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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惊魂后,楚言在乾清宫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依旧是那个扫炕宫女,每日按时当值,将龙榻收拾得一丝不苟,然后便努力将自己缩成一道影子,恨不得贴在墙根里走路。 张公公待她似乎与往日无异,却又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视。梁九功再未找过她,皇帝更是再无召见。 可楚言心里那根弦,却绷得越来越紧。她知道,那夜的雷霆之怒虽未直接劈下,但疑云并未散去。她就像是被放在暖阁里慢火细炖的汤,不知何时才会被端上台面,或者直接煮干熬尽。 这种悬而未决的煎熬,最是磨人。 她变得愈发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应答,几乎不再开口。一起当差的宫人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与她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甚至隐隐疏远。 唯有云妞,还如往常一般待她,时常偷偷塞给她一块点心,低声安慰几句:“哈宜呼,放宽心,没事的。” 楚言感激云妞,却无法真正安心。她夜里开始睡不安稳,时常惊醒,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盯着她。食欲也差了许多,本就纤细的身板,更显单薄了几分,脸色也总是恹恹的,少了血色。 这日扫完炕出来,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发软,赶紧扶住了廊下的柱子,闭目缓神。 “哟,这不是咱们的‘神算’哈宜呼姑娘吗这是怎么了昨夜又夜观天象,推演国运,累着了”一个略带尖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楚言睁开眼,见是同一个院里当值的宫女翠儿。 这翠儿向来掐尖好强,因着楚言前些日子偶尔“料中”些小事出了点风头,早就看她不顺眼,后来见楚言似乎失了上头欢心(至少表面看来如此),便时常寻机刺她几句。 楚言懒得与她计较,只想息事宁人,低声道:“翠儿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有些头晕。” “头晕”翠儿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些,引得附近几个路过的太监宫女都看了过来,“我看是心里有鬼,吓得吧有些人啊,没那个本事,偏要故弄玄虚,如今怕是惹了麻烦,日夜难安咯!” 楚言脸色白了白,抿紧嘴唇,没说话。 云妞正好过来,听见这话,忍不住帮腔:“翠儿,你胡说什么!哈宜呼不过是身子不适!” “我是不是胡说,她自己心里清楚。”翠儿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留下几句风凉话,“扫炕的就好好扫炕,真当自己是钦天监的官老爷了笑话!” 云妞气得跺脚,回头安慰楚言:“你别理她!她就是嘴贱!” 楚言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云妞姐姐,我们回去吧。”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连翠儿都看出了她的“日夜难安”,那些真正精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 她这份强装的镇定,恐怕在那些人眼里,如同透明一般。 又过了两日,午后闲暇,几个小宫女又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这次愁的不是哪位娘娘得宠,而是小事。 一个小宫女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才好,李公公催得紧,若是找不到,我可惨了……” “再仔细想想掉哪儿了是不是落在哪个角落了” “都找遍了,没有啊!那虽然不是顶值钱的东西,却是李公公心爱之物,他特意交代我收好的……” 楚言原本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听到她们焦急的议论声,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看。丢东西了 那小宫女急得眼圈都红了,显然是怕受责罚。 楚言心下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问道:“丢的是个什么物件大概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那小宫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连忙道:“是个黄杨木雕的小葫芦挂件,李公公常拿在手里把玩的。就……就大概是巳时前后,我整理完库房回来就发现不见了……” 巳时……黄杨木雕……葫芦…… 楚言下意识地掐指算了算,结合时辰和物件特性,心里模糊有个感应。她沉吟道:“你别急,依我看……那东西没丢远,也没被人捡走。你往东边找找,低矮处,或许是什么桌椅底下、花盆后面之类容易被忽略的角落……兴许能找到。” 她这话一出,几个小宫女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她。 那小宫女将信将疑:“真、真的吗东边” 楚言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又没管住嘴!她赶紧找补:“我、我也是瞎猜的,你去找找看嘛,总比干着急好……” 那小宫女此刻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真就匆匆往东边去了。 约莫一炷香后,她满脸喜色地跑了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黄杨木葫芦! “找到了!找到了!”她激动得声音发颤,“真是在东边廊下那张废弃的小茶几底下!被腿挡着,不趴下去根本看不见!哈宜呼,你太神了!谢谢你!” 其他小宫女也都围了上来,看着楚言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一丝敬畏。 “楚言,你真会算啊” “这也太准了!” “快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调去轻省点的地方当差” 楚言被她们围在中间,头皮发麻,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运气好,蒙对了!真的!巧合而已!”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这事很快又在私下里传开了。楚言“神算”的名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反而因为这次“实战验证”而变得更令人信服了。 她心下叫苦不迭,只想安安分分扫炕,奈何老天爷仿佛在跟她开玩笑,总把她往这条神神叨叨的路上推。 这日傍晚,楚言被张公公叫去,吩咐她将一摞新进的书籍送往懋勤殿书房。 再次踏入这里,楚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深吸一口气,低眉顺眼,按照指示将书籍放在指定的书架上,一刻不敢多留,放好便转身欲走。 就在她即将退出殿门时,眼角余光瞥见里间书案后,那抹石青色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她吓得赶紧加快脚步。 “站住。”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言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心跳骤停。她僵硬地转过身,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 玄烨并未抬头,手中朱笔仍在批阅奏章,仿佛刚才那两个字不是他说的。殿内一时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沉默的等待,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人煎熬。楚言伏在地上,感觉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终于,笔搁下的声音轻轻响起。 “起来回话。” “谢皇上。”楚言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朕近日,偶得一梦。”