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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衣仙子与孙悟空在水帘洞外的青石板上切磋正酣,拳来掌往间,晨雾已被朝阳蒸融大半,化作缕缕轻纱缠在树梢——那轻纱白得透亮,像织女织就的云锦,绕着松枝、缠着竹梢,风一吹便悠悠晃荡,沾在叶尖的露珠上,竟分不清哪是雾哪是露。朝阳已跃上山头,将万道金光泼洒在两人身上,给孙悟空油亮的猴毛镀上一层金辉,每一根绒毛都闪着细碎的光;给白衣仙子的素白劲装镶了圈光晕,那光晕随着她的动作流动,仿佛周身裹着一团暖融融的云霞。 玄女站在一旁凸起的岩石上,那岩石上生着几丛翠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沾着露水。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两人快速移动的身影,看清每一处肌肉的收缩、每一寸关节的转动,不时出声指点:“悟空,你出拳时腰腹太僵,像是被浸了水的麻绳捆住了似的,转腰送肩才能把力气使透!你瞧这松树干,风一吹能弯到地面,靠的就是腰身的韧劲!”“仙子,你转身时左肋空当太大,像是故意给人留着破绽——那地方软肋多,若是被人击中,轻则岔气,重则伤了内腑,收着点劲儿,像收伞似的把身子裹紧些!”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在山间荡开细细的回音,句句切中要害,让两人都暗自调整着招式,连呼吸的节奏都跟着变了。 两人已拆了二十余招,孙悟空的拳势愈发刚猛,每一拳挥出都带着“呼呼”的破空锐响,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砸出窟窿——拳风扫过,青石板上的晨露被激得飞溅,像撒了一把碎珍珠;路边的蒲公英被卷得摇晃,白色的绒毛簌簌往下掉。他的胳膊上青筋微微鼓起,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力量,连嘴角的绒毛都因发力而绷紧。 白衣仙子则依旧身法灵动,如弱柳扶风,脚踩八卦步,脚尖在青石板上轻点,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湿痕——那是她鞋尖沾的露水。她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拳锋,掌法绵密如网,指尖带起的气流拂过孙悟空的脸颊,带着一丝兰草的清香,伺机反击。她的额角已渗出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却被她用袖口随意一抹,更添了几分英气。 忽听玄女喊道:“悟空,注意下盘!你刚才那步踏得太实,收脚慢了半拍,这在实战中就是致命的破绽——好比走路踩到了泥坑,想拔脚都难!” 孙悟空闻言,正想提脚调整步法,脚跟刚离地寸许,却见白衣仙子眼中精光一闪,那眼神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子。她原本攻向他肩头的掌突然变向,手腕如灵蛇般急转,腕骨转动时发出极轻的“咔”声,竟绕到他身后。指尖快如闪电,带着一丝沁凉的水汽,轻轻一弹——不偏不倚,正命中他那毛茸茸的尾巴尖!那尾巴尖上的毛又细又软,白中带灰,最是敏感,平日里哪怕被风吹着都痒得他直咧嘴。 “哎哟!”孙悟空猝不及防,只觉尾巴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痛感如电流般顺着脊椎直窜头顶,仿佛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又麻又疼,还带着点火烧火燎的热。他这尾巴乃是修行的要害之一,藏着不少灵气,就像龙的逆鳞般碰不得。此刻骤然受袭,疼得他浑身一激灵,脚下顿时乱了方寸,原本稳健的步伐变得踉踉跄跄,像是踩在了刚摘的棉花上,软乎乎的使不上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白衣仙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笑意像水里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左手如铁钳般闪电扣住孙悟空的手腕——她的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一扣便稳如磐石。右手穿过他的腋下,搂住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上猴毛的糙硬。腰腹猛地发力,如拧麻花般一转,腰间的玉带被勒得“咯吱”响,借着孙悟空身体前倾的惯性,竟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砰!”一声闷响,孙悟空结结实实地被摔在了青石板上,震得石板都微微一颤,连旁边石缝里的小蚂蚁都被惊得四散逃窜。他背上的猴毛被震得倒竖起来,像一丛炸开的蒲公英,根根分明。 