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晨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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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雨声比昨日更急了些，敲打在窗棂上，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凌空睁开眼，天花板上的水渍鸟影似乎扩大了一圈，翅膀更加舒展了。 六点十五分，比昨天早六分钟。 他躺着没动，先调出面板查看。一夜过去，睡眠技能又涨了三点，呼吸技能随着他平稳的呼吸节奏，数字微妙地跳动了两次。这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步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 起床后，凌空注意到母亲已经出门，桌上照例留着早餐——今天是米糕和豆浆。他吃完后，面板提示进食技能又涨了一点。 出门时，他特意带了把大一点的伞。昨天注意到苏暮雨的右肩被淋湿，今天不能再这样。 楼道里已经传来苏家姐妹的声音。 “我就说会下大雨吧！”苏暮雨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你看这雨势，小伞根本挡不住。” 苏晓晓嘟囔着：“谁知道雨会这么大嘛...” 凌空推开门，姐妹俩同时转头。今天苏暮雨换了把大伞，苏晓晓则依然固执地拿着她的小花伞。 “走吧。”凌空撑开伞，三人并肩走入雨幕。 雨确实比昨天大得多，砸在伞面上发出砰砰声响。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一片水花。 “小心。”凌空突然拉住苏晓晓的手臂，一辆电动车恰在此时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高达半米，被凌空及时用伞挡住。 “哇！谢谢！”苏晓晓惊魂未定，“那个人怎么这样啊！” 苏暮雨皱眉：“这段路总是这样，得跟居委会反映一下。” 凌空没说话，只是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他的视觉技能在雨中似乎有所提升，能更早发现潜在的危险。 【视觉：熟练（524/1000）】 到达学校时，三人的裤脚都湿了不少。教学楼入口挤满了正在收伞的学生，地面上已经铺了防滑垫。 “凌空！”班长从人群中挤过来，“班主任找你，关于竞赛的事。” 凌空点头，将伞仔细收好，对苏家姐妹说：“你们先上去吧。” 教师办公室里，班主任正盯着电脑屏幕，见凌空进来，连忙招手：“来来来，省数学竞赛的结果出来了，你拿了二等奖！” 凌空有些意外。他参赛并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当作一次练习机会。 “这是证书，”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奖金500元，学校还会额外奖励300元。恭喜啊！” “谢谢老师。”凌空接过信封，面板适时跳出提示。 【数学：精通（132/）】 数学技能不知何时已经从熟练升级到了精通，他竟然没注意到。 回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凌空从后门悄悄进去，苏暮雨帮他留了位置。新同桌林雪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空间。 “什么事”苏暮雨小声问。 凌空把证书信封轻轻展示给她看，苏暮雨眼睛顿时亮了，在桌下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节课是历史，老师正在讲解飞云县的地方史。凌空注意到林雪听得格外认真，笔记做得密密麻麻。 “...明代钟楼最初是用来报时和预警的，下面确实有地下室，曾经用作临时避难所...”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现在已经被封死了，毕竟是文物保护单位，不对外开放。” 林雪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记录。 课间休息时，雨势稍减。凌空被几个同学围住，纷纷要求他请客。他笑着答应周五放学后请大家吃煎饼，这才脱身。 “恭喜。”一个轻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凌空转头，发现是林雪。 “谢谢。”凌空注意到她桌上那本县志已经看到一半了，“对历史很感兴趣” 林雪下意识用手遮住书页：“还好...只是新来一个地方，想多了解一些。” 苏晓晓突然从后面蹦出来：“了解地方历史问我们就好啦！凌空可是飞云县活地图！” 林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那...钟楼真的不能进去吗” 苏暮雨接过话头：“据说上世纪九十年代还有人进去过，后来因为安全问题就彻底封闭了。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好奇。”林雪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结束了对话。 