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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阵风卷过,掀起亭子周围挂着的帷幔。 刺骨的寒气直扑进亭子里来。 王氏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心像冻成了冰渣子,冷得她打颤:“世子是说,妹妹的死……” 秀宜伸手抱住她:“舅母。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责怪自己。” 王氏哆嗦着嘴唇:“若真是郑雅……是我带妹妹去的江府。是我害死了妹妹……” 廖珠担忧地喊了声:“阿娘。” 秀宜紧紧抱住王氏,声音柔和,泪珠子却成串地往下掉,濡湿了她的衣襟:“舅母。若我猜得不错,阿娘当时就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才会说让你远离郑雅。大约她也知道毒无药可解,所以才会笑得那么悲伤。阿娘不说,就是怕您多想。舅母,阿娘不希望您自责。” 王氏浑身颤抖:“她,到底是怎样下毒的我跟妹妹,从未分开过……” 众人沉默下来。 半晌,李青竹低声道:“我听说,有一种密药,叫逍遥散。一半内服,一半外敷,无药可解。可若只服一半,却是无毒的。” 秀宜诧异地抬起眼:“逍遥散我怎么没听说过” 廖靖嗔她一眼:“你才多大读过几本医书就知道天有多高了”又看向李青竹,“可是来自前朝宫廷” 李青竹点点头:“前朝有个宠妃,姓郑。出自荥阳郑氏。城破那日,郑贵妃下落不明。有人说她回了郑家。” “当时的陛下,不曾派人搜拿”秀宜有些意外。 “何尝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青竹看向她。 王氏早已泪流满面,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所以,一半毒在茶水中,我也喝了,并无妨碍。另一半……另一半下在郑雅的手腕上。妹妹替她诊脉……” 秀宜紧紧抱住王氏,哭得不肯抬头…… 王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廖珠哽咽着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害我姑姑” 李青竹神情淡淡:“还能为什么江七娘嫁进将军府,江家便和张将军是姻亲,又和鬼医拐弯抹角扯上了关系。遇着事儿,你们两家能不帮虽没证据,多半是郑雅下的手。” 廖靖咬着牙:“若有证据,我必不会放过她!” “这么多年了,哪里去找证据”李青竹嗤笑出声。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她姑姑的仇不报了”廖珠满脸是泪,愤愤地说道。 “我帮你们找证据。”李青竹忽然道,“我的病就拜托世叔了。” “郑家的毒,你怎么那么清楚”秀宜忽然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李青竹。 “你该知道,我继母姓郑。我父亲,乃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亲弟弟。”李青竹神色自若,唇边漾起个讥嘲的弧度,“我爹就我一个嫡子。母妃早逝,我自小体弱,幸得皇伯父怜惜,命我住进宫里,方便太医随时照料。我也因此才捡回条命。” “太医没诊出你是中毒”秀宜蹙起眉头——太医院那许多太医,若一个两个诊不出中毒也不奇怪,若集体误诊…… 李青竹笑了,话说得格外坦率:“你怀疑皇伯父不!是我继母搞的鬼,只是没有证据。太医自然诊出中毒,只是不知毒药成分,无法配制解药,只能一点点拔除。拔毒的过程,又难免损伤身体。因此,我身子总是不好。” “若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把把脉。”秀宜扯出帕子,胡乱地抹去满脸泪渍。 李青竹一言不发,伸出手来。 秀宜紧紧地抱了下王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才松开她。 转向李青竹,伸出两指搭上他的脉,凝神屏息,双目微阖。半晌,指尖才缓缓移开。 “世子的脉细而缓,浮在表层,如萍飘水上,轻取可得。只怕不仅是中毒,肠胃也不大好,素日里饮食难以养生。”秀宜看向廖靖,“外祖父,我说得可对” 廖靖捋着胡子点头,鼓励地望着她:“对。你准备怎么开方子” “以温养肠胃为主。等身子壮实些,再用金针拔毒。”秀宜神情笃定。 “哦金针拔毒”廖靖略有些意外。 “既然找不出毒药的成分,何不试试用金针强行拔除。不过就是世子本人要吃点苦头。可比起让毒留在体内,长年累月损伤身体,吃这点苦头也值得。”秀宜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何不对。 “还可以用金针拔毒”李青竹看看她,又望向廖靖:“世叔并不曾说过。” “咳,咳咳……”廖靖捋着胡子,略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金针拔毒倒是自古就有的。年轻时我也试过,效果还不错。现在年纪大了,手不稳了。若是珍儿尚在,倒可以试试……” “我可以的。外祖父。”秀宜神情自若地说道。 “胡闹。”廖靖瞪了她一眼,“金针刺穴时:手要稳,认穴要准,下针起针要快。且下针的角度、深浅都是有讲究的。这是要讲天赋的,不是看几本医书就行。” “可世子身子里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秀宜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这些年虽一直有拔毒,可毒依旧在缓慢地侵害他的身子。一旦毒入了心,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那也不行,你是妹妹唯一的女儿。世子身份贵重,万一出现失误,把你折进去了,将来去了地下,可有什么脸见妹妹”王氏肿着双眼,又哭了起来。 秀宜望向李青竹:“世子的身子可不能再拖了。若不尽力,岂不心中有愧何况,我还指着世子帮我找证据呢。” 李青竹望着她水汪汪的眸子,笃定的神情,鬼使神差地道:“既然张家小姐如此笃定,大可一试。” “贤侄不可……”廖靖神情肃然,“金针刺穴风险极大,弄不好有性命之危。宜姐儿才刚刚及笈,不过看过三两本医书,纸上谈兵罢了。贤侄身份贵重,如何能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