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后脑勺磕得有点懵,像是被人用软锤子敲了一下,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翻身,白衣仙子已松开手,后退半步,抱臂站定,嘴角噙着笑意,额角渗出的细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撒了层碎钻:“承让了,师弟。” “停!”玄女从岩石上跳下来,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浅弧,走上前朗声说道,“这一回合,仙子胜。悟空,你输在对要害的防护不够周全,被偷袭后心神大乱,乱了方寸——可见实战中任何细微的破绽都可能致命,哪怕是一根尾巴尖,就像堤坝上的蚁穴,看着小,能溃了整条江。” 孙悟空捂着尾巴尖,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尾巴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像团被踩过的毛线。他眼里却没多少懊恼,反倒闪过一丝狡黠,那眼神活脱脱像偷到桃的小猴。他瞅着白衣仙子正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袖——她的指尖划过袖口的云纹,那云纹是用银线绣的,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神情稍稍松懈的空档,猛地往前一蹿,像颗出膛的炮弹,带起一阵风,张开嘴就朝她的胳膊咬去——倒也不是真咬,只是用牙齿轻轻一磕,却也足够突然,带着股猴儿的顽劣,连耳朵都竖了起来。 “呀!”白衣仙子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惊得轻呼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娇嗔,像风铃被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原本还虚护在身前的手,连连后退了两步,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叶,带起几片碎叶。 脸颊上飞起两抹红霞,像天边刚烧起来的晚霞,又气又笑地瞪着他:“你这猴子,怎么还咬人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亏得我还教你格斗术,倒教会你耍无赖了!” 孙悟空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牙尖上还沾着点草屑。他揉了揉尾巴尖,尾巴尖还在微微发麻,像有小虫子在爬:“师姐刚才不也偷袭俺的尾巴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兵书上不也说‘兵不厌诈’嘛!俺这叫活学活用!” 玄女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摇了摇头,用袖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眼泪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小水晶。“看来胜利方要变了。悟空这招虽不按常理出牌,却也算抓住了对方的松懈之机,出其不意,有几分战场上的机灵劲儿。这回合,算悟空赢。不过下次可不许咬人了,太不雅观——你可是齐天大圣,要咬也得咬得‘体面’些。” 白衣仙子嗔了孙悟空一眼,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把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你这猴头,倒学会活学活用了,才教了你两招,就懂得使诈了。再练下去,怕是三界都没人能治得住你。” “那是!”孙悟空拍了拍胸脯,胸脯被拍得“砰砰”响,像敲小鼓。尾巴得意地翘了翘,还左右晃了晃,扫得地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这就是学到用到!俺老孙记住了,战场上只要能赢,甭管什么招,管用就行——哪怕是这‘不要脸’的招式!等俺练熟了,保管让敌人防不胜防,哭着喊着求饶!” “好了好了,别闹了。”玄女笑着摆摆手,看了看日头——那太阳已升到树梢,像个刚煎好的蛋黄,金灿灿的。“时辰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去演武场,那帮猴兵怕是要偷懒摸鱼了。咱们该去演武场了。西方七宿和沙僧还在那边训练猴兵,我得去瞧瞧进度,别让他们借着训练的名头打瞌睡。” 孙悟空一听演武场,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刚擦亮的铜铃:“师父,说句实在的,只要有沙师弟在,俺老孙就不用瞎操心。他那人老实本分,做事一丝不苟,一根筋到底,认死理儿——让他看着西方七宿那帮爱耍滑的家伙,准保错不了,谁也别想蒙混过关。