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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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燧明岛本岛的第二日，刚好是处决两个连环杀人犯的日子。 地点定在闹市，不止镇上百姓，附近几个村庄，尤其是跟凶手和几个受害者同村的人几乎都来了。 从两个囚犯从牢里被推出来起，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路烂菜叶子洗礼。 看得月满楼都有些心疼送押他俩的捕快。 也可以理解，加上符胜，连续杀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现役捕快，没扔石头之类致命的东西，都算当地百姓素质高了。 几人没有全部去现场，而是待在附近可以看到行刑的酒楼三层，有个窗户正对着刑场的包间，围栏半挡着的阳台则可以看清路上过往之人。 受害者家属们早就等在了行刑台上，月满楼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直到有个瘦削的妇人率先拿起一柄火钳。 随着监刑官将两人罪行公之于众。 妇人抄起火钳，一人一下，在两人脸上烙下两个大大的“罪”字。 皮肤烧焦的声音混着惨叫，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其他人紧随其后，有的选了指夹，两个力气大的青年从两侧一起用力，随着几声惨叫，两个凶手的十根手指都出现了紫黑色的血痕，面色苍白，几乎昏厥。 台下百姓同样群情激愤，恨不得自己也能冲上台，跟受害者家属一起惩治这两个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 也有不忍看的，或是看得生理不适，早早离场。 见月满楼一直双手撑着窗台，认真盯着行刑台附近，云锦书靠近些，目视前方的同时问道：“找到了吗” “还没，殿下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很简单，本宫也觉得黑袍人会来观刑。”所以她一早就让百里渡几人，混在现场观刑的百姓当中，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当场逮捕。 “所以让受害者家属惩治罪犯，是在拖延时间” “那倒不是，云麟律法本就有相关规定，杀人者必须承受其至亲怨愤，除了不能把人弄死，他们可以任意挑选一样刑具。” 月满楼纠结了一下措辞，“听起来，挺人性化的。” “这里已经有三百年无人犯下杀人罪了，上一次也不是连环杀人，好在他俩都没有成亲，更无子嗣。” “还会罪及子嗣” “犯重罪者，直系血亲三代内不得为官，家产充公，用于补偿受害者家属，不够的部分由官府补贴。” 虽然钱不能弥补失去亲人的痛，总比没有要强。 正说着，月满楼看到了之前来府衙报哥哥失踪的小姑娘。 她没有用官府准备好的刑具，而是拔下头上的银簪，给两个凶手一人肩上扎了一个血洞。 “殿下什么时候把生辰礼物给人家的” “那天从魔物峡回来，她一直守在府衙门口等案件进展。” “很坚毅的姑娘，应该能好好活下去。” 云锦书小心的看了眼月满楼，确认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看来是不会计较生辰礼物的事了。 月满楼又问，“符胜的事如何处理” 没有参与杀人，但给凶手提供了船只，还在发现后隐藏消息用于敲诈，算是间接帮凶了。 “第一个动手的，就是符胜的妻子，不过由于符胜的行为，她不会得到补偿。” 月满楼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起来怨气最大。 视线从观刑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愤怒、悲伤、冷漠，迟迟没有找到月满楼预想的，戏谑得意的表情。 策划了这么一场大戏，拿走灵髓完美隐身，最后让炮灰受死。 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来看自己“胜利”的场面。 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一个表现异常的百姓。 “能看到行刑的酒楼，只有这一间吗”月满楼忽然想到。 “只有这间视野最好，本宫也让人留意包间预订，目前为止三楼包间应该只有我们订了。” “是我想错了吗如果现场找不到，黑袍人很可能会待在视野极佳的观赏位。” 云锦书面露沉思，“难不成，会在开放区域二楼雅座也有正对着刑场的窗户。” “殿下莫动，我下去看看。”行刑正好进展到斩首，要是人不在楼下，说不定还在看。 云锦书应了一声，“让千森跟你一起。” 月满楼也没拒绝，黑袍人身份、实力未知，有个绿级在，确实好很多。 两人下去时，大部分雅座都坐满了人，三两成群，照常吃饭喝酒。 月满楼走过去，正对刑场的窗户边桌子刚好没人，桌上摆着酒和下酒小菜，没动太多，但有吃过的迹象。 “坐在那儿的人呢”千森拽了个刚好经过的小二问道。 “我正要去收拾那桌，人刚走。” 闻言，月满楼下意识看向离开的方向，同时问道：“人长什么样” 小二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千森就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小二并不懂腰牌代表的身份，但是大概猜出是官吏之类的，他们也有听说，云溪来的大人帮忙破获了这次的案子。 当即联系起来，态度恭敬不少，“那人戴着灰色帷帽，看不清脸，身上的衣服是天青色，很常见的男装。” 听到这儿，月满楼快跑几步出了酒楼。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月满楼左右看去，并不见小二描述的那人。 适逢斩首结束，观刑的人散去，突然涌入的人群无疑大大增加了寻找难度。 眼瞅着找不到人，月满楼无奈回去，千森已经先一步回到三楼包间。 汇报道：“那小二说人穿着男装，但他觉得帷帽下是个女子。” 云锦书看向刚进门的月满楼，后者摇摇头，便道：“继续，为什么说是女子” “小二觉得，那人声音像是刻意压低后说话，最主要的是坐下的姿势。一般男子坐下前会把腿敞开，那人却是闭着的。” 说到这儿，千森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当然，他说不排除对方是南风馆里那种小倌类型，或是大户人家豢养的男宠，雌雄莫辨的声音也很像。” 云锦书眉头微蹙，“这样还是不确定男女。” 月满楼却道：“我觉得小二第一感觉没错，如果戴着帷帽的就是黑袍人，那应该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