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星澜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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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黑市的夜空，被远处海渊阁方向骤然腾起又迅速湮灭的能量波动短暂地惊扰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那仿佛永恒的、充斥着欲望与混乱的喧嚣。在这里，短暂的厮杀与毁灭如同浪花翻涌，司空见惯，只要不波及自身，便无人会去深究。 凤临牵着星澜，如同只是散了个步，从那片刚刚被雷霆手段肃清的污秽之地走出。三名凤翎卫无声地跟在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他们的步伐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周围那些窥伺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触及到他们时，都如同被灼伤般迅速缩回。 星澜的心潮依旧在微微起伏。方才那十息之内发生的、近乎碾压般的战斗，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凤临那举重若轻、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姿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那是一种超越了单纯力量层面的、令人心折的战斗艺术。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凤临的手，感受着他掌心那稳定而微凉的触感，心中那份想要变强、想要真正与他并肩而立的渴望，如同被浇灌了春雨的藤蔓，疯狂滋长。 “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她轻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曾完全平复的激动。 凤临尚未回答，负责情报的影三已经上前一步，低声道：“神君，根据从海渊阁残存神念碎片中提取的信息，以及赤炎将军那边同步传来的情报交叉验证，‘暗影阁’在混乱黑市区域，除了海渊阁这个明面上的据点外，应该还有一处更隐蔽的‘安全屋’，用于潜伏和紧急联络，很可能由‘幽影’小队的核心成员直接掌控。位置……指向黑市最深处，那片被称为‘遗忘坟场’的废弃船坞区。” “遗忘坟场……”星澜重复着这个名字，光是听这称呼，就能感受到那片区域的荒凉与危险。 “那里是黑市规则的真空地带，沉淀着此地最深的罪恶与亡魂。”另一名凤翎卫，代号影七的补充道，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空间结构不稳定，残留着许多上古时期的空间裂缝和未消散的诅咒，神识在其中会受到极大干扰。而且，盘踞在那里的，多是些彻底疯狂、毫无理智可言的亡命徒和被污染的海怪。” 凤临金色的眼眸望向黑市深处那片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黑暗区域，微微颔首：“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惧意，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对于“暗影阁”选择这种地方作为最后的巢穴，他并不意外。 “直接过去吗”星澜问道。有了海渊阁的前车之鉴，她毫不怀疑凤临能够轻易横扫那里。 “不急。”凤临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看似混乱、实则暗藏无数眼睛的街道，“老鼠受惊，会躲得更深，也会……更疯狂。先去一个地方。” 他没有解释要去哪里，只是牵着星澜，拐入了一条更加狭窄、弥漫着刺鼻腥臭和劣质酒气的小巷。 三名凤翎卫毫不犹豫地跟上，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忠实地执行着护卫与警戒的职责。星澜注意到，那名被标记的影十一，在整个过程中，表现与其他两人并无二致，沉默，警惕，偶尔看向她和凤临的目光中，也带着与其他凤翎卫无异的、混杂着敬畏与忠诚的神色。若非她灵觉深处那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感应，几乎无法察觉其异常。 ‘他到底想做什么’星澜心中暗忖，‘是在等待时机还是……在传递信息’ 她决定按兵不动，只是更加留意影十一的细微举动。 小巷深处，有一间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垮的木屋。木屋没有招牌，只有门楣上挂着一个用某种海兽头骨雕刻成的、面目狰狞的灯笼，散发着惨绿的光芒。 凤临在木屋前停下脚步。 影三上前，没有敲门，而是以一种独特的节奏，用手指在那兽骨灯笼上轻轻敲击了数下。 片刻后，木屋那布满污垢的门，“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霉味、药味和某种海洋生物特有腥臊气的古怪味道，从门内涌出。 凤临神色不变，牵着星澜，坦然走入。三名凤翎卫则守在了门外，如同三尊门神，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木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些，但也极其杂乱。