沙师弟盯人,那叫一个严,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还严实!” 玄女却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几分了然,像是早就看透了西方七宿的性子,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你呀,还是太放心了。沙僧是稳重,可他太老实,不懂得变通,别人说几句好话就容易心软。关键是西方七宿个个都爱耍些小性子,奎木狼最不务正业,成天结交朋友;娄金狗爱偷懒,总找借口躲阴凉,比猫还懒;毕月乌爱美,训练时都不忘对着水洼照照镜子,比孔雀还爱开屏……还都不喜欢收拾自己的摊子,训练完的兵器扔得满地都是,像打过仗似的。让一个老实人盯着他们,指不定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还真有可能顾不过来。” 她顿了顿,想起一事,又道:“前几日我还听说,毕月乌不知从哪学来的新鲜花样,化了些淡妆——描了远山眉,用的是天宫特供的黛青,还点了桃花唇,胭脂是瑶池的花蜜调的,结果被李靖撞见。李天王那人多古板,更关键当天受了哪吒的气,当即劈头盖脸训了她一顿,把满身的火气移交给了别人身上,说她身为星宿,不务正业,整天捣鼓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把星宿的脸面都丢尽了。谁知她上凌霄宝殿时没擦干净,脸颊上还留着点胭脂印,粉扑扑的像朵桃花,又被玉帝瞧见,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让她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总想着打扮。你说,就他们这性子,能让人省心吗” 孙悟空听了,也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手捂着肚子直打嗝:“这毕月乌,倒是比广寒宫的嫦娥还爱俏,在天庭当星宿还不忘臭美。嫦娥姐姐也就抹点桂花膏,她倒好,又是描眉又是点唇的,这是打算把凌霄宝殿当梳妆台呢!行,那俺们就去瞧瞧,看他们把俺的猴孙们教成什么样了,别把好苗子带歪了——要是教得猴孙们都学着描眉画眼,俺可饶不了他们!” 三人说说笑笑,顺着那条被踩得光滑如镜的青石板路往演武场走去。路边的野花迎着朝阳开得正艳,红的像火、黄的像金、紫的像霞,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被阳光一照,像缀了满捧的钻石。引得蜂蝶飞舞,蜜蜂“嗡嗡”地哼着歌,蝴蝶扇着彩色的翅膀,在花丛里穿来穿去,偶尔还会停在他们肩头歇脚,又被笑声惊飞。 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嘿!哈!”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像浪涛般一波接一波,撞在山壁上又弹回来,震得树叶都“沙沙”响。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清脆的是刀剑相击,沉闷的是棍戈相撞,热闹非凡,隔着半座山都能听见,连地上的草叶都跟着颤。 远远望去,演武场上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那演武场是用青石铺成的,有好几亩地大,石缝里长着几丛倔强的野草,被踩得歪歪扭扭。周围插着一圈虎皮旗,旗杆是整根的楠木,旗面是斑斓的虎皮,边角处被风吹得卷了边,迎着风“哗啦啦”地响,像在给猴兵们加油。 与往日不同,今日训练的不再是那些黑漆漆的枪械,而是换回了刀枪剑戟等冷兵器。 只见猴兵们分成几队,有的手持锃亮的大刀——刀身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正练习劈砍,每一刀下去都带着风声,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咻咻”声;有的握着碗口粗的木棍——木棍是用坚硬的枣木做的,被磨得光溜溜的,模拟长枪刺杀,枪尖直指前方,带着一股狠劲;还有的扛着长戈——戈刃闪着寒光,像冻住的冰,练习横扫的招式,戈杆被握得发热。个个挥汗如雨,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有的还顺着下巴滴进脖子里,痒得直缩脖子,却都精神抖擞,没人喊累,连喘气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奎木狼站在一队持刀的猴兵前,身着亮银铠甲——铠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密的花纹。腰悬佩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镶着七颗蓝宝石。他嗓门洪亮如钟,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连远处的麻雀都被惊飞了:“都给我握紧了!