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舍亲求存·人性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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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对局势的评估和那个亵渎念头的风险测算。获取那柄锈蚀短剑，需要时间，会暴露后背，且武器状态未知，效用存疑。直接对抗三头规则强化下的狼骑，以他们目前的状态，胜算无限接近于零。 最优解，似乎只剩下一个——舍弃部分累赘，制造混乱，争取时间。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掠过了元明月倔强而苍白的脸，掠过了她手中那柄可笑的匕首，最终，落在了被他挡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元宥，以及更后方那个蜷缩着、几乎被遗忘的老仆身上。 幼童…老仆…速度慢，防御力几乎为零，但…或许能吸引注意力。 就在谢昭的理性即将做出那个冰冷决断的瞬间—— “吼！” 最左侧的那头狼骑似乎失去了耐心，后肢猛地蹬地，裹挟着腥风和黑气，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黑色闪电，直扑站在最前方的谢昭！血盆大口张开，目标是他的脖颈！ 几乎同时，另外两头狼骑也动了，它们的目标赫然是侧翼的元明月以及她身后暴露出的元宥！ “小心！”元明月尖叫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将元宥完全挡在自己身后，手中短匕毫无章法地向前挥去！她知道自己挡不住，但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源于血脉、源于责任、甚至源于某种骄傲的守护本能。 谢昭眼神一厉！元明月的动作打乱了他瞬间的计算。如果他此刻执行“舍弃”方案，元明月必死无疑。这个目前唯一的“盟友”，这个身上可能还藏着未知价值的公主，损失掉是否划算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应变。 他没有去硬撼扑向自己的狼骑，而是身体以一种近乎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猛地向侧后方滑步，不是躲避，而是切入！他的目标，是那具半埋在泥沙中的宗室尸体手中的锈蚀短剑！ “锵！”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扑向谢昭的狼骑利爪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他本就破烂的锦袍撕开几道大口子，带起一溜血珠。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但谢昭毫不在意，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那柄短剑冰冷锈蚀的剑柄。 触手的一瞬间，一股阴寒、怨愤、不甘的精神残留，如同冰锥般顺着指尖刺入他的意识！是这短剑原主人的临死执念！来自“元昭”记忆的碎片被引动，一阵眩晕和恶心感袭来。 “滚！”谢昭在意识深处冷喝，强大的心理学壁垒和精神力强行将那外来执念镇压、剥离。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五指用力，“噗”一声将短剑从尸体僵硬的手中拔出！ 几乎在他拔出短剑的同时—— “啊！” 元明月那边传来了痛呼！她挥出的匕首被狼骑轻易撞飞，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跌倒，左肩胛处被狼骑的利爪划开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而她身后的元宥，暴露在了狼骑的獠牙之下！ 另一头狼骑则已经人立而起，带着腥风的爪子狠狠拍向跌倒的元明月和吓呆的元宥！ 千钧一发！ “嗖！” 一道锈迹斑斑的寒光，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不是刺向狼骑的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那头人立而起狼骑的——眼睛！ 是谢昭！他在拔出短剑的瞬间，根本没有时间检查或调整姿势，完全凭借着手感和超强的空间定位能力，将这把不知还能否使用的短剑，当作投掷武器甩了出去！ “噗嗤！” 短剑精准地没入了那头狼骑的右眼！幽绿色的火焰猛地一暗，伴随着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嘶嚎，狼骑拍下的动作骤然变形、迟滞！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谢昭如同鬼魅般贴地窜出，不是攻击，而是捞起地上的一块棱角尖锐的沉重礁石，在那头被刺伤眼睛的狼骑因痛苦而侧头暴露颈部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将礁石狠狠砸在了它颈骨与骨甲连接的脆弱处！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狼骑的嘶嚎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周身的黑气开始缓缓消散。 一击毙命！ 但危机远未解除！ 扑向谢昭落空的那头狼骑已经转身，再次扑来！而被元明月短暂阻挡、目标本是元宥的那头狼骑，也因同伴的死亡而更加狂躁，放弃元宥，转而与另一头一起，一左一右夹击谢昭！ 谢昭此刻手无寸铁，刚刚那雷霆般的反击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左臂的麻木和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也在影响着动作。