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风干的海洋生物器官、扭曲的珊瑚、以及一些闪烁着不详光芒的矿石。一个佝偻着背、皮肤如同干枯树皮、穿着破烂黑袍的老者，正蹲在一个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黑色药罐前，用一根骨棒搅拌着里面墨绿色的粘稠液体。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和诡异青色纹路的脸，他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看起来分外骇人。他“看”向凤临和星澜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嘿嘿……稀客，稀客啊……没想到，我这‘盲眼老鱼’的破屋子，还能迎来您这样的大人物……”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星澜心中一凛，这老者看似孱弱，但给她的感觉，却比外面那些金丹期的亡命徒更加危险。而且，他似乎认得凤临 凤临对老者的态度并不意外，淡淡道：“我需要‘遗忘坟场’最近的空间裂隙稳定点，以及‘腐魂水母’的活动区域图。” 盲眼老鱼那没有瞳孔的眼白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打量”着凤临，又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嘿嘿……大人物开口，要的东西可不简单呐……空间裂隙的稳定点，那是用命换来的消息……腐魂水母的活动图，更是要深入那片被诅咒的海域……” 他絮絮叨叨，却没有直接拒绝，显然是在待价而沽。 凤临没有与他废话，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金光射向老者。 盲眼老鱼干枯如鸡爪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接住了那道金光。那是一滴如同液态黄金般的血液，只有米粒大小，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至高无上的神圣气息！ 正是凤临的一滴神血！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对于下界修士，尤其是盲眼老鱼这种行走在诡异道路上的存在而言，无疑是至高无上的圣物！足以让他延寿百年，甚至突破瓶颈！ 盲眼老鱼那没有瞳孔的眼白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整个佝偻的身躯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他贪婪地嗅着那滴神血散发出的气息，如同瘾君子见到了最极品的毒品。 “够！够了！太够了！”他声音尖锐，小心翼翼地将那滴神血收进一个贴身的玉瓶里，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态度瞬间变得无比谄媚：“大人您稍等！稍等！老鱼我这就把您要的东西准备好！” 他手脚麻利地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翻找起来，很快，拿出一枚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黑色玉简，以及一张不知用什么皮革鞣制而成、上面用某种暗红色颜料勾勒出复杂区域和海流图案的地图。 “玉简里是三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裂隙坐标，是三个月前‘血锚帮’那帮疯子用十三条人命换来的，绝对准确！这张图是上个月‘独眼杰克’从坟场深处带出来的，标注了腐魂水母最近频繁出没的三个区域，那老小子为了这图丢了一条胳膊，嘿嘿……”盲眼老鱼将两样东西恭敬地递给凤临。 凤临接过，神识一扫，便确认了信息的真实性。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牵着星澜转身便走。 “大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盲眼老鱼在后面点头哈腰，直到木门关上，他才直起腰，抚摸着怀中那个装有神血的玉瓶，脸上露出狂喜与贪婪交织的诡异笑容。 走出木屋，重新回到那条肮脏的小巷，星澜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个老鱼……他是什么人您好像认识他” “一个游走在生死边界的情报贩子，与诸天万界都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凤临平静地解释道，“他的眼睛，并非天生盲，而是修炼了一种窥探命运长河分支的禁忌之术遭到反噬。他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线’。” 星澜恍然，难怪他能认出凤临，恐怕在他那独特的“视野”里，凤临的存在，就如同黑暗中的太阳般耀眼。 “我们要那些东西，是为了安全进入‘遗忘坟场’”星澜猜测道。 “嗯。”凤临应道，“空间裂隙是不稳定因素，需避开或利用。腐魂水母……其分泌的‘腐魂毒素’，是炼制‘蚀魂魔螺’的核心材料之一。暗影阁在那里布置安全屋，很可能控制了部分腐魂水母，作为防御手段。” 