是绿级，如果非要从四人中选一个的话，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云锦书拒绝了，她打算亲自来。 云锦书可没忘记，月满楼在马车上都不希望同为女子的灵雯看她换衣服，只让自己触碰，那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想必也是如此。 云锦书告诉自己，只是觉得此人天赋异禀定有大用，并没有其他原因。 深吸口气，调动自身的光辉之力，揽着月满楼一起入了水。 冰水刺骨，得亏云锦书一直有各种武术训练，所以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心口的黄色心石忽明忽暗，是云锦书担心运用过度会让这池冰水失去效果，只把温度压制在最低限度内，维持身体不被冻僵。 物理降温起了作用，不知过了多久，月满楼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面色有些苍白的云锦书。 “我这是怎么了” “昏倒了，浑身发烫，本宫就让人备了冰水浴。现在感觉如何” 说话前，月满楼先笑了出来，细看的话，左边脸蛋有个浅浅的酒窝，平添了几分可爱。 “笑什么烧傻了” “没有，殿下这么关心我，高兴。” “本宫只是惜才，你的心石特殊，很有研究价值。” 说服自己的理由被说了出来，反倒像是心虚不敢承认。 月满楼脸上笑意更甚，“殿下说的都对。” “没事就自己坐好。” 云锦书说着就要收回自己拦在月满楼腰侧的手，却被后者轻轻按住。 “浑身没力坐不住，多抱会儿，就当是殿下这次的奖励。” 云锦书没有说话，也没收回手，算是默认了奖励的说法。 又过了会儿，肩上再次传来重量，是月满楼又昏了过去，不过呼吸平稳，像是并无大碍。 透过湿透的白色中衣，隐约可见月满楼心口处的光暗了下去。 “只是确认温度，别瞎想，因为内视光会被你吸收掉” 小声说着，云锦书伸出了手，快碰到时还看了眼月满楼，看到她仍然双眼紧闭，才慢慢挑开领口处的衣衫。 没有云锦书的命令，当值的炽翎和霜照一直守在浴池外头，所以并不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她们只看到，云锦书抱着月满楼出来时，两人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微微泛着红晕。 身上的水渍被云锦书用光辉之力烘干，连换掉湿衣服的步骤都省了。 炽翎先一步上前，“需要属下把人送回松苑吗” “今晚就罢了，让她在偏房休息一晚。” “是。” 不知是不是错觉，炽翎总感觉自己把人接过来的时候，主子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犹豫。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她怎能由着千金之躯的大皇女做伺候人的事，前面情况紧急就算了，现在明显都雨过天晴了。 一旁的霜照微微摇了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眼主动揽活的炽翎。 主子都把人留偏房了，四舍五入就是住在一起，也就她傻乎乎的上去“抢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云锦书就嘱咐道：“不用换衣服，给她拿一套新的，让她明天醒来自己换。” “是。”有眼力见的霜照先一步领命，接下了这个挑衣服的重任。 这是有讲究的，因为云锦书并没有宣布月满楼的身份，按道理是以客卿的标准给她拿衣服，但霜照打算挑几件好的，从主子的便服当中。 原因无他，霜照感觉主子一定想看到月满楼“一表人才”的模样。 然而第二天，让月满楼自己回松苑的计划还是搁置了。 云锦书上完早朝，单独跟皇帝云承卓汇报了自己这次出行的调查结果后，回府，月满楼依旧没醒。 呼吸平稳，体温正常，但就像睡美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躺着。 而在云锦书回来前，除了陪她一起进宫的无双，三位贴身侍女在府医之后，都给月满楼输送过光辉之力。 结果同样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响。 府医向云锦书请罪，“此种情况，属下从未见过，怕是要请我师叔过来，才能诊治一二。” “既然徐老都这么说了，可是有办法联系上那位” 府医徐苍术，出身圣医谷，是云锦书早年挖来的人才，而他的师叔，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温半夏。 传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没有鬼医治不好的人，云锦书自然也知晓。 可惜鬼医一直云游四方，很少有人能够得到她的行踪，就算真能找到，对方愿不愿意出手，还是另一回事。 不过徐苍术那么说了，云锦书觉得他多少有能说服对方的把握，再不济，也能确认鬼医在哪儿。 “属下不知，但谷主应当可以联系上，属下这就修书一封，请谷主帮忙寻人。实在不行，就得带人回圣医谷一趟。” “好，就按徐老说的办，一定要把人给本宫救回来。” 快马加鞭，原本半月才能到达的圣医谷，云锦书派去的人只花了五天就跑到了，代价是累倒了三匹马，好在一路上都有驿站可以找来替换。 在此期间，月满楼一直没醒过。 要不是人有呼吸，心口的橙光也没熄灭，众人都要怀疑她死了。 其实，月满楼的意识是清醒的，可以听到身边的动静，只是自己无法回应。 就像一个即将诞生的婴儿，被关进了羊水之中。 默默吸收能量，等待瓜熟蒂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