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不起我们都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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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兔！” 意识回归身体，左锋猛地坐起，一个箭步冲向阳台； 淅沥沥的小雨已停，艳阳高照，路面上的积水早已蒸发； 六月的烈阳，哪怕仅一小时，也足以烤干潮湿的路面。 左锋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 站在阳台上，公路一片狼藉：公交车撞进路边店面，轿车追尾、对撞，甚至一辆特警车翻倒在路旁。 没有冲天火光，爆炸的轿车早已熄灭，只剩焦黑的铁架。 公路失去往日的喧嚣，一头头面目模糊的灰皮丧尸漫无目的地游荡； 死寂笼罩，突然，广告牌轰然坠落。原本散乱的丧尸仿佛接收到指令，双腿打颤，怪异地挪向声源处。 左锋的目光死死锁住那间他每日凝望的水果店。 招牌歪斜，玻璃门粉碎，店内狼藉，再无那道妩媚身影。酸楚在他心头翻涌。 “大白兔没了。” 左锋喉头哽咽，眼眶发热，刀割般的痛楚直抵心底。他强压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愧疚与悔恨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眼前的废墟与死寂无声控诉着灾难的残酷。 左锋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知。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无力地瘫坐在阳台，打开手机。他与大白兔的聊天窗口定格在最后那条回复——“晚上见”——三个字此刻分外刺目。 指尖滑过屏幕，仿佛能触到昔日的余温。闭上眼，大白兔的笑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空洞而遥远，在废墟间回荡。泪水终于滚落，砸在手机屏幕上。 “大白兔，对不起，我们都失约了……没能——晚上见。”左锋痛苦地抱住头颅，低声呢喃；此刻的他如同被抽走灵魂，眼神空洞地投向阳台地面。 孤儿左锋，18岁高中毕业便告别校园。 昔日同窗早已失联，游戏代练的身份也让他现实生活里没有朋友——除了大白兔。 她是他唯一的情感寄托，如今连她也消失在废墟中。 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攫住左锋。记忆如潮水翻涌：与大白兔相处的点滴，初遇时那张妩媚又始终带笑的俏脸，曾温暖了他孤寂的心房。 人生若只如初见，怎料末日骤临，美好化尘。如今，只剩回忆在心头灼烧。 泪水无声滑落。左锋不知在阳台伫立了多久，直到夜色吞噬一切，稀疏星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夜风拂过，凉意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他缓缓站起，空洞的目光扫过远方，再次凝滞在那间水果店。 “我不能放弃！大白兔，等着我！就算你成了丧尸，我也要找到你！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复活你的方法，哪怕希望渺茫——” 左锋攥紧双拳，瞳孔深处紫光流转，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眼下，他必须活下去…… “食物和水所剩无几，最多支撑两天。必须尽快找到武器和补给。” 他是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昏迷的，上午九点醒来，此刻已是夜晚八点半，已一天多水米未进。 干嚼掉两袋泡面，灌下一瓶矿泉水后，左锋仔细搜寻水果店附近的灰皮丧尸——没有大白兔的身影。 她的身材太醒目了，左锋坚信即使她变成灰皮丧尸，自己也能一眼认出。大白兔的身材，是他见过最……傲人的。 “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制作武器。” 