星澜心中佩服，凤临的思维永远如此缜密，将所有可能的威胁都考虑在内，并提前做好准备。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碾压，更是智慧与经验的体现。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小巷，重回主街时，异变陡生！ “嗡——！” 一股尖锐、阴冷、仿佛能直接刺入灵魂深处的诡异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前方街角传来！ 这声音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针对元神！星澜只觉得识海如同被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入，剧痛传来，眼前猛地一黑，体内的灵力运转瞬间变得滞涩不堪！ “小心！是‘丧魂钟’！”影三的低吼声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响起！ 只见前方街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身影！他们并非暗影阁杀手那种纯粹的阴冷，而是带着一种疯狂的、混乱的、仿佛由无数怨念聚合而成的污秽气息！ 为首一人，手中托着一口巴掌大小、色泽暗沉、布满了扭曲人脸浮雕的古怪铜钟。那直接攻击元神的诡异嗡鸣，正是从此钟发出！ “是‘噬魂教’的疯子！”影七厉声道，手中已然凝聚出炽热的火焰神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噬魂教，一个在诸多下界都臭名昭着的邪道宗门，以吞噬生灵魂魄修炼邪功而闻名，其手段诡异歹毒，尤其擅长攻击元神，令人防不胜防。即便是修为高于他们的修士，若不小心被其暗算，也可能元神受损，境界跌落！ 这口“丧魂钟”，正是噬魂教的镇教法宝仿制品之一，虽然只是仿品，但其针对元神的攻击力，足以对金丹修士造成严重威胁！ 此刻，这丧魂钟的波动，显然是将凤临一行人完全笼罩在内！ “嘿嘿嘿……好纯净的灵魂……尤其是那个女娃娃……吞了她，我的‘万魂幡’必能再添一道主魂！”托着丧魂钟的那名噬魂教修士，发出癫狂的笑声，一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星澜，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美味。 另外两名噬魂教徒也发出桀桀怪笑，周身黑雾翻滚，化作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鬼脸，朝着众人扑来！配合着那持续不断的丧魂钟波，形成了一道致命的元神攻击浪潮！ “护住神后！”影三暴喝一声，与影七同时踏前一步，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神力光华，如同两面坚不可摧的盾牌，试图以自身强横的神力领域，硬扛丧魂钟的波动，并将那些扑来的鬼脸黑雾阻挡在外。 然而，丧魂钟的攻击无形无质，主要针对元神，神力领域的物理防御效果大打折扣。那尖锐的嗡鸣如同魔音灌脑，不断冲击着他们的神魂。影三和影七身体微震，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显然元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站在侧后方的影十一，以及被凤临牵着的星澜，更是首当其冲！ 影十一闷哼一声，周身神力一阵紊乱，那炽热的气息都黯淡了几分，他单手扶额，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似乎正在全力抵抗丧魂钟的侵蚀。 而星澜，在最初的剧痛与恍惚之后，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丧魂钟的诡异波动，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的识海。然而，她的识海深处，那由《炼神诀》观想而成的混沌星云，在这外界的剧烈刺激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起来！ 混沌分阴阳，纳清浊，化万法！ 这专门攻击元神的歹毒音波，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一种偏向于阴邪、混乱的精神能量！ 就在这危机时刻，星澜福至心灵，没有像影三他们那样试图硬扛或者隔绝，而是下意识地，按照《炼神诀》中那玄之又玄的法门，结合自身混沌灵根包容、转化一切特性的本能，将这股侵入识海的诡异音波，引导向了那缓缓旋转的混沌星云！ “嗡……” 混沌星云微微一颤，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将那冰冷、尖锐、充满负面情绪的丧魂钟波，源源不断地吸纳进去！ 星澜只觉得识海中那针扎般的剧痛骤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消化”感。那原本足以让金丹修士元神受创的歹毒音波，在落入混沌星云的瞬间，就被那混沌气流包裹、分解、剥离了其中属于“噬魂教”的邪恶烙印与混乱意念，将其还原成了一种相对纯净的、无属性的精神能量碎片！ 虽然这些精神能量碎片斑驳杂乱，远远无法直接被星澜吸收利用，但至少，那致命的元神攻击，被极大地削弱了！对她而言，从足以致命的攻击，变成了仅仅是有些“吵闹”和“不适”的精神干扰！ 