拿刀的手不能松,也不能抖!手抖什么怕刀把你吃了不成挥刀时,要全身协调出力,腰腿发力,像打夯似的把劲儿往上送,通过手臂传到刀刃上——不是只让胳膊或者手腕使劲,那样砍下去跟挠痒痒似的,能伤到谁顶多给敌人挠出个红印子!再来!我看谁不用力,中午就别想吃饭,只能啃树皮!” 说着,他亲自示范,接过一个猴兵手里的大刀——那刀沉得很,猴兵拎着都费劲。奎木狼却面不改色,气运丹田,小腹微微鼓起,大喝一声,声音在演武场回荡。一刀劈下,风声呼啸,竟将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劈成了两半,截面光滑整齐,连木屑都飞得老远。看得猴兵们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好!好!”的喊声此起彼伏,士气大振,挥刀也更有劲了。 另一边,娄金狗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草帽是用麦秆编的,边缘有些破损,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下巴上的胡茬,胡茬上还沾着点草屑。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剑身如秋水般明亮,能照见人影,剑穗是红色的丝线,随着他的动作晃悠。正给猴兵们讲解剑法:“出剑时要注意,剑是双刃的,别光顾着往前刺,收剑时慢了容易伤到自己的胳膊!到时候没伤到敌人,先把自己划个大口子,那可就成笑柄了!其次,刺的要快,越快越好!记住,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你速度够快,对方躲都躲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到跟前,吓都吓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身形游走,如鬼魅般穿梭在猴兵之间——脚踩得地面“咚咚”响,带起一阵尘土。短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寒光闪烁,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偶尔还会故意放慢动作,让猴兵们看清手腕的转动。看得猴兵们眼花缭乱,连连点头,嘴里还“嗯嗯”地应着,手里的剑也舞得更起劲了,剑光交织成一片,像撒了满地的星星。 而沙僧则在另一处,他没穿铠甲,只着一身青布衫——那布衫洗得有些发白,领口处打着个补丁,是用同色的布缝的,针脚很密。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棍身被摩挲得油光锃亮,泛着暗红色的光,棍梢包着铁皮,防止磨损。正耐心地调整猴兵们的姿势。有个小猴兵握棍的手太高,胳膊都酸得打颤,青筋暴起。他便轻轻按住对方的手腕,往下压了压,声音温和得像山涧的流水:“握这里,重心才稳,省力气——你看那老树根,扎得深才站得稳,对不”有个猴兵出枪时身体太直,像根电线杆,被太阳晒得晃悠。他便用棍梢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膝盖,力道刚好能让对方感觉到:“弯点腰,能借上力,刺出去才够劲——就像拉弓,弯得越足,射得越远。”他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春雨落地般滋润人心,猴兵们都听得格外认真,连大气都不敢喘,没人敢偷懒,连眼神都不敢飘。 玄女望着演武场中那片忙碌景象,目光落在沙僧身上时,眼底漾起温润的笑意,转头对孙悟空道:“你看,我就喜欢沙僧这样的。说话声音不大,像山涧里淌过的清泉,不疾不徐,却句句在理,每个字都砸在实处,让人听着舒坦,心里敞亮。不像有些神仙或是星宿,总爱扯着嗓子喊,恨不得把天边的云彩都震下来,声音大得能把石头都吓一跳,反倒让人心烦意乱,听着就累得慌,像是被人在耳边敲锣。” 白衣仙子闻言,抬手用袖口轻轻捂着嘴,眼底的笑意像两汪春水般漾开,眼波流转间,映着阳光碎成点点金辉:“娘娘说的是,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呀。奎木狼的严厉像块磨刀石,能逼着人不敢懈怠,把懒筋都磨掉;娄金狗的洒脱像阵清风,能让人卸下拘谨,放得开手脚;沙僧的稳重又如磐石,能让人沉下心神,把每招每式都刻进骨子里。这刚柔相济、张弛有度的,不正是互补吗若是人人都一个模样,像模子刻出来的泥偶,连说话的腔调都分不出差别,那才叫真的无趣呢,您说是不是” 玄女听着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望向白衣仙子的目光里,赞许之色愈发浓厚,像是发现了蒙尘的珍珠:“仙子这话倒是通透,是我先前偏颇了。说到底,不管是疾风骤雨还是细雨润物,只要能把这些猴子们练得筋骨结实、武艺精湛,上了战场能挥得动刀、刺得准枪,能护住自己也能杀退敌人,不管用什么法子,走哪条路,到头来都是一样的道理,可不就是殊途同归嘛。”