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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碎金般的光斑，酒杯中琥珀色液体随宾客举杯的动作泛起涟漪。林辰站在宴会厅中央，目光扫过那只盛满毒酒的鎏金高脚杯——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雕花纹路缓缓滑落，在天鹅绒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林先生，这杯酒可是苏总特意为您调的。陈董举杯示意，腕间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听说您最爱的就是这琥珀色威士忌，配二十年雪莉桶陈酿，对吧 苏晚晴站在三步之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珍珠纽扣。她今夜穿着月白旗袍，发间簪着的翡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像极了惊惶的蝶。林辰忽然听见她的心声，如碎玉般在耳边响起：别喝……酒里下了氰化物。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林辰忽然想起三日前在书房听到的对话——陈董与管家密谋的声音从雕花木门后透出：只要林辰喝了那杯酒，苏家的股份就全是我们的了。 陈董的好意我心领了。林辰忽然抬手按住对方举杯的手，指尖在对方腕间那道暗红色胎记上轻轻一划。全场宾客的笑声戛然而止，水晶吊灯的光斑在刹那间碎成千万片，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但您似乎忘了，二十年雪莉桶陈酿的琥珀色，该是带着蜜糖与檀香的气息。林辰的声音清冽如冰泉，在寂静的大厅中激起回音，而您这杯，却混着苦杏仁的腥气——那是氰化物的味道，对吗 宾客席间传来餐具落地的清脆声响。苏晚晴猛地抬头，翡翠步摇在鬓边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林辰看见她瞳孔里跃动的光，像极了暮春时节被惊飞的雀鸟。 您以为用二十年交情做局，就能让苏家拱手让出码头林辰忽然扯开领口的宝石领针，露出一截锁骨上暗红的胎记——与陈董腕间那枚如出一辙，但您可能不知道，我六岁那年就跟着师父学辨毒，十二岁便能单凭气味分辨出三十八种毒药。 他忽然凑近陈董耳畔，声音轻得像风中絮语：更巧的是，您腕间这胎记，我师父临终前画过——正是当年毒死我父母的凶手所有。 满座宾客的惊呼声中，苏晚晴忽然听见林辰的心声：原来你就是当年在火场救我的小女孩……这声音像春雷般炸响在她耳畔，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雨夜——她曾偷偷给烧伤的男孩递过药，而那男孩锁骨上的胎记，此刻正与林辰的一模一样。 林辰忽然握住她的手。苏晚晴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忽然想起那些深夜在书房批改文件的侧影，那些在她生病时悄悄放在窗台的热粥。这些碎片般的记忆在此刻忽然串联成线，让她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酒杯。 我们回家。林辰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满座宾客如坠冰窟。他牵着苏晚晴穿过惊愕的人群，水晶灯的光斑在他们身后碎成漫天星斗。苏晚晴看见他耳尖泛起的红晕，忽然想起今晨在镜中看到的自己——鬓边那支翡翠步摇，原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是要留给未来女婿的传家宝。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闪电，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苏晚晴忽然听见林辰的心声又起：原来你才是当年那个替我挡刀的小丫头……这句话在她耳畔炸开时，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庙会——她曾替一个被恶霸追赶的小男孩挡过一刀，而那男孩锁骨上的胎记，此刻正与林辰的一模一样。 满城风雨欲来，而他们的手，正紧紧相扣。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响，混着雨点敲打玻璃的脆响，像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轻吟。林辰忽然觉得，那些关于琥珀色毒酒的阴谋，关于二十年陈酿的算计，在此刻都化作了轻烟——他只听见苏晚晴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在他的胸膛。 回家。他再次轻声说，这次连尾音都带着暖意。苏晚晴忽然想起今晨在书房看到的那幅未完成的画——画中男子锁骨上的胎记，原是与林辰的一模一样。而此刻，那胎记正贴着她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 窗外雨丝纷飞，而他们的影子在雨幕中渐渐重叠，像极了那杯未喝尽的琥珀色毒酒，在时光中沉淀出更浓稠的色泽。远处警笛声渐近，而他们的脚步，正踏碎满地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极了命运抛下的星子，在暗夜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