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园田居》的困境，王磊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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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市的午后，阴雨绵绵，细密的雨丝敲打着水果台办公大楼的玻璃窗，晕开一片朦胧的水迹。《归园田居》节目组的办公室里，气氛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压抑——墙上挂着的前两季节目海报早已褪色，海报上嘉宾们在田间劳作的笑脸，此刻看来格外刺眼；办公桌上散落着几份皱巴巴的策划案，咖啡杯里的残渣凝固成深色的印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焦虑与疲惫的气息。 导演王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头发因为连日熬夜显得有些凌乱，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最新的收视率报表，指腹因为用力，将报表边缘捏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他快步穿过空旷的办公区，走向台长办公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沉重得让人心慌。 推开台长办公室的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台长周明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看到王磊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示意他坐下。王磊却没敢坐，依旧站在桌前，将那份收视率报表轻轻放在台长面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与不甘：“台长，这是第三季收官的最终数据——平均收视率跌破0.5%，创了节目的历史新低。之前谈好的三个核心赞助商，昨天已经正式发来了撤资函，连带着几个意向赞助商也都没了消息。台里……真的决定要停播了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带着哀求。《归园田居》是他一手打造的节目，从第一季的“黑马”爆红，到第二季的稳中有升，再到如今第三季的断崖式下滑，他亲眼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的节目，一步步走向困境，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周明将手中的文件推到王磊面前，文件封面上“《归园田居》节目后续发展评估”几个字格外醒目。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不容置疑：“王导，我知道你对这个节目有感情，我也想支持你。《归园田居》倡导‘返璞归真、体验田园生活’的理念是好的，但现在的市场不相信情怀，收视率说明一切。” 他顿了顿，指了指文件上的一行字：“这是台里最终的决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筹备第四季。如果第四季播出后，收视率依旧没有起色，达不到1%的基准线，这个项目就彻底结束，团队就地解散。” 王磊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像一把把尖刀，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伸手拿起文件，指尖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迅速闪过之前为了挽救节目，搜集到的上百个乡村资料——有的过于商业化，到处都是民宿和网红打卡点；有的交通不便，基础设施太差，根本无法满足拍摄需求；还有的民风彪悍，协调工作难度极大…… 就在这时，一份关于“青溪县云栖村”的资料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那是他上个月在一堆乡村推荐表里偶然看到的——云栖村地处深山，被连绵的青山环绕，村口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村里的房屋还是老式的砖木结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商业招牌，甚至连一家像样的民宿都没有，完全保留着原始的田园风貌。更难得的是，资料里提到，村里民风淳朴，村民们互帮互助，闲暇时还会一起在老槐树下唱歌、讲故事，完美符合他心目中“返璞归真”的节目定位。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磊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他看着台长，语气坚定得像在立军令状：“台长！我请求立刻带队去云栖村进行前期勘景！我有预感，那里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桃花源’，只要能在云栖村拍摄，第四季一定能逆风翻盘，把收视率拉回来！” 周明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周时间，带上核心团队去勘景。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台里会批给你第四季的启动资金；但如果不行……你也知道后果。” “谢谢台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王磊激动地鞠了一躬，紧紧攥着那份文件和云栖村的资料，转身快步走出了台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他立刻召集了几个核心团队成员，将云栖村的资料摊在桌上，开始紧张地筹备勘景事宜。 资料里详细记录了云栖村的地理位置、人口结构、基础设施情况，甚至还有几张村民在田间劳作的照片。王磊一边翻看，一边跟团队成员讲解：“你们看，这里依山傍水，自然环境没话说；村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民风淳朴，没有商业化的痕迹，正好能突出我们节目‘真实、自然’的核心……” 翻到最后一页，他注意到村长在备注栏里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村尾住着一位陆先生，在此定居十年有余，学识渊博，为人温和，村里大小事他都乐意帮忙，后续拍摄场地协调、村民沟通等事宜，可以先联系他。”王磊随手拿起一支红色水笔，在“陆先生”三个字上轻轻圈了出来，嘴里喃喃道：“看来这位陆先生是村里的‘关键人物’，到时候得先拜访一下。” 他完全没多想——在他看来，“陆先生”不过是云栖村里一个普通的定居者，或许是退休的教师，或许是隐居的文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称呼背后，藏着一个他私心崇拜了十年的名字——陆砚辞。 十年前，他还是个刚入行的实习编导，偶然听到了那首《风华绝代》，被歌曲里的风骨与深情深深打动，从此成了“陆砚辞”的忠实粉丝。这些年，他一直在关注陆砚辞的消息，却只知道对方在乐坛崭露头角后突然归隐，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苦苦寻觅不得的偶像，竟然就住在他即将前往的云栖村里，还将成为他挽救节目的“关键人物”。 王磊将圈好的资料递给助理：“明天一早出发，先去青溪县，再转车去云栖村！这次勘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团队成员们齐声应和，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从之前的压抑，变得充满了斗志与期待。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办公桌上的云栖村资料上，仿佛预示着《归园田居》即将迎来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