与此同时，她丹田内的混沌源石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了识海中的变化，传递出一股微弱却稳定的暖流，融入识海，进一步稳固着她的元神，抚平那残余的不适。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丧魂钟响起，到星澜以混沌星云化解大部分元神攻击，不过两三息时间！ 星澜猛地抬起头，原本因剧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锐利！她看向前方那三名疯狂的噬魂教徒，尤其是那个托着丧魂钟的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们的钟声……对我效果不大！”星澜急促地对身旁的凤临，以及正在艰难抵抗的影三影七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正准备强行出手，以绝对神力碾压对方的凤临，动作微微一顿，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光芒。他收回了即将点出的手指，选择了静观其变。 而正在苦苦支撑的影三和影七，闻言更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星澜！他们身为神域战将，元神经过千锤百炼，更有神力护体，在这丧魂钟下都感到压力巨大，神魂刺痛。而修为远低于他们的神后，竟然说……效果不大！ 这怎么可能！难道神后身上有某种他们不知道的、专门防护元神的顶级神器 就连那名扶着额头、看似痛苦抵抗的影十一，在听到星澜的话时，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更加深沉的阴鸷。 “保护神后！我来破钟！”影三虽惊疑，但战斗本能让他立刻做出决断。他怒吼一声，不顾元神传来的刺痛，强行催动神力，化作一道火焰流星，直扑那名托钟的噬魂教徒！只要打断施法，丧魂钟的威胁自解！ “桀桀！找死！”另外两名噬魂教徒怪笑着，操控着漫天鬼脸黑雾，如同潮水般涌向影三，试图阻挡他。 影七也强提神力，火焰长枪横扫，帮影三分担压力。 一时间，小巷内神力与邪术疯狂碰撞，光芒爆闪，气劲四溢，将周围的墙壁都震得簌簌落下碎石。 而那名托钟的噬魂教徒，见影三不顾一切地冲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丧魂钟上！ “呜——！！！” 丧魂钟发出的嗡鸣瞬间变得更加尖锐、高亢！钟身那些扭曲的人脸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哀嚎！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涟漪般的恐怖元神冲击，以钟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这一次的攻击，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噗！”影三首当其冲，即便有神力护体，也被这加强版的丧魂钟波震得身形一滞，脸色一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显然元神已受创伤！ 影七也是闷哼一声，周身的火焰神力都黯淡了几分。 而一直站在星澜侧后方，看似在抵抗的影十一，在这加强版的钟波冲击下，更是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半跪在地，周身神力剧烈波动，那隐藏极深的阴冷气息，似乎都因为这元神的剧烈震荡而泄露了一丝，虽然极其微弱，却被一直暗中留意他的星澜敏锐地捕捉到了！ 星澜的情况，却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加强版的丧魂钟波，如同黑色的海啸，冲入她的识海。她的混沌星云运转到了极致，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分解着这些狂暴的精神能量！虽然压力巨大，识海震荡，仿佛随时可能被撑爆，但《炼神诀》的玄妙与混沌灵根的特性，硬是让她扛住了这波恐怖的冲击！ 她只是脸色微微发白，身形晃了晃，便再次站稳！眼神依旧清明！ 不仅如此，在疯狂“消化”这波强大元神攻击的过程中，她对《炼神诀》的理解，对混沌灵根御使万气、包容化解的特性，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她的元神，在这种极限的压力下，仿佛被千锤百炼，变得更加凝实了一分！ “就是现在！” 星澜眼中精光一闪，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被动防御。趁着那噬魂教徒刚刚喷出精血、催动丧魂钟最强一击后，气息略有回落的那一瞬间空隙，她动了！ 她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法术，而是将刚刚“消化”那波强大元神冲击时，所领悟到的那种“分解”、“净化”的意念，结合自身混沌灵力，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凝聚于指尖！ 她并指如剑，朝着那名托钟的噬魂教徒，隔空一点！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奇异“净化”与“安抚”力量的波动，如同水纹般，悄无声息地掠过空间，后发先至，越过了影三和那些鬼脸黑雾，精准地命中了那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丧魂钟！ 