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獬豸归位与天道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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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焚身产生的金色光点尚未完全消散于空间漩涡，那强行撕开的、连接着归墟本源的临时通道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如同过度拉伸的皮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通道壁障上布满了明灭不定的裂痕，恐怖的能量乱流在其中肆虐，随时可能彻底爆裂，将剩余的反噬之力尽数倾泻在这片早已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我和杨戬因神血与罗盘碎片的连接，被巨大的吸力死死拽向那毁灭的漩涡中心。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着我们的身体，杨戬额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暗红的神血混着蓝色的电光洒落。我则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识海如同被狂风暴雨蹂躏的小舟，随时可能沉没。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重。 就在这绝望之际—— 那两块因神血交融而短暂重聚、正燃烧着青铜火焰的罗盘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宿主的濒危与通道的即将崩溃，竟自主地做出了反应！ 它们不再试图维持那条不稳定的通道，而是猛地将吸收自“湮灭”能量和归墟本源的力量，连同我们交融的神血中蕴含的法则之力，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灌注回我和杨戬体内！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一股庞大、精纯、却又带着归墟特有混沌气息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江河，强行冲入我干涸的经脉和濒临崩溃的识海！这股力量与我自身的獬豸神力并不完全相容，甚至带着强烈的侵蚀性，但在那枚一直悬浮于我头顶、睁开了双眼的天衡印的调和与镇压下，竟被强行驯服、融合！ 天衡印光芒万丈，印纽上的獬豸虚影前所未有的凝实，它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咆哮却直接响彻在我的道心深处！ “獬豸，掌法则，断善恶，非为权柄，而为守护！” 一段尘封已久、属于獬豸本源的核心传承记忆，如同解开的封印，轰然涌入我的意识！不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浩如烟海的法则之海！关于公正，关于平衡，关于对三界万物最本质的守护契约！ 我周身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原本因消耗过度而黯淡的神光重新炽盛，并且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深邃！额头眉心处，一枚由光芒凝聚而成的、与天衡印上一般无二的獬豸神纹，缓缓浮现，散发出威严的法则波动！ 獬豸神格，在此刻，因祸得福，彻底归位！ 与此同时，我身旁的杨戬，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涌入他体内的那股混合能量，似乎恰好中和了他体内残留的芯片污染与失控指令。那些蔓延的蓝色电路纹路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迅速消融褪去。他额头上那个焦黑的窟窿，在纯净能量的滋养下，血肉竟开始缓慢蠕动、再生！ 更重要的是，他那只独眼中，混乱与痛苦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清明与洞悉真相后的沉痛。被篡改的记忆被修正，被压抑的本性在回归。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冰冷的机械感，而是属于二郎显圣真君的、带着铮铮铁骨与凛然正气的古老神威！ 他虽然重伤未愈，但那个真正的、完整的杨戬，正在归来！ 而随着我们两人状态的剧变，那条本应崩溃的临时通道，竟出现了一丝转机！ 通道另一端传来的归墟本源气息，似乎感应到了獬豸神格的完全觉醒与杨戬本性的回归，那纯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意志，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迟疑与波动仿佛某种更加古老的、沉睡的“规则”，被触动了。 通道的崩溃趋势虽然没有停止，但速度明显减缓了。那股毁灭性的反噬能量，也被獬豸神光与杨戬重新凝聚的神威暂时压制、疏导。 也就在这一刻—— “哗啦……滋……” 一阵微弱的、仿佛信号不良的声响，从客厅角落传来。 是那台屏幕碎裂、本该随着金乌死亡而彻底报废的直播设备！ 它竟然……又顽强地亮起了一丝微光！屏幕上没有画面，只有一片混乱的雪花，但却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一些并非来自我们这里的、模糊不清的声音片段，似乎是通过某种尚未完全切断的能量残留，偶然捕捉到了通道另一端的动静！ 先是一个惊恐万分的、有些耳熟的声音（像是某个天庭小仙官）： “报——！陛下！不好了！万仙殿的……的因果池水……突然……突然沸腾倒流！南天门的守将……集体……集体石化了！” 紧接着，是一个更加威严、但此刻充满惊疑不定的声音（似乎是托塔天王李靖）： “凌霄殿的镇运龙柱出现裂痕！天道气运……在剧烈波动！陛下！此事蹊跷，恐与下界……” 最后，是一个我无比熟悉、却此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震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的声音——正是玉帝（或者说，那个“假玉帝”）的咆哮，透过扭曲的杂音传来： “闭嘴！立刻封锁所有消息！启动……启动‘遮天’大阵！绝不能……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到……”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设备屏幕彻底熄灭，化作一块废铁。 但这短暂泄漏的信息，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我和杨戬的心头！ 天庭……出大事了！ 而且，这大事显然与归墟异动、与我们刚才的举动、与獬豸神格的归位、与杨戬的脱困……息息相关！ 甚至……可能动摇了那个“假玉帝”的统治根基他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我和杨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凝重。 通道，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扭曲后，彻底崩溃、消散了。残余的能量化作一阵清风拂过，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劫后余生的死寂。 地底不再传来撞击声，喷涌的混沌能量也平息下去，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和残留的焦糊味。栖心民宿主楼半塌，院子里的石榴树（因果秤）歪斜欲倒，但总算……暂时保住了。 小桃和羲和从藏身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 杨戬缓缓站直身体，虽然虚弱，但脊梁挺直。他看着我眉心那枚缓缓隐去的獬豸神纹，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敬畏，有感慨，最终化为一种决然。 他对着我，微微颔首，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全新的、发自内心的郑重： “齐法官……不，獬豸尊者。杨戬……欠你一条命，更欠三界一个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全新力量，以及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真相，需要我们去揭开。”我看向结界之外那依旧被扭曲的天空，目光仿佛能穿透屏障，直视九天之上，“而风暴，看来已经刮到天庭了。” 我们的战斗，远未结束。 甚至，可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