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那声音穿过演武场的喧嚣,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般激起层层回响,朝着场中央朗声喊道:“西方七宿和沙僧,都停一停!训练的怎么样了都过来回话!” 奎木狼耳力最是敏锐,最先听见声音,手里的大刀“哐当”一声插进鞘中,那声响又脆又亮,像两块精铁相撞。他猛地转过身,铠甲上的鳞片相互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像是急雨打在铁皮上。他大步流星地朝着玄女走来,每一步都踏得青石板“咚咚”作响,走到近前,“单膝跪地”,甲胄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声音响亮如雷,震得旁边的小猴兵都缩了缩脖子:“报告娘娘!目前一切顺利,正严格按照训练表上的流程走,从劈砍的角度到刺杀的力度,再到格挡的时机,一招一式都没落下,弟兄们个个卯着劲练,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孙悟空在一旁听得直乐,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走上前伸出毛茸茸的手,照着奎木狼的铠甲“砰砰”拍了两下,那铠甲被拍得嗡嗡作响,像面闷鼓:“流程走巧了,俺老孙正想问你,你和那心月狐的关系,这‘流程’又走到哪一步了是不是也照着什么‘训练表’,一天三练,循序渐进呐” 奎木狼一听“心月狐”三个字,像是被火烫了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红得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泛起了一层薄红。他眼神躲躲闪闪,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不敢直视孙悟空,手也不知往哪放,只好攥着腰间的佩剑穗子,结结巴巴地说:“大圣,您……您说什么呢……我和她……我和她没什么的……就是……就是普通同僚……” “俺可听猪八戒说了,”孙悟空故意拖长了声音,嘴角撇出一抹狡黠的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活像只偷到桃的老猴,“你俩如今是越来越胆大了,前些日子竟在西天门当众‘切磋’,那嘴对嘴的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在练什么独门功夫呢!啧啧,这进度可不慢啊,比训练猴兵积极多了!依俺看呐,这下个‘流程’,怕是就该直奔入洞房了吧” 这话一出,旁边正在捧着水囊喝水的娄金狗“噗”地一声,嘴里的水直喷出去,像道小喷泉,溅了前面一个小猴兵满头满脸。那小猴兵抹了把脸,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娄金狗自己则呛得连连咳嗽,脸涨得通红,像块烧红的烙铁,连带着那顶宽大的草帽都歪到了一边,露出半张被呛得直抽抽的脸。 昴日鸡手里握着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枪尖砸在青石板上,磕出个小豁口。他吓得赶紧弯腰去捡,慌乱中差点被枪杆绊倒,捡起来时手还在抖。 毕月乌则用袖子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里满是憋不住的笑意,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瞟着奎木狼,像是在看什么稀奇景致。其他几个星宿也都竖着耳朵,像一群伸长了脖子的鹅,眼里闪烁着看热闹的光,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奎木狼急得脸都白了,白一阵红一阵的,像块掉色的染布。他连连摆手,手忙脚乱的,差点把腰间的佩剑都碰掉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了,又结结巴巴地辩解:“什么呀大圣,您可别听天蓬元帅瞎说!他那嘴,向来没一句靠谱的,整天就知道编排别人的是非!我和心月狐真的就是……就是普通同僚,一起值过几次班,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发展没那么快的!上次……上次真的就是意外,就是不小心碰在一起了,真的!” “可不是嘛,太意外了。”觜火猴在一旁凑趣,用爪子捂着嘴偷笑,声音却不小,故意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就在旁边瞅着呢,那角度拿捏得刚刚好,两人的脑袋不多不少,正好倾斜四十五度,嘴唇‘啪’地一下就精准对接,连时辰都卡得一分不差,说是意外,谁信呐依我看呐,分明是‘蓄谋已久’,找个机会就‘演练’一番!” “你这吊儿郎当的猴子懂什么!”奎木狼急得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涨得通红,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滴出血来,“那就是个巧合!