凌空与苏家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晓晓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可疑吧” 上午的课程在雨声中继续。数学课上，老师特意表扬了凌空在竞赛中的表现，并让他上台讲解一道难题的解法。 凌空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同学。他看到苏暮雨鼓励的微笑，苏晓晓搞怪的点赞手势，以及林雪——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望向窗外钟楼的方向。 【公共演讲：熟练（15/1000）】 这个技能他很少有机会练习，每次上台讲解题目都能涨一点。 午休时，雨终于小了一些。四人一起走向食堂，苏晓晓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面抢糖醋排骨。 今天食堂的人格外多，排队时，凌空注意到林雪有些焦虑地踮脚望向某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凌空看到几个穿着不像学生的人坐在食堂角落，面前没放餐盘，只是低声交谈着什么。 “看什么呢”苏暮雨问。 凌空收回目光：“没什么。” 打好饭后，他们找到位置坐下。林雪明显心不在焉，连不喜欢的茄子夹到碗里都没注意到。 “你不吃茄子吧”凌空提醒道。 林雪猛地回神，看着碗里的茄子，勉强笑了笑：“谢谢提醒。” 饭后，雨完全停了，甚至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凌空照例提议去天台晾物品，今天他们班的值日生忘了晾抹布，已经有点霉味了。 天台上，凌空展开湿抹布，苏暮雨在一旁协助，苏晓晓则拉着林雪给她介绍飞云县的风景。 “那边是飞云江，夏天我们常去游泳；那边是老街，有很多小吃；那边是...”苏晓晓突然顿住，“咦，钟楼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远处的钟楼周围停着几辆车，一些人正在楼外测量着什么。 林雪突然向前几步，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凝视着远处的钟楼。 “可能是文物局的例行检查吧。”苏暮雨猜测道，“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也来过。” 林雪转过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他们能进到钟楼内部吗包括地下室” 苏暮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应、应该可以吧，毕竟是管理工作...” 凌空默默观察着林雪。她的手指因用力抓着栏杆而发白，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这与她平时安静内向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由于场地仍然湿滑，改为体育馆内的自由活动。男生们大多选择篮球，女生则多是羽毛球或简单健身。 凌空选择了跳绳——这是训练全身协调性的好方法。 【跳绳：熟练（187/1000）】 他尝试着各种花样跳法，双脚跳、单脚跳、交叉跳，技能点随着每一次跳跃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体育馆另一端，林雪独自坐在看台上，依旧捧着那本县志。即使在这种环境中，她似乎也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晓晓拿着羽毛球拍凑过去：“一起来打球嘛！老看书多没意思。” 林雪惊讶地抬头，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书：“好吧。”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林雪的羽毛球打得相当好。她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几次扣杀让苏晓晓措手不及。 “哇！你这么厉害！”苏晓晓惊呼。 林雪微微脸红：“以前在学校羽毛球社待过。” 凌空停下跳绳，观察着她的动作。不仅仅是“待过”的水平，从她的步法和击球姿势来看，至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运动观察：熟练（56/1000）】 这个技能是凌空最近才开始有意训练的——通过观察他人的动作来学习技巧。林雪的羽毛球技术至少是“精通”级别，甚至更高。 课后，大家各自回教室收拾书包。凌空注意到林雪把那本县志小心地放进防水书包夹层，然后匆匆离开，甚至没像往常一样与他们同行。 “她今天真的很奇怪。”苏晓晓一边往书包里塞作业本一边说。 苏暮雨点头：“似乎特别关注钟楼的事情。” 凌空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雨又开始下了，远处的钟楼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神秘。 放学路上，三人同撑两把伞。