玄烨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闲聊,“见群鹿奔于原野,忽遇大雾,迷失方向,躁动不安。醒后颇觉奇异,难以释怀。”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句,随后才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既常‘蒙对’,不妨也蒙一蒙,此梦……主何吉凶” 楚言只觉得一道天雷滚滚而来,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解梦!还是给皇帝解梦!! 这比看星象地理还要命一百倍! 说吉万一以后发生不好的事,就是欺君! 说凶立刻就能治她个妖言惑众、诅咒君上! 说不知道刚才皇上还说她“常蒙对”,此刻说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搪塞,罪加一等! 楚言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脑子飞速运转,几乎要冒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皇帝的话。群鹿……可指百姓,也可指臣工原野……天下大雾……迷雾,困境迷失躁动……不安,混乱 这梦听起来确实不算吉利。但直接说凶,是自寻死路。 她心一横,只能继续发挥“谨慎”本色,往模糊、积极的方向去“蒙”。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极大的惶恐和不确定,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回万岁爷,奴婢愚昧,不通解梦之术……只是……只是胡乱猜测……梦由心生,或许……或许是陛下日理万机,忧心国事,故有此梦。鹿性温驯,遇雾而迷,或示……或示天下百姓偶遇困顿,需明灯指引陛下圣明烛照,乃天下之明灯,些许迷雾,定能驱散,廓清寰宇……奴婢、奴婢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 她说完,赶紧又跪了下去,心脏狂跳,等待最终的审判。这番话,既点出了可能存在的“困顿”,又把最终解决方案和赞美扣回了皇帝本人头上,应该……还算稳妥吧 玄烨闻言,眸光微动,落在下方那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身上。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番应对,既不敢妄断吉凶,又隐含劝慰之意,倒是比她之前吓得语无伦次时长进了不少。 他并未立刻表态,反而从案头拿起一份奏折,似是随意地翻开,道:“河南巡抚上奏,黄河水清三日,百姓称颂,谓为祥瑞。你怎么看” 又是一个陷阱!楚言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提了下来。祥瑞她敢怎么看说假的打脸地方官和百姓说真的迎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谨慎务实”路线:“奴婢……奴婢以为,河水澄清,自是好事。若……若能使河道畅通,减少水患,让百姓安居乐业,方是……方是真正的祥瑞所在。” 她避开了对“祥瑞”真伪的直接评价,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实际的治理成效。 玄烨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迅速压下。他放下奏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朕近日得闲,翻看前朝旧案。”他又换了个话题,语气依旧平淡,“见一趣闻。某地有争产讼案,兄弟相争祖宅,僵持不下,地方官难以决断。后有一游方道人路过,只言片语,便令兄弟羞愧和解。你信否” 楚言:“……”皇帝今天的话题跳跃度是不是太大了点从解梦到祥瑞再到民间讼案这到底是想干嘛全方位多角度测试她的智商和三观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世间或有高人……但、但奴婢觉得,讼案纠纷,关乎律法人情,终究……终究需依律依理,明断是非。道人之言,或可启人心智,然……恐非长久之道。” 她表示了对“高人”的有限认可,但强调还是得靠规矩和法律。 玄烨听完,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低,却让楚言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依律依理,明断是非……”他重复了一遍这八个字,目光再次落在楚言身上,深邃难辨,“你这话,倒不像个扫炕宫女能说出来的。” 楚言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又要跪下请罪。 却听玄烨又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是,奴婢遵旨。”楚言如蒙大赦,手脚发软地爬起来,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懋勤殿。 直到回到下处,她的心还在狂跳。皇帝今天这一连串的问题,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实则环环相扣,都在试探她的深浅、她的心思、她的来历! 她那些回答,看似过关了,但最后那句“不像扫炕宫女能说出来的”,简直是最致命的评价! 他果然从未打消过疑虑! 楚言瘫倒在炕上,用被子蒙住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露出更大的马脚! 之后几天,楚言几乎是在绝望中度过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然而,预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相反,她察觉到一些极其微妙的变化。 先是张公公对她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些许,甚至有一次还提醒她天凉加衣。 接着,她发现送到她手上的差事,似乎……变得“有趣”了点。不再是单纯的扫地擦灰,偶尔会被叫去帮忙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画、核对一些简单的器物名录,甚至有一次,还让她去辨认一批新进贡的药材里有没有明显混入的次品。 这些差事依然琐碎,却似乎需要动用一点点“眼力见”和“判断力”。 最让她吃惊的是,某日她竟然在打扫一处偏殿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本被“无意”遗落在那里的、讲述各地风物传说的闲书! 她左右看看无人,鬼使神差地翻看了几页,里面记载的奇闻异事让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有趣。之后几天,那本书总会出现在那里,她总会“忍不住”翻看几页。 她隐隐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她周围缓缓织就。而她,就是网中的那只蝶。 这日,她被梁九功叫去,却不是问话,而是交给她一个小小的锦盒。 “陛下赏你的。”梁九功的声音依旧尖细,却没什么情绪,“说是……压惊。” 楚言懵懵懂懂地接过锦盒,回到住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白玉簪子,玉质温润,雕工简洁雅致。 皇帝赏她压惊因为她那天被吓到了 楚言拿着那支玉簪,只觉得有千斤重,心里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更加毛骨悚然。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这比打骂更可怕。这意味着,她真的被“盯”上了,而且对方暂时不打算动她,甚至……可能还想“用”她 她想起皇帝那些试探的问题,那些需要“眼力见”的差事,那本“恰好”出现的闲书…… 一个荒谬又令人恐惧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皇帝陛下,把她当成了……一个解闷的“玩意儿”或者一个……不需要正式身份、可以随时丢弃的“民间智囊” 楚言握着那支冰冷的玉簪,坐在炕沿,久久无法回神。 乾清宫的扫炕宫女,似乎要开始兼职御前卦师和心理顾问了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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