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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内，忙碌了大半夜的值班医生，刚准备躺下休息，就听见小双在门口呼救，连忙翻身出了诊室，看着同事放在桌上的芒果，骂了一句：“操，就因为你这破芒果，一晚上没闲着！” 同事也顾不上还嘴，套上大褂跟了出去。 刚进门的120急救小组，刚刚卸下担架，身上的寒气还没消散，就跟着俩大夫跑了出去。 最后一个出门的人，又半掀门帘，指着担架上满身秽物的男人，冲登记台吼道：“这个，酒精中毒，赶紧送抢救室！” 刚刚还一片宁静的急诊室，突然像炸了营的蜂窝，忙乱起来。 很快，因吸入过多二氧化碳而意识模糊的览子，被抬了进来，脑袋上掏了个塑料袋。 紧接着，已经冻住的小曼，也被抬进来，在急诊室明晃晃的灯光下，她全身凝结着冰霜，露出的皮肤，已经呈现出紫色。 “小曼没事，小曼没事，已经送去抢救了！”小双在览子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医生，艾司唑仑！扎一针艾司唑仑！” “护士，地西泮2毫克肌注！”医生没理会小双，从饮水机旁拿了一个纸杯，接了点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倒了一点里面的液体，随后塞给小双：“让他闻！别太近！” 一股刺鼻的气味从纸杯散出，是氨水！ 览子呼吸慢了下来，抽搐的症状也逐渐缓和，宕机的大脑开始运转，从记忆里提取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小曼！ 他猛地起身，纸杯里的氨水洒了一身。 “小曼！小曼怎么样了！” “大哥，大哥！别激动，还好去得早，小曼没事，小曼没事！” 览子翻身下床，但腿还是不听使唤，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 “双儿！小曼在哪小曼在哪！” “门口尸体的家属，来签个字！”急诊前台联系停尸房值班室，无人接听，看着冻僵的尸体，开始融化，滴答滴答淌着雪水。 眼看再不把尸体冻起来，融化的就是血水了，前台的值班长，只好决定，先将尸体推到室外暂放，于是进屋喊家属签字。 听到尸体俩字，小双心想，坏了！ 他在览子起身前，将他按住，大喊道：“护士，医生，病人情绪激动，快！快！” 同一时间，被控制在地的览子，开始死命地挣扎。 “双儿！给哥放开！我要去看小曼！双儿！给我放开啊！我....啊啊啊！操你妈的！单小双！操你妈的！给我放开！给我.....” 览子见挣扎不开，张嘴开始咬人，咬不到，急得哭了出来，开始往单小双脸上吐口水。 这时，览子身后，一针大剂量的地西泮下去，他只觉两眼一黑，脑袋一沉，杵在小双胳膊上，昏了。 “家属，停尸房值班室在忙，一时半会过不来，尸体在暖风里放着也不是办法，您看....”前台值班长一看惹出这么大乱子，态度小心翼翼起来。 “推过去，直接推去停尸房”说罢，小双指着览子，想说他就是值班保安，但转念一想，这事还得瞒着，于是说道，“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后续检查最好能捆着点，尸体我跟你们一起去处理。” 说着，小双走出门，心里盘算着，后续的事情。 酒是他和览子喝的，违规，览子替别人上班，违规，院里闹出了人命，警察肯定要介入，览子工作，要保，怎么办...怎么办.... 他拿出览子的手机，找到了孙哥的电话，又用自己手机拨了出去。 览子就是替孙哥上班，昨晚吃饭前，因为是年节，孙哥不放心，还刻意来过一趟。 小双知道，这个孙哥，是副院长的外甥，这档子事，只有把他拉进来，才能遮得住。 “喂，孙哥，医院出事了，快来，电话说不清，我在值班室等你。” 孙哥家就在附近，接到电话，立刻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的，还有他的副院长舅舅，二人浑身都散发着酒气，一看昨晚就没少喝。 不一会，警察来了。 一开始，几个人都按照小双交待的，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唯一撒谎的，是孙哥这部分，他是关键，只要他肯帮这个忙，这事不会出岔子。 “对，警官，我在这值班嘛，几个认识的弟弟妹妹，说要来看看我，我想着，过年嘛，虽然不太合适，但还是磨不开面子，让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以后，聊了两句，我一想，大过年的，值班室留个喘气的，不就行嘛，反正我家也在附近，真有什么活，十分钟也能赶回来，就留他们三守着电话，自己回去吃团圆饭了，九点多我就走了，后面的事，我都不知道。” 警察又问了几句，孙哥对答如流。 “对，其他我还真不知道，没有，他们三关系也挺好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哎呀，大过年的，出了这种意外，真是....” 孙哥还是仗义的，只是这仗义的背后，是小双许诺的，五万块钱。 副院长和警察也熟，带着查了查监控，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初步排除了刑事案件，背后的替人工作的事，也不归警察管。 眼看事情就圆过去了，小曼的小姨，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验尸，确认自己侄女死前，没遭到过侵犯，才肯罢休。 警察又走了一遍正式流程，调取了值班室的监控，给当事人，也就是小曼的小姨，也看了，没用。 小姨坚持验尸。 没办法，立案吧。 一看要立案，孙哥改口了，说自己喝的迷糊，把前几天的事和昨晚的弄混了，又把昨晚的事，连着外包雇工的事，一股脑地如实交代了。 这下，还在昏迷中的览子，被手铐困在了病床上，小双也不用担心览子醒来以后，到处乱跑了，因为他也跟着吃了瓜烙，成了嫌疑人。 至于孙哥，警察临走前，小声说：“要是能排除刑事....就什么都好说，等消息吧。” 警察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小声说道：“至于外包的事，就得看人家家属，后续追不追究了。要是追究，闹到法院，就算没有刑事案件，怕是也要负连带责任，民事赔偿。” 说罢，他拍拍孙哥肩膀，又和副院长握了握手，带着小双，回到医院的临时警务室。 孙哥气的直骂，副院长脸色，更是青的像一块铁。 开年第一天，摊上这么档子事，搁谁身上，谁不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