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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树在试探他。 一道道如根须般的精神流焰,悄然从神树主干延伸而出,蜿蜒缠绕,触及柳青的灵魂。他没有抵抗,而是任由那精神触须一点点侵入识海,冷静地迎接这场注定残酷的考验。 这不是肉体的训练,而是一场纯粹的、毫不留情的精神打击。 忽然间,世界暗淡下来。 幻觉浮现——那些他亲手埋葬的面孔,一个个从记忆深处复苏,步步逼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责难,声音冰冷如刃: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吗”“你承诺过不会失败的……”“可我们还是死了。” 声音如毒针,一点点刺穿他的心。他分不清这是幻术,还是神树利用他的记忆制造出的折磨。但痛感却无比真实。 然而,更深的打击,才刚刚开始。神树引导他的意识,坠入一个更深的漩涡,他自己的愤怒。 那是柳青一直压抑、从未直视的黑暗之火:他愤怒自己太弱小,在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愤怒人类被愚弄千年,如同蝼蚁在神明游戏中挣扎;愤怒自己前生命运从不属于自己,每一步仿佛都被操控;甚至,曾经的他愤怒于自己必须成为“英雄”,却无法像普通人那样,平凡地活着。 这些情绪化作精神毒火,咆哮着撕咬他的意志。柳青感觉自己快被吞噬,理智摇摇欲坠。 可就在这时,他并没有逃。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幻觉中那一道道扭曲的怒影,声音沙哑却清晰: “如果我连这一点都承受不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试图压制愤怒,而是转身直面它。 他承认它、接纳它、理解它——然后,用意志将这团情绪之火,驯服。 精神深海中,那团代表愤怒的烈焰,猛地停止了挣扎,如被驯兽者手掌覆盖,缓缓安静下来。 柳青睁开眼,血丝密布的眼球中,闪烁出一道暗红的火光,如同煞火焚烧,却稳定不狂。 这一刻,他不再是神树的受试者,而是,与它并肩而立的存在。 神树察觉到了。 它的主干轻轻颤动,仿佛某种古老意志从沉眠中苏醒,一道深邃、遥远、苍老的精神波动如低语般传来—— “你……通过了。” 那是一种认同,也是一种契约。 柳青缓缓站起,掌心抬起,一丝炽热的精神之火缓缓升腾,宛若黎明前的一点星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就在这一刻,神树陡然剧烈震动! 那庞大的枝干与根系仿佛有生命般蠕动,原本覆盖整片山巅的巨影开始收缩、压缩,如一团流动的赤血黑焰,自空中旋转汇聚,凝聚成一道熔火般的核心之种。 “咚——!”一声仿佛心脏跳动的巨响响彻天地。 下一秒,那团浓缩的神树之魂,骤然如彗星般砸入柳青的背脊!他的脊柱猛地一震,痛入骨髓,却没有发出一声喊叫。那是不能抵抗的疼痛,也是最彻底的融合。 一道复杂如战阵、又似兵法咒纹的神纹在他背后缓缓浮现,从颈椎一路蔓延至尾骨,仿佛一条活物蜿蜒爬行,最终深深镌刻在骨髓之中。 这一刻,柳青的身躯不再只是血肉,他的背后,烙上了战神的灵印。 神树不再高高在上,它已成为他的一部分。 柳青站在原地,身影挺拔如枪,面容冷静无波,眼中却燃烧着神与凡之间,那一丝清醒而疯狂的火光。 在远方的东境,黄帝神色突变,猛然回首,望向北境深处。 “他……成功了” 天地间,一缕炽烈而肃杀的精神意志,如刀锋破云,正从北方缓缓升起。 那一瞬,神树的火焰如潮水般猛然涌入柳青识海,炽热、汹涌、无声无形,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与缓冲。 柳青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像被天雷轰顶,猛地僵立在原地。 他的神情,在那一秒钟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眉心紧锁,仿佛有万钧巨压自天而降;额角冷汗密布,却被神树喷涌的高温精神力瞬间蒸干;喉咙中传出一声近乎本能的低吼,如野兽被生生撕裂;牙关紧咬,青筋暴突,脸颊肌肉被痛苦与压抑的双重力量拉扯成极度扭曲的线条。 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那双曾经锐利如刀的瞳孔,此刻宛如失去主人的镜面,倒映出神树火焰的暗红光晕。那不再是柳青的目光,而是神树透过他,看向这个世界的窗。 他的身体像被抽空了灵魂,仅剩一具被“接管”的战体。 皮肤之下,血管一根根浮现,颜色由赤红转向深紫,像是某种异化的图腾,爬满全身。那不是病态,而是一种被重新编程的痕迹。 每一缕精神力,都如同被神树灌注的“指令流”,在他识海中暴走、燃烧、重构。柳青仿佛不是在承受能量,而是被迫参与一场灵魂与逻辑的吞噬战争。 那不是训练,那是一场完全的不对等的“接管”。 他的意识仿佛被拽进了一个炽热到极致的精神熔炉,而神树的意志,就如那座火炉中永不熄灭的主火,正一寸寸灼烧、吞噬、改写他所有的精神图谱。那是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自我”,不再有情绪、不再有想法、不再有判断。,他的意识仿佛被冻结,理智的火焰被压制在最深的角落,整个灵魂的运行模式,正在被重塑为——“武器模式”。 神树不是在赋予他力量,而是在构建一把能自我运行的“人形兵器”。 此刻的柳青,站立如雕像。背脊挺直得仿佛兵刃倒插入天地之间。神情平静得可怕,连一丝眉毛的颤动都像经过精密计算。 他就像一个“程序”正在载入数据,每一道指令都精准无比、冷酷无情。 一缕缕神树精神流焰,自四面八方灌注而来,他没有抵抗,甚至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地承受,任凭那股意志将他浇铸成一件完美兵器。 那种感觉,就像他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容器,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利用着、驱动着、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