纯粹的巧合!当时风大,刮得人站不稳,我身子一歪,才不小心碰到的!真的是这样!” 孙悟空一听“猴子”两个字,眼睛“唰”地一下瞪圆了,像两颗冒火的铜铃,他叉着腰,胸脯一挺,大声道:“你说谁是猴子俺老孙可还站在这儿呢!你这是骂谁没规矩呢”他最忌讳别人说“猴子”二字,总觉得那是在嘲讽他出身。 奎木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吓得“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铠甲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地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他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敲木鱼:“孙大圣恕罪!小神不是说您,小神绝无此意!小神是说觜火猴!他……他本来就是猴形嘛!小神绝无半分冒犯大圣之意,求大圣饶了小神这一次吧!” 觜火猴闻言,也不生气,反倒冲着奎木狼挤眉弄眼,还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引得周围一阵哄笑。猴兵们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嘴里“哎哟哎哟”地喊着;有的笑得在地上打着滚,把青石板都蹭亮了几分;还有的笑得直拍大腿,差点把手里的兵器都扔了。 玄女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故意板起脸,眉头微微蹙起,像是真的动了气:“看来这奎木狼还懂得区别对待呀。根据天条的规定,三界众生,无论人形兽形,皆是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你这随口就说‘猴子’如何如何,可是对生灵的大不敬。这要是真较起真来,可是犯了天条的,轻则罚去看守南天门,风吹日晒三百年,重则打入天牢,好好思过个千八百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奎木狼吓得脸都绿了,绿得像被霜打过的青菜,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连忙又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娘娘,求您了,您千万别追责小神!小神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往后一定谨言慎行,字字句句都在脑子里过三遍,绝不敢再乱说话了!求娘娘开恩呐!” “起来吧,吓唬你的。”玄女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像两弯新月,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笑意,“不过往后说话是该注意点分寸,别动不动就口无遮拦,这祸从口出的道理,可得好好学学,别哪天祸闯大了,没人替你担着。” 奎木狼这才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他讪讪地站起来,头埋得低低的,耳根子还红得发烫,连脖子都不敢抬,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剩下的星宿们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毕月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袖子不住地擦着眼角,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胃土雉笑得直拍大腿,像是在给自己伴奏;参水猿则对着奎木狼挤眉弄眼,还偷偷用手比了个亲吻的动作,逗得旁边的猴兵们又是一阵哄笑。 猴兵们也跟着有说有笑,有的小猴兵不知从哪摸来块红泥,蘸着唾沫往自己脸上抹,学着奎木狼脸红的样子,对着同伴挤眉弄眼,引得大家笑得更欢了。演武场上瞬间鲜活起来,之前训练的严肃气氛一扫而空,只剩下轻松欢快的笑声,像银铃似的在阳光下远远传开,惊得树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又飞了起来,在半空盘旋着,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在跟着笑,整个花果山都浸在了这片欢腾里。 赋词一首: 《临江仙演武场欢歌》 晓对拳锋藏巧计,尾尖轻触生波。 摔翻咬得笑颜多。 输赢随戏语,晨雾渐消磨。 演武场中兵器列,七宿各展其能。 沙僧稳教细研磨。 戏言牵月狐,哄笑满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