这不是攻击肉体的力量，也不是攻击元神的力量，而是一种……类似于“驱散”、“净化”负面状态，安抚混乱能量的特殊力量！是混沌灵根在应对这种元神攻击时，自然而然衍生出的应对之法！ “叮——”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玉磬轻鸣的脆响，从那丧魂钟上传来。 紧接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口原本散发着浓郁黑气、无数人脸哀嚎的丧魂钟，其上的黑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那些扭曲的人脸浮雕，也仿佛得到了解脱般，渐渐变得平和，最终凝固。那尖锐刺耳、攻击元神的诡异钟声，戛然而止！ 整个小巷，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口色泽变得暗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的铜钟，“哐当”一声，从那名噬魂教徒手中掉落在地。 那名噬魂教徒脸上的疯狂与贪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与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我的丧魂钟……怎么可能……” 他的话未能说完。 因为失去了丧魂钟的威胁，元神压力大减的影三，已然如同出闸猛虎，燃烧着烈焰的拳头，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意，轰然而至！ “轰！” 那名噬魂教徒连同他身旁的两名同伴，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影三那含怒一击之下，直接被狂暴的神力蒸发成了虚无，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战斗，在瞬间开始，也在瞬间结束。 小巷内，只剩下那口失去灵性的丧魂钟静静躺在地上，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未曾完全散去的邪术气息，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影三和影七落回地面，微微喘息着，看向星澜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彻底的、发自内心的认可与敬佩！ 他们之前尊敬星澜，是因为她是神君认定的道侣，是“神后”。但内心深处，或许仍有一丝对于她修为尚浅的、不易察觉的轻视。毕竟，在神域，实力为尊的观念根深蒂固。 但此刻，亲眼目睹星澜以筑基后期的修为，不仅扛住了连他们都感到棘手的丧魂钟攻击，更是在关键时刻，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描淡写地破掉了那口邪钟！这简直是奇迹！ 这已经不是单纯依靠神器能够解释的了！这是她自身能力与潜力的体现！ 这位神后，并非仅仅是神君的附庸！她拥有着独特而强大的力量，足以在关键时刻，成为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甚至……是能够扭转战局的关键！ “神后……您没事吧”影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关切地问道。语气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由衷的恭敬。 “我没事。”星澜摇了摇头，虽然脸色还有些微白，但眼神明亮。她自己也对刚才的应对感到有些意外，那种仿佛本能般运用混沌灵力化解元神攻击的感觉，十分奇妙。 她下意识地看向凤临。 凤临正静静地看着她，金色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赞赏，以及一丝……仿佛看到瑰宝终于绽放光彩的欣慰。 他走上前，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被汗水粘住的发丝，动作轻柔。 “做得很好。”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温存。 星澜的脸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成就感。他的认可，比任何赞誉都更让她开心。 就在这时，一直半跪在地的影十一，也挣扎着站起身，他脸色苍白，对着星澜躬身一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复杂：“多谢神后出手，否则属下……恐怕难以支撑。” 星澜目光微闪，捕捉到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疑不定，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无需多礼，共同对敌而已。” 凤临的目光淡淡扫过影十一，并未多言，只是对影三道：“收拾一下，去遗忘坟场。” “诺！”影三躬身领命，看向星澜的目光，已然如同看待另一位需要誓死效忠的君主。 一行人再次动身，穿过小巷，朝着黑市最深处那片名为“遗忘坟场”的黑暗区域行去。 经此一役，星澜在队伍中的地位，悄然发生了质的改变。她不再仅仅是被守护的对象，而是真正拥有了“价值”，拥有了让这些骄傲的凤翎卫为之信服的能力。 而这一切，都被那双隐藏在暗处、来自九重天上的眼睛，清晰地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