苏暮雨突然说：“我记得图书馆有些关于钟楼的非公开资料，是地方志的补充篇。要不要去看看” 苏晓睁大眼睛：“你怀疑林雪在找什么具体的东西” “只是好奇。”苏暮雨笑笑，“反正下雨天也没别的事。” 凌空点头同意。于是三人改变路线，朝着县图书馆走去。 飞云县图书馆是一座老建筑，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和实木书架，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旧书和木头的气味。管理员李阿姨是苏家姐妹的远亲，见到他们便笑起来：“暮雨、晓晓，还有凌空，今天怎么来了” “李阿姨好，”苏暮雨礼貌地问，“我们想看看地方志的补充资料，就是那些没公开出版的部分。” 李阿姨推推老花镜：“哟，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等等啊，我找找钥匙。” 在李阿姨找钥匙的时候，凌空随意浏览着附近的书架。他的目光被一本名为《飞云县建筑史》的书吸引，抽出来翻看。 书中果然有关于钟楼的章节，还附有一些简单图纸。从图纸上看，钟楼地下室的结构比想象中复杂，有几个房间和通道。 “找到了！”李阿姨的声音传来，“补充资料在楼下储藏室，跟我来吧。” 储藏室灯光昏暗，充满了陈旧的纸张气味。李阿姨打开一个档案柜，取出几本厚厚的笔记：“这些都是当年编县志时收集但没采用的资料，你们就在这儿看吧，不能外借哦。” 三人道谢后，开始翻阅这些材料。大多数是采访老人的口述历史，还有一些老照片的复制品。 “看这个，”凌空指着一页采访记录，“一位老人说钟楼地下室在战争时期曾被用作秘密联络点，有一条通道通往城外。” 苏暮雨凑过来看：“但这个说法后面标注了‘未经证实’。” 苏晓晓翻着另一本笔记：“这里有一张地下室的结构图，好复杂啊，跟迷宫似的。” 凌空仔细看那张手绘的结构图。地下室确实比地面建筑占地更广，有几个房间和多条通道，其中一条标注着“疑似通往江边”。 “所以可能真有一条秘密通道”苏晓晓眼睛发亮，“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苏暮雨比较理性：“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也早被封死了吧。” 凌空没说话，只是用手机拍下了结构图。虽然模糊，但大致能看清布局。 离开图书馆时，雨已经小了，只有毛毛雨丝在空气中飘浮。三人边走边讨论着刚才的发现。 “所以林雪可能是在找那条秘密通道”苏晓晓兴奋地猜测，“说不定有什么宝藏！” 苏暮雨哭笑不得：“你啊，电影看太多了。更可能是学术研究吧她看起来像是很爱学习的人。” 凌空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林雪正从一家古董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卷起来的纸筒，神情既兴奋又紧张。她没注意到三人，匆匆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苏暮雨担忧地问。 凌空看了眼手机，下午五点四十七分，天已经开始暗了。 “跟上去看看”苏晓晓显然充满了好奇心。 凌空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保持距离。” 三人悄悄跟在林雪身后，借着街道上行人和车辆的掩护。林雪似乎心事重重，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她穿过几条街道，最终停在离钟楼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 公园里没什么人，雨后的长椅都是湿的。林雪却不在意，坐在一张长椅上，小心翼翼展开那个纸筒——看起来是一张老旧的地图。 她对照着地图和远处的钟楼，不时用笔做标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办要过去吗”苏晓晓小声问。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公园入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风衣，手里拿着伞却没用，任凭细雨打湿头发。他径直走向林雪。 凌空下意识拉住苏家姐妹，躲到一丛茂密的冬青后面。 男子与林雪交谈起来，由于距离较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出林雪情绪激动，似乎在争论什么。男子摇头，指向钟楼方向，又指指林雪手中的地图。 最终，林雪似乎被说服了，点点头，收起地图。男子递给她一个小包裹，然后转身离开。 等男子走远，林雪也准备离开时，凌空三人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六目相对，林雪吓了一跳，手中的地图掉在地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把那个小包裹藏到身后。 苏晓晓抢先道：“这话该我们问吧那个人是谁你们在计划什么” 林雪咬住嘴唇，脸色苍白。 凌空捡起地上的地图。这是一张手绘的钟楼及周边区域的地图，上面有许多标注和记号，比他们在图书馆看到的还要详细。 “我们只是想帮忙。”凌空平静地说，将地图递还给林雪。 林雪犹豫地接过地图，沉默良久。