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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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慵懒地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暖洋洋的光斑。 泷川像只餍足的猫，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刷了一下午的手机，指尖在各种外卖软件和短视频app间流连。 旁边茶几上，堆着几个空了的零食袋和一个刚吃完的外卖餐盒。 “啊，好无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手机丢到一边，目光投向墙上滴滴答答走着的挂钟。 “零三九，几点了” 零三九从她刚收拾好的帆布背包上飘起来。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宿主，该收拾收拾出门等车了。” “嗯。”泷川慢吞吞地从沙发里爬起来，伸了个极其舒展的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走吧走吧，为了九万块尾款。” 她眼睛里的光芒显然是被钱点燃的。 “背包我已经检查好了，” 零三九飘到她身边。 “引魂符在最里层夹层，辣椒水，罗盘，都在。走吧。” 泷川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帆布包甩到肩上，踩上舒适的平跟鞋，和零三九一起走出了灯火通明的别墅。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 泷川站在小区门口指定的位置，路灯在她身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没等两分钟，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奢华光泽的黑色轿车，滑行到她面前。 车门是炫酷的全自动鸥翼门，无声地向上掀起。 驾驶座上探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脑袋，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声音洪亮又带着点自来熟。 “大师！久等了，哎呀，大师您这么年轻漂亮啊，我还以为能抓鬼的大师都该是白胡子老神仙那种仙风道骨的呢，没想到这么年轻！不过大师您这气质，啧，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他毫不吝啬地抛出一连串恭维。 泷川被他这热情洋溢的彩虹屁吹得有点懵，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淡然。 她弯腰坐进副驾驶，车内空间宽敞舒适，内饰简洁而充满科技感。 “我不是什么大师。” 泷川系好安全带，目光扫过这显然价值不菲的座驾。 “叫我施小姐就行。你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吧” “哦哦，对。” 年轻男人一拍方向盘，车子平稳地启动。 “我叫武叙，武术的武，叙述的叙，施小姐，坐稳了哈，咱们马上出发，很快就能到。” 他语气轻松，仿佛不是去抓鬼，而是去参加派对。 泷川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感受着顶级豪车的静谧与平稳，忍不住感叹。 “这车真不错。多少钱啊” 武叙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汇入车流，一边随口答道。 “啊具体多少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爹给的卡，我只管刷。” 他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被富养长大的、对金钱毫无概念的坦然。 泷川：“......” 她脸上的淡然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内心仿佛被柠檬酸得不行，自己辛辛苦苦攒钱，又是开咖啡馆又是搞直播，还接了这要命的抓鬼单，结果人家买个代步工具都只管刷。 天赋型选手果然不讲道理。 一股难以言喻的贫穷气息笼罩了她，泷川默默转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陷入了沉默。 “施小姐施小姐” 武叙见她突然不说话，有些疑惑。 “您怎么了是不是车里太冷了我给您把空调调高点” 他伸手就去调温度。 “没事。”泷川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点刻意营造的飘渺，“只是贫道，我，一时不太适应这红尘俗世过于浑浊的空气罢了。” 她找了个极其蹩脚的借口。 武叙却恍然大悟，一脸敬佩。 “哦，明白了，大师果然是大师，这城市空气污染是挺严重的，委屈您了，您忍忍，很快就到郊区了，那边空气好。” 泷川：“嗯。” 内心os：这傻孩子还挺好骗。 为了缓解尴尬，泷川主动开口。 “武先生，说说具体情况吧。是谁遇到麻烦了那东西有什么特征” 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专业一点。 “唉，是我自己。”武叙叹了口气，刚才的爽朗劲儿下去不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缠上我了，跟了我有小半个月了，神出鬼没的，也不伤人，就是就是老在我周围晃悠，怪渗人的。” 他脸上露出点后怕。 “我找了好几个大师了，钱没少花，符水喝了一肚子，屁用没有，有一次刷手机，在广告页面上看到您那个‘三九的传话筒’直播间，点进去一看，嚯，还挺玄乎，反正我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您了。”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加快。 “您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真遇上鬼要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一万块买个安心，值了，就算不行，也就当买个乐子。”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秃噜嘴了，赶紧闭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 “那个施小姐，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话多，嘴比脑子快，您别介意，我就是太紧张了。” 泷川听着他这“破罐子破摔”、“就当买个乐子”的言论，感觉心口又被无形的箭噗噗射中了好几箭。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高人的微笑。 “没关系，武先生很坦诚。为顾客服务，了解真实想法是应该的。”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僵硬。 零三九在她脑海里疯狂提醒。 “冷静！想想十万块，攒钱，攒钱才是硬道理。咱不跟天赋型选手比挥霍，咱们比持久，比谁活得久。” 泷川在脑海里恶狠狠地回复。 “那当然，赚钱，必须赚钱，等我攒够了钱，我也买辆‘只管刷’的车。” 武叙见泷川又不说话了，以为大师在“感应”什么，也不敢再聒噪，车内一时只剩下低沉的引擎声。 车子果然如武叙所说，很快驶离了喧嚣的市区，进入一片幽静的郊区。 最终，在一扇气派的雕花铁艺大门前停下。 门卫显然认识武叙的车，大门无声地滑开。 车子驶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中式园林。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车子沿着蜿蜒的石板路行驶，最终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主屋前。 “施小姐，到了，这就是我家祖传的老宅。” 武叙率先下车，替泷川拉开车门。 泷川拎着帆布包下车，目光扫过这座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的老宅。 无需刻意感应，一股阴冷，带着陈年怨气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般从主屋西侧的一个方向弥漫开来。 那阴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滴，普通人待久了恐怕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好宅子。” 泷川淡淡评价了一句，目光却锁定了阴气的源头。 “不过，有些东西住得不太舒服。” 转头对武叙和迎上来的佣人们说。 “你们先留在外面吧，我进去看看。” “大师，大师您可算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位穿着深色唐装，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在一个穿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气质的老道士陪同下，快步从主屋走了出来。 老爷子一眼看到泷川，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信任看向武叙。 “小叙，你这孩子！真是病急乱投医，这位小友，年纪轻轻，怎么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他转向身边的老道士，脸上立刻换上恭敬。 “玄微道长，您看，犬子不懂事，又乱请人。这位是我重金请来的玄微道长，道法高深，定能解决此患！” 他显然更信任这位专业对口的老道长。 玄微道长抚着山羊胡，目光如电般扫过泷川，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微微颔首。 “无量天尊。” 泷川还没说话，零三九急促的扫描报告已经在她脑中响起。 “扫描完毕，那个玄微老道身上确实有点微弱的‘炁’感，是练过的，但他那点道行，对付普通阴魂还行，对上偏院里那个，悬！那东西执念深得跟忘川河底的石头似的，能量波动很强。” 泷川心里顿时有了底。她脸上绽开一个极其无害的笑容，对着武老爷子说。 “老爷子言重了。武先生也是破罐子破摔嘛，多个人多份力。我就是来学习观摩一下的。” 她转向玄微道长，微微欠身。 “玄微道长，您道法高深，自然是您先请。晚辈就在一旁学习学习。” 武老爷子被她这态度弄得有点懵，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玄微道长则被那句道法高深捧得颇为受用，拂尘一甩，朗声道。 “也罢。小友有心向学，也是缘分。贫道便先行一步，为小友探探路。” 说罢，他迈开方步，手持罗盘，一脸凝重地朝着阴气最重的西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