面对两头配合默契、狂暴状态下的规则诡物，形势岌岌可危！ 【世界频道】： （匿名ip）“卧槽！谢昭反杀了一头！但这反应和精准度…是人” （北美ip）“有点意思！这才像样！不过被两头夹击，看来还是要完蛋！” （大和ip）“临机应变，以弱胜强，然气力已衰，双拳难敌四手。可惜。” （东亚ip）“分析：谢昭似乎试图保护那名公主和幼童这与他一贯的冷静理性风格不符，是否意味着‘亲缘’规则正在潜移默化影响其决策” 影响谢昭心中冷笑。他救元明月，是因为她还有价值。救元宥，是因为不想让元明月此刻崩溃，导致联盟破裂，增加生存难度。一切依然是基于冷酷的成本效益计算。 但计算归计算，现实是，他很可能撑不过下一轮攻击了。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个一直蜷缩在后方、被所有人忽略的老仆，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浑浊和恐惧，而是充满了一种扭曲的、近乎狂热的光芒。他死死盯着受伤倒地、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元明月，以及她身边吓傻的元宥。 然后，他用一种嘶哑而尖利的声音，猛地指向元明月和元宥，对着那两头正在逼近谢昭的狼骑大喊： “将军！狼骑大爷！他们！他们是孝明皇帝一系的近支血脉！身份尊贵！比那个小子值钱多了！抓住他们！献给尔朱大将军！求大爷们饶小老儿一命！！” 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如同最冰冷的匕首，刺入了元明月的心口！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服侍了皇家几十年的老仆，眼中充满了被最信任之人捅刀的极致痛苦和愤怒。 “你…福伯！你怎能…” 那两头狼骑的动作为之一顿，幽绿的瞳孔转向了元明月和元宥，显然，老仆的话以及元明月身上那相对“元昭”更为精纯浓郁的血脉波动，引起了它们更大的兴趣。 【向尔朱荣献上‘至亲信物’或‘更珍贵宗室线索’可换取短暂‘赦免印记’】！ 这条隐藏的、充满诱惑与背叛的规则，在此刻，被这个卑微的老仆，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激活了！ 老仆的脸上露出了谄媚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获得“赦免”，逃出生天的希望。 谢昭的压力骤然一轻，但心情却更加沉重。老仆的背叛，验证了这条规则的存在，也意味着他们内部出现了裂痕。而且，将狼骑的注意力引向元明月和元宥，虽然暂时缓解了他的危机，但若元明月和元宥真的被俘或被杀，对他而言，同样是巨大的损失和不可控的变数。 是顺势利用老仆的背叛，牺牲元明月和元宥，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还是… 就在谢昭脑中再次闪过那个冰冷选项的瞬间—— “噗！” 一声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那老仆谄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一截锈迹斑斑的剑尖——正是之前谢昭投出、刺入狼骑眼睛后又因狼骑倒地而脱落在地上的那柄短剑！ 短剑的另一端，握在一只沾满污泥、却异常稳定的手中。 是谢昭！ 在狼骑因老仆喊话而分神、注意力转向元明月的刹那，他如同潜伏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欺近，捡起短剑，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背后，给了这个叛徒致命一击！ 老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涌出。他眼中的狂热和希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茫然与死寂，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谢昭拔出短剑，看都没看倒下的老仆，冰冷的目光扫向那两头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他身上的狼骑。 他的举动，看似救了元明月和元宥，但背后的逻辑依然冷酷：第一，老仆的“赦免”未必能成功，规则可能存在欺诈。第二，即使成功，一个背叛者活着，是更大的隐患。第三，元明月和元宥活着，目前对他利大于弊。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需要验证，击杀这种规则体系下的“单位”，是否会引动其他变化 果然，在老仆死亡的瞬间，谢昭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那无形的“识别”力场，似乎…又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扰动。不是因为宗室死亡，而是因为这种“规则内背叛者”的死亡 与此同时，那两头狼骑似乎被谢昭接连击杀同伴和“告密者”的行为彻底激怒，它们放弃了任何试探，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黑气暴涨，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黑色的死亡旋风，向着谢昭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避无可避！ 谢昭握紧了手中锈迹斑斑、沾满污血的短剑，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他能感觉到这柄剑的脆弱，或许下一次碰撞就会断裂。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在累积。 理性告诉他，生还的概率已经低至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