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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最后一个字化作气泡,随着他沉入漆黑深海。 黑影的余音尚在海风中飘散,归墟之门骤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门框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门楣向下塌陷化作上颚,门槛向上翻卷形成下颚,转瞬间竟变成一张狰狞巨口! 门板上的星纹符咒在扭曲中崩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就熔化成腥臭的黑浆。 那些黑浆如唾液般挂在"齿缝"间,每一滴坠落在海面,都腐蚀出沸腾的漩涡。 更可怕的是,巨口深处传来"咕噜"的吞咽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后贪婪等待着...... 就在归墟之门扭曲成狰狞巨口的刹那,剑宸与剑玄同时纵身而起。 剑宸的白袍猎猎作响,袖中飞出一道青光—— 正是玄风真人亲传的"九曜封魔令"。 玉令迎风暴涨,化作九道璀璨星环,环环相扣,将扭曲的门框死死箍住。 剑玄的青铜剑则寸寸碎裂,露出内里封存的一截星陨锁链。 链身刻满与璃同源的咒文,如灵蛇般缠上门扉,将那张巨口强行捆缚! "封!" 二人齐声厉喝,九道星环同时亮起刺目金芒。 光芒中浮现玄风真人的虚影,他双掌合十,一道横贯天地的太极图轰然压下。 "轰——!" 归墟之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的巨口在金光中渐渐复位。 黑浆如遇天敌,尖叫着缩回门缝。 当最后一道裂痕闭合时,整座青铜门表面爬满雷电纹路,那是九曜封魔印彻底成型的标志。 陆云许踉跄站起,发现定海珠不知何时已回到掌心。 只是珠身多了九道金纹,正与门上的封印遥相呼应...... 当九曜封魔的余辉渐熄,海面漂浮的黑影残躯突然剧烈痉挛。 那些剥落的黑紫色鳞片下,露出布满躯干的古老刺青—— 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干涸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每一道纹路都扭曲成诡异的符号,那是连星陨湖古籍都未曾完整记载的渊族密文。 陆云许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近,脚下海水突然翻涌。 一截森白的脊椎骨从黑影残破的后背凸出,骨节间赫然嵌着半截青铜椎! 青铜椎表面覆盖着深海沉积的锈蚀,但依稀可见刻着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 "海祭三千,镇渊百年" 更骇人的是,椎体末端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深深扎入黑影的骨髓—— 这根本不是武器,而是某种残忍的操控法器! 剑玄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死死指向青铜椎上那道狰狞的渔网纹。 纹路间还粘着干涸的海藻,每一条网格线上都刻着微小的符咒—— 正是百年前归墟港"海祭大典"的祭祀密文! "是‘海祭者’......" 他的声音带着千年未有的颤抖,青铜剑穗无风自动。 那些暗红色的纹路突然在他眼前扭曲变幻,化作一幅血腥画面: 三千童男童女被渔网缠裹,网绳上缀满镇魂铜铃。 他们被活生生沉入归墟之眼时,青铜椎正一根根钉入渊族俘虏的脊椎。 海面沸腾了七天七夜。 剑玄的剑穗突然崩断,玉坠"啪"地砸在青铜椎上: "这不是镇压海啸......" 他盯着椎体末端延伸出的金线—— 那些线分明连接着海底某物,此刻仍在微微颤动。 "是在喂养门后的东西!" 黑影的喉骨发出"咯咯"的断裂声,墨绿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如同融化的青铜,在空气中拉出粘稠的丝线。 他的瞳孔剧烈扩散,猩红的光芒如退潮般消散,露出眼底最深处—— 那里竟烙印着一枚微缩的归墟之门! 随着最后一声带着海潮回响的喘息,他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 黑紫色鳞片如雨般剥落,露出下方晶莹剔透的肌肤。 那肌肤迅速膨胀、透明化,最终"啵"的一声轻响—— 整个身躯炸裂成无数发光的水母! 这些半透明的水母在空中缓缓飘浮,每一只体内都囚禁着一缕暗红色雾气。 它们的触须上挂着细小的青铜铃铛,随着飘动发出空灵的脆响,奏出的竟是百年前海祭时的安魂曲调。 最诡异的是,当水母群掠过海面时,所有接触到它们的浪花都瞬间凝固,化作一片片冰晶。 冰晶里封印着模糊的人形阴影,依稀能辨出童男童女蜷缩的姿态...... 幽蓝水母群在空中交织,光影扭曲间,一幕骇人景象铺展—— 无数生锈的铁笼沉入深海,每个笼中都囚禁着孩童。 他们稚嫩的手腕被铁链锁住,惊恐的瞳孔中倒映着上方缓缓逼近的幽绿色的液体,幽绿色液体泛着诡异荧光。 "嗤——" 液体注入孩童脖颈的刹那,他们的惨叫声被海水吞没。 皮肤下暴起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脊椎如活物般扭曲拉长,双腿的骨骼"咔嚓"断裂重组,最终覆盖上闪着金属光泽的鳞片...... 画面陡然拉远,一艘玄铁巨舰的船头,站着数名戴着天道宫面具的修士。 为首之人袖口绣着星陨湖的星纹,正冷漠地记录着每个笼中的变异过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船帆上赫然印着归墟港的族徽! "原来如此。" 剑宸的声音冷若寒霜,白袍在死寂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衣袂上隐绣的星纹突然渗出暗红,如同被血浸透的旧伤疤。 他凝视着空中尚未消散的惨象,目光如刀般刮过那些戴着天道宫面具的身影。 