收回目光，左锋走进卧室，轻轻带上门。 房间陷入沉寂。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洇开斑驳光影。 他无力地倒在床上，脑海充斥大白兔的影像。 听着手机里她过往的语音信息，在那妩媚的声线中，他渐渐沉入梦境。梦里，始终定格在初遇时，大白兔那张妩媚含笑的脸。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房间。 左锋缓缓睁眼，眸中掠过一丝决然。 他迅速起身——武器方案已在他脑中成型：将磨刀棒圆润的尖端打磨成尖刺。 阳台上，孤寂的身影以水泥地为磨刀石，细细打磨着磨刀棒，目光不时扫向楼下街道：一为观察丧尸特性，二为搜寻大白兔的踪迹。 清晨透过猫眼，左锋便观测到本层有三头丧尸游荡：隔壁的夫妻一对，加上对门那个戴眼镜的矮胖中年男人。 矮胖子此刻模样凄惨，只着一条大裤衩，裸露的上半身，肥硕的肚子上被啃出人头大小的血洞，肠子拖曳在地。 “灰皮，灰指甲，灰眼珠，两颗小虎牙，会被声音吸引……” 手中打磨不停，左锋心中默念，这些特征已刻入脑海；他深知，每个细节都关乎生死。 “移动极其缓慢，双腿打摆子，像初学走路的婴孩——或许是病毒尚未完全掌控躯体只要不被围攻或突袭，威胁不大。” 左锋深吸一口气，继续专注磨刀，暗自盘算如何利用这些弱点。 至于电影里爆头是弱点未经证实前，只能存疑。 “砰——”一声枪响撕裂死寂！左锋猛然站起望向街道。 远处，一名男子正背着鼓胀的双肩背包亡命狂奔，手中紧攥着一把手枪。 无需多想，路边那辆倾翻的特警车就是答案——枪显然来自那里。 枪声的余韵仍在死寂的街道回荡，公路上游荡的数十头丧尸纷纷转向，摇晃着身躯，发出嘶吼，双臂僵直地伸向狂奔的男子，仿佛要将他攫入掌中。 “这速度，简直能和拄拐的高龄老人赛跑了！” 丧尸行动迟缓，左锋心知肚明，却未料到开始捕猎的它们依旧如此笨拙；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心中底气更足；只要不原地呆立，或遭偷袭围堵，避开这些丧尸并非难事。 “果然，这世上胆大之人还是不少。” 那声枪响分明源自远处街边一家小型超市，加上男子背后鼓鼓囊囊的背包，显然是冒险外出搜集物资。 “枪械威力虽大，对付丧尸却是冷兵器更佳；枪声震耳，一旦鸣响，天晓得会引来多少丧尸，稍有不慎便陷入重围；对付它们，冷兵器才更实用。” “可惜了……” 左锋摇头轻叹。只见狂奔的男子被一头从三楼坠落的丧尸精准砸中，旋即被蜂拥而至的尸群彻底淹没； 他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这人完了！顾了前后左右，却未提防上方；若用冷兵器悄然解决丧尸，何至于引来这汹涌尸潮周边游荡着如此多的活死人还敢贸然开枪，这人着实莽撞得可以。 “不知车里是否还有枪支……”他目光灼灼地扫过路旁倾覆的特警车。 弄把枪的念头在心头翻涌——目标并非丧尸，而是那些在秩序崩坏后比活死人更为可怕的人类。 不到三十秒，原本围聚的丧尸竟四散而去。 左锋本以为男子已被啃噬得尸骨无存，事实却非如此。 仅有最早扑上去的三头各咬了一口，便迟缓地退开。男子被咬后不到二十秒，其余围拢的丧尸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攻击行为戛然而止，只余下它们漫无目的地晃荡着散开。 “丧尸攻击人类并非为了进食，其行为更像是单纯为了传播感染！ 人类一旦被感染，丧尸便停止攻击。从被咬到其余丧尸停止攻击，时间约莫在十五到十八秒之间……” 左锋眯起双眼。他看见仰躺在地的男子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男子倒地处距离左锋所在的楼房仅约两百米。 从十三层的高处俯瞰两百米开外的地面，虽能辨清轮廓，细节却难分明。男子艰难地挪动身体，极其缓慢地朝着左锋所在的楼房方向爬行。 “这么快就尸变了” 左锋摇了摇头：被咬后十五到十八秒丧尸停止攻击，两分钟左右完成尸变……这病毒的感染性竟如此骇人 “不对！他还活着！”正欲收回视线的左锋猛地一怔，目光再次死死锁定男子——他看见那男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艰难地抬了抬胳膊，用力地摆了摆手掌。 丧尸……怎么可能挥手这分明是活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