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砚秋的追问，林舟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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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店影视城旁的五星级酒店房间里，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灯的光影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一盏廊灯散发着微弱的暖光，将程砚秋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在手机壳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在铺着米色地毯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十年的思念上。窗外的车水马龙喧嚣热闹，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急切——自从助理查到“青溪县云栖村”的信息，又联想到“山民001”和“樵夫”的神秘轨迹，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让他牵挂了十年的人，就在那里。 最终，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那个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要撞破胸膛。 “林舟，你跟我说实话！”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甚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了十年的期盼，“云栖村是不是有砚辞的消息那个写《凡人寻仙录》的‘山民001’，还有最近在音乐圈搅起风波的‘樵夫’，他们的创作风格、那种不慕名利的行事作风，都像极了当年的陆砚辞！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回来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电流轻微的“滋滋”声。程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手机，仿佛那是他与陆砚辞之间唯一的连接。几秒后，林舟平稳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程哥，我真的理解你的心情，十年了，你对陆先生的牵挂，我都看在眼里。”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恳求，“但陆先生他……现在只是想在乡下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想被外界的喧嚣打扰。程哥，别逼我，好吗算我求你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忙音传来，程砚秋僵在原地，手机从耳边缓缓落下，指尖冰凉。他望着窗外的夜景，眼眶瞬间红了，十年前那个白衬衫少年抱着吉他的身影，与“山民001”的小说、“樵夫”的旋律重叠在一起，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他知道林舟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再怎么追问也没用，可心底的期盼，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而千里之外的林舟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林舟挂掉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目光落在面前的一份季度财报上。那是陆砚辞名下所有版权收益的汇总表，从《凡人寻仙录》的订阅分成，到《青溪谣》《麦浪》的音乐版权费，再到各类衍生授权收入，密密麻麻的数字最终汇总成一个惊人的总额——超过九位数。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报表上“陆砚辞”三个字，指尖划过那串冰冷的数字，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十年了，您还是老样子。当年在乐坛崭露头角，说退就退；如今写出现象级小说、创作出爆款歌曲，却依旧躲在乡下，视金钱如浮云，只求一份心安。您倒是洒脱，可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看着您的才华被埋没，看着那些想念您的人四处寻觅，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说完，他将财报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深处，那里还锁着无数封来自各大平台、影视公司的合作邀约，每一封都承诺着天价报酬，却从未被陆砚辞看过一眼。 与此同时，青溪县云栖村的傍晚，夕阳像一块融化的金子，洒在村口的青石板路上，将整个村子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村口的小卖部是一间老旧的砖瓦房，木质柜台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柜台上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地方新闻。墙上挂着一本泛黄的日历，撕到了当天的日期。店主王大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正戴着老花镜，低头整理着货架上的零食。 陆砚辞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布衬衫，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里拿着刚从货架上取下的一袋粗盐。他走到柜台前，将盐放在柜台上，声音温和：“王大爷，结账。” 王大爷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是陆先生啊，今天来得挺早。”他拿起盐袋，扫了一下上面的条形码，一边在老旧的计算器上按数字，一边闲聊起来，“前两天听城里来的游客说，有个叫程砚秋的大明星，现在可火了，不仅演戏好，唱的歌也挺好听的。我孙子天天在家哼他的歌呢。” 陆砚辞的指尖在柜台上轻轻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接过王大爷找过来的零钱，指尖触碰到硬币的冰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平静地点头附和：“嗯，是挺好听的。”他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程砚秋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丝毫波澜。 付完钱，他拎着盐袋，慢悠悠地走在回院子的青石板路上。路两旁的稻田里，稻穗已经泛黄，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和稻花的芬芳，让人心情舒畅。 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碎花小褂、扎着羊角辫的村童正在树下玩耍，看到陆砚辞走来，立刻围了上来，仰着小脸，叽叽喳喳地喊：“陆先生！陆先生！快给我们讲故事！” 陆砚辞停下脚步，将盐袋放在旁边的石墩上，蹲下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眉眼映得格外柔和。他清了清嗓子，用平缓而生动的语气，给孩子们讲起了《江湖志》里“小侠客智斗山贼”的小故事。 “话说那个小侠客才十二岁，却有一身好功夫。有一天，他路过一座山，遇到了一群山贼……”他一边讲，一边模仿小侠客的动作，时而做出挥剑的姿势，时而做出躲闪的样子，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清脆的笑声在夕阳下回荡，像一串悦耳的风铃。 讲完故事，孩子们意犹未尽，拉着他的衣角还想再听一段。陆砚辞笑着揉了揉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发，说：“今天就讲到这里啦，明天再给你们讲后续好不好”孩子们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他站起身，拎起盐袋，继续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远处的山峦、稻田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此刻的他，只是云栖村里一个普通的村民，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仿佛那些过往的辉煌与喧嚣，都已被他彻底尘封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