袖中手指缓缓收拢,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当年星陨湖与天道宫——" 每个字都似裹着冰碴,砸在凝固的海面上。 "竟联手做过这等勾当。" 最后一字落下,他白袍下摆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那不是凡火,而是百年未现于世的"净罪炎"。 火光中,船头修士袖口的星纹徽记渐渐扭曲,最终显露出真实模样—— 竟是天道宫与星陨湖双纹交织的禁忌图腾! 水母群突然剧烈震颤,幽蓝的躯体由内而外迸发出刺目火光。 它们在半空中疯狂舞动,触须相互纠缠,墨绿色的血液与荧蓝光焰交织,竟在烈焰中凝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渊族苏醒之日,归墟血偿之时" 每个字都如同用熔化的青铜浇筑而成,边缘滴落着粘稠的墨绿色液体。 血字悬浮之处,海面突然沸腾,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虚影—— 正是当年被献祭的童男童女! 更骇人的是,当最后一个"时"字成型时,所有燃烧的水母突然集体爆裂。 飞溅的荧光汁液在空中组成一幅星图,赫然是归墟之门下一次开启的预言时辰! 海风裹挟着燃烧殆尽的灰烬,轻轻拂过归墟之门。 那些闪烁着最后微光的尘埃,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在青铜门缝前徘徊不去。 "铮——" 门缝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挣断的锐响,伴随着某种庞然大物翻身的闷响。 整座门微微震颤,门框上的雷纹封印骤然亮起刺目电光。 "轰!" 一道紫雷劈落,将异动彻底镇压。 飘散的灰烬中,几片未燃尽的水母残躯突然吸附在门扉上。 它们透明的躯体里,还囚禁着黑影最后的记忆碎片—— 三千童男童女在深海哭嚎,他们的眼泪化作珍珠,却被串成封印的项链; 渊族战士被抽离神魂,钉在归墟之眼承受千年蚀骨之痛; 而门后的黑暗中,一双比归墟更古老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陆云许的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定海珠不知何时已爬满血丝,正如那些灰烬中若隐若现的预言。 黑影用湮灭为代价,终于揭开了这场血腥真相的一角。 随着最后一片灰烬飘落,所有的谜团终于串联成完整的真相。 剑宸与剑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陆云许。 "星陨湖的罪孽,需要星陨湖的血脉来终结。" 海风呜咽,仿佛在诉说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 浪潮轻拍着岸边的礁石,仿佛在低语着被掩埋的真相。 "归墟之门必须彻底关闭。" 人鱼王的声音突然从海中传来,他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原本绚丽的五彩鳞片,此刻黯淡无光,身上布满与黑影如出一辙的锁灵禁术符文。 "但代价是——" 他看向陆云许,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所有被献祭的怨灵,包括我,都将彻底湮灭。" 人鱼王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血色的珍珠—— 那是所有被献祭孩童的怨灵凝聚而成的"血魂珠"。 "以此珠为引,配合定海珠的力量,可以重启归墟封印。" 他看向归墟港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但归墟港的人......必须偿还他们的罪孽。" 海浪突然翻涌,归墟港的方向传来阵阵钟声—— 那是祠堂的"镇海钟",正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自发鸣响。 仿佛在忏悔,又仿佛在哀鸣。 陆云许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凝固的海面上。 他染血的手指缓缓握紧血魂珠,珠身顿时亮起一层微弱的红光,映照着他苍白却坚定的面容。 "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归墟港的方向,祠堂的镇海钟仍在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 "我向你保证——" 定海珠突然在他另一只手中震颤,璃的残魂虚影在珠光中若隐若现,与他并肩而立。 "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血魂珠的红光突然暴涨,化作无数细丝缠绕上他的手腕。 那些被献祭孩童的怨灵似乎听懂了他的承诺,红光渐渐温和下来,最终凝成一道血色的契约印记,烙在他的掌心。 人鱼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身上的锁灵符文微微闪烁,最终缓缓沉入海中。 海浪平息,但归墟港的地底,却传来锁链晃动的轻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这场迟来千年的审判。 血誓的余韵仍在掌心发烫,陆云许已转身面向北方。 玄冥谷的寒风似乎穿透千里扑面而来,带着某种古老的呼唤。 定海珠在腰间微微震动,珠内璃的残魂正与谷中某物产生共鸣。 "走吧。" 陆云许最后看了一眼归墟港。 祠堂的镇海钟轰然倒塌,飞溅的碎片中,一块刻满献祭者姓名的青铜板露出地面。 而海岸边,人鱼王消失的海面上,漂浮着一片五彩鳞甲—— 正是他当年被献祭时,母亲系在他颈间的护身符。 "该结束了。" 三道身影踏着星轨冲天而起,身后是燃烧着血色晚霞的归墟海,前方—— 则是吞噬一切的玄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