雨又悄悄下大了，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那是我父亲，”最终她低声说，“我们在找一些...家族遗留的东西。” 苏暮雨温和地问：“需要帮助吗我们对这一带很熟。” 林雪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内心在激烈斗争：“谢谢，但...这是我家的私事。” 她匆匆收起地图和小包裹，快步离开公园，消失在渐密的雨幕中。 三人站在原地，雨越下越大。 “越来越可疑了。”苏晓晓断言。 凌空望向钟楼方向，雨水中的古老建筑显得更加神秘。他回想起那张地图上的标记，其中一个符号反复出现，似乎指示着某个特定位置。 “走吧，”苏暮雨拉拉两人的衣袖，“再不走要淋成落汤鸡了。” 回家的路上，三人都沉默着，各有所思。凌空在脑海中回忆那张地图的细节，尝试将其与在图书馆看到的图纸对应起来。 到达公寓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楼道里的灯光温暖而熟悉，与刚才公园里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再讨论吧，”苏暮雨说，“我妈做了红烧肉，要来吃点吗” 凌空摇头：“我得先回家整理一下今天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空拿出笔记本，凭借记忆画出了那张地图的大致轮廓。他的手很稳，线条流畅准确，绘画技能在不知不觉中提升着。 【绘画：熟练（33/1000）】 他将图书馆看到的图纸与记忆中林雪的地图对比，发现几个不一致的地方。特别是那条标注“疑似通往江边”的通道，在林雪的地图上被明确标出，并且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作为终点标记。 窗外，雨声渐急。凌空打开窗，让湿润的空气流入房间。远处的钟楼在夜雨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几盏路灯在其周围形成昏黄的光晕。 他想起林雪那种混合着急切、担忧和坚定的复杂表情，那不像是在单纯寻找什么“家族遗留物品”的样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暮雨发来的消息：“晓晓打听到一件事：钟楼周围那些人是文物局的没错，但还有另一个单位的人，好像是地质调查所的。” 凌空皱眉回复：“地质调查所为什么他们会对钟楼感兴趣” “不知道，晓晓正在套她爸的话，她爸在政府部门工作。” 凌空放下手机，继续研究自己画的地图。如果那条通道真的存在，并且通往江边，那么入口可能不在钟楼本身，而在江边的某个地方。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飞云县地图册，翻到江边区域。这一带大多是老城区，建筑密集，街道复杂。如果真有一条地下通道，入口可能隐藏在某个老建筑中，甚至可能已经被封死多年。 雨声中，凌空似乎听到某种细微的震动声。他起初以为是手机，检查后发现不是。声音似乎来自...窗外 他走到窗边，仔细倾听。震动声很微弱，断断续续，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机械作业声。方向大概是...钟楼那边 凌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在文物保护单位附近进行机械作业 他给苏暮雨发了条信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晓晓说她也听到了，像是从钟楼方向传来的钻地声她爸刚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了，说单位有急事。” 凌空凝视着窗外的雨夜，钟楼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看来，这个梅雨季的飞云县，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 而那个转学生林雪，似乎正处于这些事件的中心。 他轻轻关上窗，将雨声隔在外面，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响。明天，他决定直接问问林雪，到底在寻找什么。 或许，他能提供帮助。毕竟，在飞云县长大十六年，他对这座小城的了解，远比任何地图和县志都要深入。 凌空收起地图笔记本，准备洗漱休息。面板上的各项技能数字静静呈现在眼前，提醒着他日常生活中那些微小而持续的进步。 在这个慢节奏的小城里，每一天都似乎平淡无奇，却又在细微处藏着无数故事。就像那看不见的熟练度增长，一点一滴，积累成改变。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如同无数细小的手指，轻轻叩问着这座小城的秘密。 凌空闭上眼睛，在雨声中慢慢入睡。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会有新的技能点增长，也会有新的发现。 在飞云县，生活就是这样，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流淌，如同绵延的梅雨，不知不觉中浸润万物，孕育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